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摇摇头:“没关系,谢谢您。”
其实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我只是觉得,爱顾宥琛太疼了。
我不想每一天都那么疼。
我坐在椅子上无声地流着泪,原本已经打算转身离开的随泱却迟迟开不了门。
他叹了声气,转过头时像是有些不知所措,最终温柔地蹲下身,揩去了我的眼泪:“好了好了,我答应帮你,我一定能做到。”
哪怕是在梦里,我也记得随泱的手很温暖。
一旁燃起的火锅传来香气,欢声笑语中,我的体温越来越低,逐渐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世界归于安静。
顾宥琛蹲在了我身边。
他说他不会带上没有行动能力的我。
因为我的身体还没合上,也失去意识和能源,要带我走只能背或者抱。
他们嫌麻烦,不会带上一个累赘。
所以只需要我在雪地待一晚,明天就会有检修厂的人来找我。
好疼啊。
他们都走了,我呆呆地捂住冰凉的心脏。
……好冷啊。
忽然,我听见了有人匆匆踏进雪地里的声音。
一件温暖的外套紧紧包裹了我毫无知觉的身体,有人将我腾空抱起,好似是低声骂了几句,然后轻柔地用围巾帽子把我罩了起来。
这个温度我记得的。
我眼前灰蒙蒙的,于是低声问:“随泱先生?”
“嗯。”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声音好像有些低,“疼不疼?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回去。”
从来没有人问我疼不疼。
从前我没有哭过,顾宥琛说我是个没有眼泪的怪物。
他从前把我当玩伴,后来把我当跟班,当奴隶,我都不在乎,只要陪着他,我就很高兴。
可是那一次,他说我是怪物。
我后来试过,我用了辣椒粉和洋葱水倒进眼睛里,我的眼睛很疼,流了眼泪。
我高兴地跑去给顾宥琛看,他却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骂我有病,恶心。
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后来我就不想去证明什么了。
直到那次随泱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落了泪。
还有现在,我的眼睛明明不疼,却流出了温热的液体。
我有些高兴,轻声说:“随泱先生,我流两次眼泪了,我不是怪物。”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可我知道他沉默了很久,才说:“你本来就不是。”
我更高兴了:“您说的帮我修改代码,什么时候能完成?”
“明天。”
“您打算把我的绑定对象换成谁?”
“你想换成谁?”
“我,我可以选择吗?”
“当然是你选。”
“那我想……”我声音低弱,“我想……”
我知道那是不自量力的痴心妄想。
但我还是鼓足了勇气。
“……我想换成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