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深破天荒地坐在餐桌前,一身黑衣,面色不虞,好似判官。
姜沫沫也不看他,冷冷地从他旁边掠过。
“姜沫沫。”
“我们***吧。”姜沫沫没等他说完,径直提起。
林深的表情有一瞬的错愕,但也就一瞬。
他迅速恢复若无其事。
这些细微的活动,都被站在台阶上的姜沫沫敏锐捕捉到。
她难得以一种近乎睥睨的眼神看他。
“姜沫沫,你是还对他念念不忘吗?所以才要***?”
姜沫沫笑了:“怎么,你连他名字都不敢提吗?”
“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敢提沈则识。不过,我敢提,我可比你坦荡多了。毕竟我从未***过任何人。”姜沫沫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啪”的一声摔在林深面前。
照片是刚洗出来的,指尖触摸的时候还微微带着热气。
牛仔外套***粗糙,像极了他面冷心狠的模样。
姜沫沫气昏了头:“半年前,就开始金屋藏娇了是吧?”
林深只是瞥了一眼那一沓照片,微微蹙眉:“你信这些莫须有的照片,不信我?”
“信你?信你什么?信你有用吗?你会记得回来给小芝过生日吗?”
“你早已移情别恋,你根本不爱不重视不在意,所以信不信的对你重要吗?”姜沫沫冷哼一声。
“即便是我移情别恋又如何?你别忘了,没有我,你现在什么都没有。”
他竟然痛快地承认了。
姜沫沫几乎就要落下泪来,她望向照片上的女人,实在太像。
这么像,却这么幸福。
“***。小芝我带走,夫妻共同财产我理应分割一半。”她忍着泪:“我也懒得管你是不是在外面花天酒地。”
她明白,此刻,往日的夫妻情意早已化作云烟。
什么爱不爱的,眼下最紧迫的是她要带走女儿脱离苦海。
“我不同意。你大可以继续耗着吵着***。但,我不同意。”林深就这样残忍地给她下了判决。
“只要我不同意,你就没办法。”
姜沫沫哽住,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弱小和***为力。
没有人保障她在婚姻中的一切,包括爱情。
“明天,你搬去半山景湾。你精神已经很不正常,需要休养,会有人照看你。至于小芝”,他顿了顿,似是在思考:“她跟在我身边,会有人好好带她的。”
“啪”!皮肉相贴时清脆的响声。
姜沫沫扬起手,直接甩了林深一巴掌。
“你做梦!”姜沫沫咬牙切齿:“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将小芝给你的!”
林深嘴角带了血,看向面色苍白、形销骨立的妻子,她的愤怒都凝聚在她迅速红肿的手掌心里。
他觉得她一定很恨他,因爱而恨,由爱生恨,才会如此。
“想不到你手劲儿还挺大。”
“拜你所赐。”
林深直接起身夺门而出。
二人不欢而散。
姜沫沫长久地站在那里,这六年的婚姻生活,好像将她折磨成一具枯骨。
只有小芝,对,小芝……
仿若梦中抽离,小芝的哭喊声从楼上传来。
撕心裂肺。
“妈妈!”
小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姜沫沫冲进房间紧紧抱住女儿,“小芝,小芝,宝贝,没事了没事了,妈妈在这里。”
她一边安抚小芝一边察看女儿是否受伤“小芝做噩梦了是吗?那都是梦,都是假的,妈妈在呢。”
“我梦到,梦到,”小芝抽抽搭搭的,哭得小脸通红:“妈妈掉进湖里,我想拉妈妈,但是怎么也拉不上来呜呜呜呜呜……”
姜沫沫动作一顿,回忆如走马灯,她猛然想起了什么。
直到轻哄小芝再次入睡,姜沫沫才悄悄走出房间。
她不能坐以待毙。
看着窗前浓重的夜色,她下定决心,拨通最近通话列表中的一串号码。
对面动作很快,立马接通。
“你还知道什么?”姜沫沫直截了当地问。
“这个么……”对面的男声笑起来:“林太太,是在担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