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我第九十六次对自己说道。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我盯着窃听上朋友给我发的照片,是原净和方昀一起吃饭的照片,那是他喜欢了很多年的人。
这样的笑容在我面前很少有,我们两个脾气都不小,我虽然是他的金主,可我俩没少打架,我一点就着,他一激就火。
人前我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纪总,人后我是睚眦必报、小肚鸡肠的纪绽。
原净装得也不错,人前冷面王八,人后火爆章鱼,反正跟人沾边儿的事儿他一点儿都不干。
十二点了,我亲手做的饭菜都凉了,酒也都被我自己喝了,脑袋有点晕,意识倒是足够清醒。
呵,应该不会回来了。
老子从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暖床的一抓一大把,不必非可着这一个。
给一个跟了我挺久的小***儿发了***,让他来接我。
我盯着空荡荡的酒杯,突然觉得很难受,心里好像也空荡荡的,明明装了那么大一个人,怎么会感觉空荡荡的呢?
我跟原净就是一段孽缘,我们小时候住在同一片地方,我俩从小不对付。
原因很简单,我姐总是拿我跟他比,就因为他我就要总是屈居于第二,无论是答案还是竞赛我都争不过。
再努力也没用,追他追得太累了,时间久了就出现怨言了,到了高中我姐说我太娇气,直接给我扔寄宿学校,连放假我都得自己蹬自行车回家,而到了打开寝室门,看到我的室友是原净时,我的怨气到达了顶峰。
因为我发现。
他!的!还!比!我!大!
于是,我开始拉帮结派企图孤立他,可他不在乎。
他!不!在!乎!
笑死。
孤立半天,发现不是我们在孤立他,而是他在孤立我们,他根本不屑于跟我们玩。
于是我开始跟他作对,他洗澡我偷他裤衩,他看书我就打游戏,他吃饭我就讲米共笑话,他骑车我就扎他车胎,他喝水我就偷挠他痒,他睡觉我半夜趴他耳边吹风……
只是每次我都没落到好,我偷他裤衩,他***压制让我亲自给他穿上了!我学习时间打游戏,他直接录***发我姐,我姐把我耳朵扭得三天不敢碰!他吃饭我讲米共笑话,晚上他给我讲分尸案,吓得我一连几天不敢自己睡,半夜爬他床上去!他骑车我扎他胎,一连好几个周末都是我蹬自行车送他回家,最后我受不了了,推了半个小时去给他补的胎!他喝水我挠他痒,他一口水全喷我脸上,完全不顾及我不能沾水的羊毛衫!我趴他耳边吹风,他一把把我扣他怀里,往我耳朵吹了半宿风,早上起来我差点跪地下。
交手数次,我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伤不了他分毫就算了,每次他还用看狗的眼神看我。
冷冷地扔下一句:
「幼稚。」
因为把他当作目标,呸,当作靶子。
我总是不自觉地去关注他,打球时隐约漏出的腹肌,拿笔时白皙修长的手指,还有那张让人挑不出毛病的脸。
其实喜欢上原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因为他太优秀,太闪耀了。
渐渐地,我眼里就只剩他一个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时,我很无措,很别扭,我好像可以想象他在知道我喜欢他以后会是一副怎样轻蔑的样子。
所以,这个秘密永远不能被他知晓。
于是我依旧装作一副很讨厌他的样子,试图把我自己都骗过去。
有人在敲门,我晃晃悠悠地去开门,是我的小***儿,林笙。
他乖巧的样子跟原净那条野狗一点都不一样,这多好啊,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跟我顶嘴,不会跟我吵架,不会背着我偷偷去见心上人。
眼睛真的好酸啊,好像有什么流出来了,我挂在林笙身上,手紧攥着他的外套,把眼睛藏在他的颈间,说话不自觉地带了些许哀求的意味:「带我走……」
林笙是个合格的***,什么都没问,只低声答了句「好」。
早上我是被电话吵醒的,宿醉的感觉并不好,脑袋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就按了接听,在听到对面阴沉的声音时,一下子就清醒了。
「你在哪?!昨天晚上为什么没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