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
王林冷笑出声,完全没有将叶三爷的话放在心上。
他乃大燕戍龙卫百户官居正六品,莫说县衙一个小小的捕快,就算是县太爷亲临也不敢放半个屁。
“少侠,你快走吧。”
“县衙的钱捕头与我三叔关系匪浅,一会儿官府的人来了就麻烦了。”
叶长淑自知理亏在先,所以并不打算追究王林杀人之事,“那五千两银子就当我先欠你的,待日后我定想办法给少侠补上!”
“走?杀了我们府上的护卫,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叶三爷闻言冷哼一声,盯着叶长淑沉声喝道,“还有长淑你身为叶氏之女,胳膊肘却往外拐,就不怕族人们寒心吗?!”
“来人,送大小姐回灵堂去!”
“你们放开我,放开……”
叶长淑虽然不愿离开,可还是被几个家丁架到了灵堂里。
很显然,她这个大小姐已经被叔叔架空了。
对于叶长淑的遭遇,王林感同身受。
先前他也和叶长淑一样,被手下的两个总旗架空了,空有百户之名却连一个小旗都指挥不动。
不过这与他无关,他只要叶长淑答应的酬金。
“大胆贼人,休要放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断喝。
十来个身穿官服的捕快在钱义的带领下冲进叶府,看到叶三爷无恙钱义顿时松了口气,刚刚叶宽到县衙报官,说有贼人在叶府行凶,他立刻就带人杀了过来。
“三爷,你没事吧?”
钱义右手按在腰间长刀的刀柄上,以便随时能拔刀应对贼人的袭击。
跟在后面的叶宽快步上前,指着王林说道:“钱捕头,就是他,杀了我叶府的四个护卫!”
钱义闻言看向王林,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他刚才扫了一眼地上的四具尸体,认出四人是叶三爷的贴身护卫,王林能毫发无伤的杀掉四人,实力至少在后天初境以上,甚至很有可能达到了后天中境。
这样一位狠人,恐怕不是入门圆满的他能对付的。
“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他人府邸行凶!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但作为捕头,缉拿盗匪本就是他份内之事,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色厉内荏的呵斥道,希望能用捕头的官威吓退对方。
“钱捕头跟他废什么话,直接将他拿下打入大牢!”
就在这时,叶宽突然指着王林厉声喝道。
钱义闻言不由在心中大骂叶宽脑残,都说虎父无犬子,精于算计的叶三爷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蠢东西,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他要是有信心能打赢王林,他还会站在这儿跟王林废话吗?
叶府也真是的,这种实力的贼人去县衙报什么官,特么去找戍龙卫啊!
他们县衙只管缉拿小偷小盗,抓这些杀人狂魔是戍龙卫的事。
“宽儿,休要无礼!”
好在这时叶三爷开口喝止了叶宽,随后又对钱义说道:“钱捕头,是这么回事。”
“这位少侠今日在城外救了我家大小姐,我叶家本来想着知恩图报,便拿出了一千两银子赠予这位少侠,没想到这位少侠嫌少,竟直接打上了门来。”
“我大哥尸骨未寒,这位少侠却丝毫不顾及我叶家脸面,直接在我大哥灵堂前大打出手,还打死了我叶家四个护卫!”
“请钱捕头为我们叶家做主!”
一千两银子?
钱义瞳孔一缩,他在县衙干十年都捞不到这么多银子。
这小子胃口可真大,一千两还不满足!
他看向王林,犹豫片刻沉声道:“你救了叶家大小姐,叶家给你酬谢本是理所应当,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因为此事动手杀人!”
“若按我大燕律法,杀人乃是砍头的重罪!”
“你若束手就擒,念你是初犯且认罪态度良好,兴许还能免于一死。”
“若是继续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你难道还想与整个大燕为敌吗?!”
直到这时钱义才显露出些许威严,有大燕律法和他身上这身官袍,足以震慑绝大多数的盗匪。
一旁的叶宽露出得意之色,叶三爷表面看似如常,实则眼底满是冷笑,敢在他们叶家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
“请问钱捕头。”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林忽然开口问道。
“按照我大燕律法,出手袭击朝廷命官该以何罪论处?”
“什么?!”
钱义脸色微变,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这小子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对自己动手不成!
“按大燕律法,袭击刺杀朝廷命官者应当处以极刑,若有同谋或他人指使以同罪论处,株连三族!”
想到这里,钱义立刻开口,故意往严重了说。
意思很明显,刺杀朝廷命官可是很大的罪,你别乱来。
听到这话王林却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钱捕头不去捉拿刺杀本官的幕后主使,为何反倒向本官兴师问罪?”
“你……嗯?”
钱义闻言微微一愣,仔细看了王林一眼。
忽然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些眼熟,但具体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百,百户大人?”
钱义脸色顿时垮了下去,他想起来了。
当初县太爷过寿时,戍龙卫的王千河大人前来赴宴,这小子好像就在身边,而且还管王千河大人叫爹。
前段时间王千河大人不幸战死,百户之位由其儿子王林继承。
妈的!
叶府招惹了百户大人,居然还叫他来抓人!
这不是把他往泥潭里拽吗!
钱义顿时悔不当初,早知道是这样,打死他也不会来趟这趟浑水。
想到这里,他赶忙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钱义,拜见百户大人!”
“什么?”
“他是戍龙卫的百户大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叶三爷更是脸色煞白,双腿止不住的颤栗起来,心里只剩一个想法。
叶家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