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频 连载中
在我们医学上,有一种观点认为基因对健康的影响比后天生活方式更重要梁训尧笑眯眯地说钟息清憨憨地笑着:梁医生,我要反驳你,我爸妈都是很年轻的时候就一口烂牙梁训尧并未与她争锋相对,而是顺着她接话:那就恭喜你青出于蓝胜于蓝了钟息清突然脸色晦暗,这句话是上次她去钟国兴那玩的时候,他们夫妻二人夸奖钟夕妍的话她钟息清从九岁那年开始就再也没人夸了。
主角:钟息清梁训尧 更新:2024-11-01 13:15:00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钟息清梁训尧是作者侠名小说里面的主人公,书中钟息清梁训尧的情节表达的淋淋尽致,现代言情类的小说还写的如此之好,超棒!钟息清在医院相亲多人的事被梁训尧知晓,梁训尧满心挑衅。他将钟息清逼至办公桌与墙壁间,...
《钟息清梁训尧》 第1章识于微时 初见 免费试读
二十九岁的钟息清,最近的生活一团乱麻。
今天一大早因为没有完成银行的吸储任务受了上司张主任的批评。
中午时,母亲郭丽平电话轰炸,催促着她去相亲。
下午她就发现自己出现轻微尿血,马上请假来了舒兰医院。请假时,张主任还嫌她事多。
此刻,她正满面愁容地在舒兰医院的肾内科门诊里坐着,怀疑自己得了重病。
最近半年她经常尿频尿痛尿血,第一次发病时半夜进了急诊,此后又三次复发,都进了肾内科。
“你这个年龄又没有性生活,反复尿路感染要排除器质性疾病,你转诊去泌尿外科检查一下吧。”医生在系统里操作完转诊,就把病历扔给了她。
随后她心情沉重的去了泌尿外科。
“钟息清在不在?钟息清在不在?”导诊护士大声急喊。
钟息清闻声起立:“在。”
“喊了几次了?要过号了!自己要看着屏幕。”导诊护士口气很差。
钟息清心中烦闷,她一边候诊还一边在跟母亲指定的媒人聊天,约周末相亲的事。
推开诊室的门,钟息清看到一个剑眉星目,文雅帅气的年轻男医生坐在里面,长得有点像某个当红男明星。
这是舒兰医院最年轻的泌尿外科专家梁训尧,师从章惟徳院士,刚从美国最好的医院之一md安德森进修回国,今天是他回国后第一次坐诊。
“几号?”梁训尧问。
“十七号,钟息清。”钟息清坐在桌边,递上了病例和检查报告单。
“什么问题?”梁训尧边翻报告单边问。
“肾内科让我转过来的,不明原因反复尿路感染。”钟息清低声说,她预感自己凶多吉少。
“要给你做个查体,你去喊外面的护士进来。”梁训尧神情严肃。
钟息清不明所以,跑到导诊台喊了个护士。
回到诊室时,梁训尧正站在那戴医用乳胶手套。
“到帘子后面的检查床上躺着,***脱掉。”梁训尧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我能换个女医生吗?”钟息清愣在那。
她万万没想到泌尿外科居然要像妇科一样脱衣查体。梁训尧让她喊个护士进来原来是为了避免医疗纠纷。
女护士在边上讥诮道:“医生眼里没有男女,我院泌尿外科也没有女医生。”
梁训尧看钟息清不肯动,便冷冷地说:“你还要看吗?外面还有很多病人等着。”
钟息清两眼一黑,觉得自己没有选择,命更重要,就脱了衣物,躺到了检查床上。
但是当自己摆好姿势,这么一个年轻的男医生真的动起手来给她检查时,她觉得自己浑身都羞红了。
“结婚了吗?”梁训尧问。
“没有。”钟息清看着天花板,沮丧到了极点,心里全是对命运不公的不满。
护士站在床边发呆。
钟息清感觉到梁训尧的动作是很轻柔的,她略微放松了一些。
突然钟息清感觉梁训尧探入了妇科才能探入的地方,马上身体一震,急喊一声:“医生,你是不是检查错地方了!”
“不相信我就不要找我看病。我在检查有没有尿道憩室。”
说完,梁训尧就脱下了手套:“好了。”
钟息清从检查床上爬起来,穿好衣物,她心情极差,觉得自己毫无尊严,活成了最失败的样子。
护士离开后,梁训尧开好了处方单。
“没什么器质性的问题,你经常憋尿吗?”梁训尧问。
钟息清羞涩难当,已经无法面对他。既然没有得重病,她只想快点离开这,所以后面梁训尧说的医嘱她一句都没听清。
离开诊室,去药房领药时,她又被药师因没有医生处方单而拒绝发药。
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实在太紧张太害羞,忘记了拿梁训尧开的处方单。
当她再一次推开诊室的门时,梁训尧正在治疗另一个患者。
梁训尧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了些许变化:“什么事?”
