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晚,为父知道你素来疼惜妹妹,但婚事乃终身大事,岂能说改就改?这门亲事,两家已经定下,就算还未过定礼,也不能随意更改,不然让人看来,像什么话?”
说罢宋谷臣神情怪异地扫了眼心思各异的母女,沉声道:“还不把人扶起来?就这么纵容着玉儿胡来?”
赵晴元面色微变,立即换上一副无奈嗔怒的神色:“玉儿,你父亲说的对,婚事并非儿戏,乖,和你爹认个错。”
她说得通情达理,就是没认为自己的女儿不应该向宋玉晚认错,而是应该先向宋谷臣认错。
宋玉儿不情不愿起身,努着嘴还未张口,宋谷臣就摆了摆手。
“这件事没商量,你们最好是收了旁的心思!下不为例!”
宋谷臣冷哼一声,神色难看甩袖离开。
宋玉儿咬了咬牙,把眼眶里的泪水生生憋了回去。
赵晴元视线从宋玉晚身上移开,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
这蹄子大病一场,还以为不中用了,没想到还是让她挺了过来,命还挺硬。
她若死了,这门亲事说给玉儿,兴许不是不可。
赵晴元暗暗叹了口气,感到颇为失望。
这对各怀心事的母女哪里知晓,宋玉晚内心的失望不差她们分毫。
宋家与河家的亲事已定,要退亲是断不可能的,先不说两家各有利益的博弈,光是宋谷臣不愿意退亲,损到两家关系,这件事就没得谈。
不过,宋玉儿的心思,倒给了她一个摆脱河东然的机会。
上辈子宋玉儿毒杀她,今日说出和上辈子没说过的话,宋玉儿杀她的原因,除了是为了河东然,还能是为了什么?
可利用的棋子就在眼前,不用白不用!
宋玉晚掀开身上厚厚的锦被下榻,把落在地上的斗篷捡起来,递给宋玉儿。
宋玉儿眼眶发红瞪了宋玉晚一眼,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不用你假惺惺!”
桂圆和汤圆两个丫鬟,本就为自家主子愤愤不平,见状就要上前护自家小姐。
宋玉晚对她们摇摇头,把斗篷递给宋玉儿身后的丫鬟,温声安抚起宋玉儿来。
“妹妹莫要伤心,父亲最是心软,他想是乍然听妹妹说的话,有些不能接受,等过些日子妹妹再和父亲说说,指不定,父亲就答应了。”
宋玉儿睨着这张自己恨了五年的脸,眼底的怨毒有一瞬险些藏不住。
“场面话谁不会说?姐姐莫开玩笑了,父亲什么性情,我们不知么?”
宋玉晚一双眸子平静地望着她,声音温柔地像是在哄孩子。
“父亲的想法一时难以改变,可,若是我对大将军无意呢?既然大将军是妹妹的心上人,我便不会嫁给大将军,还会帮妹妹得偿所愿。”
宋玉晚说得不疾不徐,这些年她在宋府过得低调,从没争抢过什么。
换做旁的事,她这么说,宋玉儿也就信了,可摆在面前的如意郎君,谁肯说让就让?
“姐姐所言当真,那可是将军府,寻常人想攀都攀不上的好亲事,姐姐愿意让给我?”
宋玉儿狐疑地打量了宋玉晚几眼,可她坦坦荡荡,眼神不见一丝躲闪。
好亲事?听到这话宋玉晚想笑,她也确实笑了,不过是无奈的笑。
“将军府高门显户,能嫁给大将军当然好,可我与他素未谋面,而妹妹对他情根深种,我有什么理由夺妹妹所好?只要妹妹高兴,那就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