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三周的时候,被顾骁拉上了手术台。
他是我的丈夫,可现在,他却不顾我和孩子的死活,要我做骨髓移植手术,救林心儿。
“顾先生,陆***怀有身孕,手术还要继续吗?”我听到手术之前,主刀医生再三询问。
俊美妗贵的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俯身凝视着我,眼中无半分柔情。泪眼婆娑中,我看到他微启的薄唇一张一合,吐出的每一个字都犹如利刃剜心。
“手术继续!”
那一刻,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落针可闻的手术室里,我笑得绝望又凄凉。
我是被人从病床上拉下来的,“死不了就给我起来!”
“顾先生有事,不妨直说。”
他轻呵一声,眼底的厌恶溢出眼眶,“在我面前,不用装,恶心。”说完,拿出手绢擦了擦手,“心儿醒来之前,你最好老实一点。”
我用尽全力抠紧了床单,“滚!”
他欺身向前,一把锁住了我的喉咙,“陆星晚,我劝你认清现实。以前你是我捧在掌心的珠玉,现在,”
“不过是垃圾。”
说完,他毫不怜惜地拽住我的胳膊,将我拖出了病房。
一路上,我像被施了魔法的提线木偶,任由他摆布。
我被他强行拖到了一块墓碑前。
“跪下!”他冷声命令。
瑟瑟秋风,吹乱我的长发。
我猜那一刻,我一定是极美的。
因为,他盯着我看了好几秒。
自从他认定是我害了爷爷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我。
只是,他很快调整过来,将我用力按倒在地。
我看到墓碑上刻着一行字:顾桁之之墓。
这是当初我们一起翻辞海,给未来的儿子取得名字。
我心头一动,正要开口,却听得头顶上方传来一句,“这是我和心儿的孩子,陆星晚,若不是你心狠手辣害得心儿流产,现在我已经做爸爸了。”
“你说什么?你和林心儿的孩子?”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胸腔里疼痛难抑。
“陆星晚,别给脸不要脸,”他用力握紧拳头,好似在极力克制,“你欠他一个道歉!”
我谁也不欠!
晚秋风盛,冷到了极致,也痛到了极致。
伏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良久我才有力气开口,“顾骁,你听着,我陆星晚这辈子只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人,不配!”
他俯首看着我,昔日柔情褪去,尽余恨意,“陆星晚,别逼我说出更难听的话。”
周围死一般的沉静,好一会儿,他染了寒霜的声音才又重新响起,“爷爷的命是心儿救的,为此她再也不能站在舞台上,只此一点,我便对她至死不渝。”
我难过的闭上了眼睛。
忍了许久的泪水,在低头的刹那,大颗滑了下来。
大火中被烧光了头发我没有哭,怀着孕被推进冰冷的手术室抽走骨髓,导致流产我也没有哭,可这一刻,我却哭得泪如雨下。
原来真的有一种痛,无法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