“医生我忘了拿处方单了。”钟息清羞红了脸,她实在无法直视这个男人了,即使他是自己的主治医生。
随后,她拿着梁训尧开具的处方单逃之夭夭。
钟息清是个银行柜台工作人员,客户多的时候,她经常憋尿工作。即使这样也很容易被一些客户投诉操作太慢,被领导批评让储户等待时间太长。
她父母离异,成长在单亲家庭。她的父亲早已再婚,她的母亲郭丽平是舒兰医院的护工,最大的愿望就是给女儿找个体制内当医生、老师或者公务员的对象。
郭丽平认为钟息清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是个大龄剩女,必须要在三十岁前把她嫁出去,于是这一年四处托人给她相亲。
钟息清对此不胜其烦,她感觉自己不是在相亲,就是在相亲的路上。
一周后钟息清觉得自己尿频尿痛的症状已经几乎没有了,她准备去参加之前许诺了媒人的相亲活动。
媒人这次给她安排了三个相亲对象,都是医生。钟息清不想浪费时间,她希望效率高一点,一天之内把三个相亲对象全看完,周六上午看一个,下午看两个。
周六上午,钟息清化了个淡妆,穿了条法式碎花连衣裙就出了门。
这一年来,她见了数不清的相亲对象。偶尔有几个长得还行的,但是大部分都歪瓜裂枣,不是秃头,就是啤酒肚,还经常遇上些迷之自信的奇葩,明里暗里地嫌弃她年龄太大。
她觉得有句俗话说得对,好男人是不在市场上流通的。
所以她不抱任何希望,只想着尽快完成母亲交代的任务,这样她周日才有时间享受一天假期。
钟息清走进咖啡厅的时候,她看中了店里柜子上新上架的马克杯,她准备相完亲就买一个回家。
随后钟息清按照相亲对象发给她的微信提示去找座位。当她走到角落里窗户边时,她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那喝咖啡的梁训尧。
他一身休闲装扮,白t恤,浅色休闲长裤,松弛清爽,风度翩翩。
钟息清停下脚步,呆立在那,心里想着是马上跑掉还是该怎么办。
“你好,我是梁训尧。”
梁训尧发现了她,眼神中流露了些许吃惊,起身给她挪开了椅子,很有绅士风度。
“你好。”钟息清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招呼都打不利索。
“你就是王主任介绍的小钟?”梁训尧微微一笑。
钟息清坐到座位上,不敢抬头:“是”。
王主任是舒兰医院副院长的老婆,也是乳腺外科的主任医师,钟息清的母亲就在她手下当护工主管。
“我还需要自我介绍吗?”梁训尧语气中透露着调侃。
“不用了。”
钟息清挤出这句话后,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快速结束这场闹剧。
与梁训尧的镇定自若相反,钟息清无地自容,坐立难安。
面前这个相亲对象看光了她的身体,不止动了眼还动了手,自己还如何做到心平气和地与之交流。她觉得自己心理上一下子就矮了一截。
梁训尧看出了她的极度尴尬,于是说:“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31岁,杭州人,医学博士,刚从美国回来。”
换作以往钟息清会认真倾听相亲对象的自我介绍,毕竟这是最快筛选一个人的方法。但是此刻,她完全不关心梁训尧的履历,她的目标是尽快溜走。
“我29岁,三流大学学渣。”钟息清低着头说。
梁训尧轻声笑了:“你的母校同意吗?”
钟息清被戳中了心结,心里很沮丧,她毕业于国内最好的财经大学,她的同学们都在国内最好的金融机构和大型企事业单位。
只有她默默无闻地做起了银行柜员工作,一干就是六年,从未晋升。
钟息清难掩失落:“给母校丢脸了。”
梁训尧看她情绪不佳,换了个话题:“我喜欢听音乐会,打羽毛球,你呢?”
