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乖,最先死的就是她。」
「她为你们传过信?所以本王断了她的手。」
「她为他传过话?本王便拔了她的舌头。」
卫渊轻柔地吻着我的面颊,却宛若吐信子的毒蛇一般,激起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看我哭得厉害,他笑得越发畅快:
「你说,她还做了些什么?」
我带着哀求,不断摇头。
卫渊看得心烦,转过的身子再次欺身而上:
「不想说?便用行动让本王高兴。」
「否则……」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阿月身上,柔软的唇却贴在了我的耳垂上,一字一句让我毛骨悚然。
「她的牙齿还在,耳朵也是好的,便是那双脚也还能走路……」
「不要!」
我惶恐打断。
「我会听话的,求你!」
我的哀求,我的恐惧,我的臣服,让他感到畅快无比。
掐着我的下颌,他逗狗一般,在指尖捻着一瓣我最不爱吃的酸橘。
我迅速咽下哭腔,伸去脖子,像乖顺的宠物那样,含在颤抖的唇间,咽入艰涩的喉管。
「你看,当初他好话说尽都哄不来你吃一口,本王勾勾手指,你便都吃得干净。本王啊,到底比他强的。」
我长甲崩断,握着一手鲜血强颜欢笑,攀上他的脖子,予取予求。
阿月的泪水太汹涌,砸在我身上,成了无处可躲的疾风骤雨。
将立于云端的贵女踩在脚下任意蹂躏,卫渊很欢喜。
他咬着我光洁的肌肤,许诺我:
「本王到底心悦过你,你乖乖的,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
我在阿月不断涌出的泪水里,含笑起了身,翻坐在了卫渊的身上。
我的生不如死,我的行尸走肉,我的乖巧卖力,终究得了卫渊宠爱。
兄长因此得到了医治,父亲不再受重刑,连府中姨娘们也得了温饱。
此后三月,我在宽大的梨花木床上翻滚出了侯府的赦免。
在卫渊的身下,撑住了侯府众人的性命。
在满京城勋贵的鄙夷与唾弃里,要回了侯府的昔日荣华。
可如今,他们踩着我的血肉打了翻身仗,却又嫌我床榻上得来的苟且落得一身污臭,累及了家族。
「你祖母最是注重家族声望的,若是让她老人家知晓你这般没有骨气,委身他人换锦衣玉食,为父便是下了地狱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只将你送出京城,未绞死以正家风,已是为父宽厚。」
若非我以一己之身换来了他们的苟且偷生,举族覆灭下,哪里还有什么名声。
彼时他跪求我委身于人的样子,宛如死狗,又何来风骨。
不过是女子自古便是家族大业下的砖瓦,哪里需要便往哪里搬而已。
我不服,也不甘。
兄长沈确自暗夜里走出身来,我以为他是来为我撑腰的,他却满脸愧疚地偏过了头:
「是阿兄没用,护不住你。」
「可杨副将是为兄为你挑选的最好退路了。阿音,你该知进退、不让我们为难的。」
「你最聪慧,该懂得如何抉择。」
沈确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身后的管家已经带着托盘走到了身前。
「小姐!」
父亲见我没有动,为阿兄将狠话说完了:
「你不日便要出京,府钥与账簿都交给你阿兄吧。新妇入府,由她打理。」
侯府经此一难本已一无所有,几家商铺与数亩良田,是卫渊夸我乖巧给我的傍身产业。
如今,他们竟也厚颜无耻地要一并拿去。
原来,便是骨肉血亲原也会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的。
从我被送入卫渊床榻之上起,除非侯府永世不得翻身,否则,我便是他们要在世人面前展示未衰风骨的鲜活祭品。
我直勾勾望着我芝兰玉树般的好兄长。
沈确薄唇紧抿,面上带了几分为难,不肯与我对视。
明明,是他拿送走我换了郡主的庇护,得了与侍郎女的姻缘。
也是他,一句两手空空如何求娶世家女,让父亲逼我交出了产业。
更是他,为了自己的名声与前途,上了明诚郡主的船,有骨气地大义灭了亲。
既得利益者,惺惺作态又是装给谁看。
「若我不愿呢?」
我抬眸与他对视,含笑扬手抚了抚发间锋利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