她骄纵地笑着,神情得意。
沈修拍了下她的头,他背对我,我看不到他的神情。
等他们走后,我快步跑回家时,村里被打砸得不像话,我踉踉跄跄回到家中,阿爹阿娘护住姐姐,依偎在一起被烧成焦炭。
我得罪了玉真,弄坏了她珍视的佛珠,这是大不敬。
可事后,玉真依旧叫我伺候在她左右,这便让众人摸不到头脑。
这天,将军上早朝,玉真把我叫进房中。
她的桌子上放着一副画像,并未展开。
她观察我的容貌,嘴角的笑意越发上扬。
她指示我展开画像,我缓缓打开,画像里的女子,是姐姐。
我没有露出任何马脚,恭敬地把它摆在桌子上。
“你这时倒细心起来了。”
玉真公主弯着眼睛,笑着对我说。
“奴才谨记上次的教诲,不能冒犯了公主心爱之物。”
我毕恭毕敬地回答。
她如我想象一般愤怒起来:“混账,你哪只狗眼看到它是我心爱之物?”
我佯装惊吓跪地祈求公主原谅。
她回了心神,把我扶起来,端起我的脸仔细端详,那日她指甲刻划的疤痕已不复存在。
“本宫派人去了你的家乡,你也是个可怜人儿,爹娘都死了,千里迢迢来京城也算不易。”
玉真抚摸我的脸颊,从高往下俯视着我,怜悯着我。
那年,我在街边乞讨,被清风庵的师傅收养。
她教我武功,教我医术,我万事皆听从她的命令。
唯独一点,她叫我放下仇恨。
师傅早早仙逝,把我托付给一对老夫妇,她最后一次保我周全,是叫那对老夫妇对外称是他们的亲生孩儿。
玉真说的爹娘,便是这对夫妇。
玉真看起来快乐极了,她把我拉到铜镜前,拿出脂粉在我脸上擦拭。
我慌忙拒绝,想要退出去,却被她按住。
“好生待着。”
她对着画像在我脸上涂抹,片刻后,我的脸同阿姐有了七分像。
玉真露出兴奋得令人可怖的神情,她掐着我的脖子,眉梢上翘:“***,以为靠自己的肚子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就凭你还想和我做平妻?”
她仰天大笑,像疯了一样。
我的心凉得如同冬日的雪,此刻,我只要伸出手就可以一掌拍死她。
可是我没有这么做,痛快的死法,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