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恩施果然说到做到。入职不到三年,我成了公司里最年轻的主管。可是,随着新人一批接一批地拥入,我不再是倪恩施出门时唯一指定的下属,更年轻、更貌美、更听话的女孩逐渐替代了我的位置。我知道,我能从他那里获得的东西不多了。
而他一如既往的好运气让他在前任总监即将升迁时,成为最热门的接班候选人。
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他说,“这个孩子不能要,你懂吗?”
我当然懂。
他给了我一笔钱,我摇摇头说,“不够。”他问我,“你还想要什么?”
我说,“你走了之后,经理的位置就会空缺出来,我想要这个位置。”
他冷笑一声,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到底是长大了。”
可惜他说错了,我并不是长大了,我只是变得像他了。在他日复一日的亲手**下,我终于变成像他一样的禽兽了。
我把流产后的胎儿血肉模糊的照片一张一张贴在倪恩施的办公桌上,看见他原本铁青的脸色此刻变得更加黑了。
“你喜欢我们的孩子吗?”我笑着问他。
他掐了掐眉心,半晌不耐烦地吐出一句话,“我答应你,成吗?你还想要什么?天上的月亮吗?我摘给你。如果你还是不舒服,我再给你放半个月假,行吗,祖宗?”
“谢谢领导。”隔着一张桌子,我单手撑在红木桌面上,手指轻点桌上整齐陈列的A4纸,对他说,“这些照片,就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在我被倪恩施勒令休养的那段日子里,他派自己的司机李柏来家里照顾我。李柏和我的年纪相差无几,之前倪恩施有事时,都是李柏负责将我接来送去,或者帮倪恩施将买给我的礼物送到家里,我们已经不陌生了。
我看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削水果的李柏,忽然心生一计。
我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突然握住他的手,问他,“你喜欢我,对吗?”
他吓了一跳,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说着,手已经捧在他的脸颊上。我试着亲了亲他,可是他没有反应,我伸手向下摸了一把,软软的,像一潭死水。
我不死心,一边亲他,一边用手摩挲着,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一把将我推开,站了起来,皱着眉头说,“你别费劲了。”
我试探道,“是我的问题吗?”
他的脸涨得紫红,我看见他拿起自己的外套,仿佛是要走了。我慌忙说,“我送给你一个孩子,你要不要?”
这时他便停止了动作,疑惑地问我,“什么孩子?”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对他说,“就是这个孩子,他还在。”
“倪经理不是说……”他想了想才明白,“你撒谎了。”
“也不算,毕竟他也没有问我,照片上的孩子是谁的。”我说,“李柏,我们结婚,好吗?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可是他没有回答我,只是顿了顿,又坚定地向门口走去。我对着他的背影执着地说,“如果你同意,明天来敲我的门。”
第二天,我等到了下午,接近黄昏时,门铃终于响了。
李柏站在门口,手中还提着和昨天一样的饭盒。他低着头,不敢看我,小声说了一句,“我来给你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