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山,***无尘。
我正在***服。
一件一件,直到瓷白的上半身都***在空气里。
围观的人,目光要么惊奇,要么嘲讽,要么不怀好意,但一直在起哄,就像是在赏玩某件待价而沽的新奇玩意。
这也很正常。
因为我是仿生人,在他们眼里本就不算人。
今天是顾宥琛订婚宴后的一场野营,可忽然而至的大雪让一切计划打乱。
煮火锅的能源不够用了。
但是没关系,顾宥琛特意带了我。
仿生人就是能源。
解到***扣子时,顾宥琛看向一旁兴致勃勃的围观者,脸色沉沉,皱眉喊停:“行了。”
我乖顺地停止了动作。
天很冷。
我是顾家研制出最成功的试验品,拥有等同于人类的一切感觉。
所以我被瑟瑟寒风吹得浑身发抖,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我明明是听他的话脱掉衣服,顾宥琛却似乎有些生气,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不知廉耻”。
“阿琛,好冷。”穿着厚厚绒服的女生正依偎在顾宥琛身边撒娇,她举起葱根般白净的手,“我的供暖器没电了。”
刚刚还眼神冰冷的顾宥琛被她拉了拉袖子,瞬间就温柔了下来。
他摸了摸女孩的头:“好,她的能源很多,我们多拆点下来。”
美丽的女孩甜蜜地弯起眼,无意中瞟见我,厌恶的神情一闪而过。
白若晴是顾宥琛的未婚妻。
我***地学习过情感这方面的知识,所以我明白,为什么白若晴讨厌我。
因为我从顾宥琛五岁时就跟着他,时至至今,我是陪伴他最久的一个人。
爱是具有排他性的,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和白若晴解释,不用在意我,因为在顾宥琛眼里,我并不是“人”。
我被设计出来的初衷就是保护这个家人忙碌的顾家小少爷,“爱”是我的核心代码,绑定对象就是顾宥琛。
我的一切都是顾宥琛的,除了我的名字。
我叫怀夕,是还没见到顾宥琛时,我给自己取的名字。
我任他予求予夺,从来毫无怨言。
因为我爱他。
我愿意为他做一切事,会听从他的一切吩咐,包括他说的,以后替他和白若晴孕育后代。
也包括现在,剖开我的身体,取出备用能源,为白若晴的供暖器充电。
我安安静静地躺下,顾宥琛已经从包中取出一把小刀,在我身边蹲下。
他的声音生硬:“没带专门的工具,估计会对你有损伤。”
顿了顿,像是想说什么,最终看着我平静的脸颊,却什么都没说。
我的睫毛颤了颤,轻轻地“好”了一声。
其实每次被打开都很疼。
我从来没告诉他,用专门的工具也很疼,疼得我几乎要掉眼泪。
但没有哪一次,比得上这次的疼。
也许我的心脏也在疼。
有人告诉我,这是我自己的情绪,叫难过。
我一声不吭,感觉有人围观过来,顾宥琛的朋友们对着我敞开的胸腹拍照,人声嘈杂,有哄笑和惊叹声。
这是第一次,我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