“不爱动,我俗人一个,雅过敏。”钟息清看着窗外,把毕生的吐槽天赋都拿了出来。
梁训尧看她如此抗拒与自己交流,便不再搭话,一个人安安静静喝起咖啡来。
钟息清也刷着手机,喝着咖啡,默不出声。
片刻后,钟息清觉得自己过场已经走完,可以向媒人王主任交差了。
她起身说:“不占用你的周末时光了,我还要去买个杯子,拜拜。”
梁训尧迟疑了一下,没有接话,看着钟息清匆匆忙忙地跑掉了。
钟息清装模作样在柜台买了杯子,便打了个车离开了咖啡厅。她很快就拉黑了梁训尧的微信,不想再与此人有任何联系。
周六下午,钟息清又如约相完了另外两个人,都是来自舒兰医院的医生,分别是检验科的彭清和呼吸内科的谢奕扬。
彭清,个子很高,长相普通,看着像个暖男,检验科的一个小医生,比钟息清还小一岁。
谢奕扬微胖略矮,木讷内向,比钟息清大四岁。
钟息清觉得比起之前那些形形***的相亲对象,这次的整体质量已经相当不错。
于是她和媒人王主任说,除了梁训尧聊不来,其他两个人她都想接触一下试试。
母亲郭丽平得知后很高兴,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女儿难得愿意与相亲对象进一步接触。
“息清,你先跟他们都接触着,妈妈这几天再去打听一下他们俩哪个收入高,家庭条件怎么样。”郭丽平很积极。
钟息清没发表任何意见,她知道自己提了也没用,她母亲有着自己的一套标准。
周一是钟息清需要定期复诊的日子,本来她应该去找她的主治医师梁训尧,但是她不想再见到此人,就挂了另一个专家号。
复诊时她被医生告知并没有痊愈,还需继续巩固治疗,而且这个疾病特别容易复发,所以需要规范化治疗。
医生给钟息清又开了些口服药,让她吃个一周再复诊。
钟息清一回银行,就被张主任堵着训话。
“钟息清啊,你知道柜台有多忙吗?今天是周一,是最忙的时候,你请假也要考虑考虑你的同事。”
张主任对钟息清一向都不满意,在她眼里这个下属不会拍马屁,做事教条。
钟息清赶紧认错:“最近身体不舒服,我下次请假一定注意。”
“下次还要请假?你能不能少请点假。”张主任急了。
“好的,知道了。”
钟息清又回到了这个令她感觉窒息的柜台,每天坐在这个狭小的玻璃橱窗背后,被摄像头时刻监控着,没有任何隐私。
两天后,柜台业务正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钟息清觉得身体不适,连续去了好几次厕所。
每次她都感觉自己像是憋不住要尿裤子了,跑到厕所却尿不出来。反复几次后,她觉得有点要精神崩溃。
“钟息清,你又怎么了?一到忙的时候,你事就特别多。”张主任骂骂咧咧的。
钟息清只能强忍着难受,坚持工作。她没办法和任何人说自己憋不住尿,但是又尿不出来,她觉得难以启齿,又如坐针毡。
同事关心了她。
“息清,你是不舒服吧,今天坚持一下,太忙了,吃了投诉,大家都要扣钱,主任肯定急。你明天请假去医院瞧瞧。”
钟息清咬牙坚持了下来。
当天晚上,钟息清思想斗争了一晚上。最后,她决定第二天还是要去找梁训尧复诊。她感觉身体的变化与她换主治医师有关。
次日,她并没有挂上梁训尧的号,网上预约的号没抢到,现场的号也没抢到。
钟息清满脸愁容,不知道怎么办。护士见她焦急的样子,就提醒她,让她去找梁训尧商量能不能加个号。
钟息清只能硬着头皮敲开了梁训尧的门。
“梁医生,打扰一下。”
梁训尧抬头看了她一眼,面色冷峻:“什么事?”
“能给我加个号吗?”钟息清挤出了一脸的笑。
梁训尧写了个纸条,递给她:“去加吧。”
钟息清马上就去加上了号,但是要等所有正常挂号的患者都看完后,才能轮到钟息清,她是最后一个患者。
钟息清在候诊室等了整整一下午,期间她也跑了好几次厕所,不是尿不出就是感觉尿无力。这种感觉太难受了,让她身心俱疲。
等她终于踏进诊室的时候,她觉得所有事情都不重要了,身体最重要。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梁训尧的语气很关切,似乎看出了她的不适。
钟息清低声把自己的感受和症状描述了一遍。
梁训尧听完后,冷冷地说:“你为什么换医生?”
钟息清心虚不已,红了脸,不回答。
“我的治疗方法是让你不停地排尿,通过尿液不停冲刷膀胱和尿道,达到自然治愈的目的。你现在用的药是抑制膀胱过度活动,让你少排尿的。这是两种截然相反的诊疗思路。”梁训尧解释道。
钟息清意识到是自己临时更换主治医生,才造成了疾病的反复,很懊悔,也很尴尬。
“就像你的大脑,既要让它睡觉又要让它清醒,它不就混乱了吗?现在你的膀胱也混乱了,它不知道自己该尿还是不该尿。”梁训尧继续解释原理。
“那怎么办?”钟息清终于说了句。
梁训尧脸上掠过一丝微笑:“来了我这,就按我的方法治。”
“医嘱听清楚了吗?”梁训尧交代完所有事情,开始关电脑。
钟息清认真地看着处方单:“听清楚了。”
“吃了这个药,一定要多喝水,你不喝你就没有尿可排,药效就不好。”梁训尧边说边凑上前,用手指了一下处方单。
钟息清感觉到梁训尧靠近自己的身体,又面红耳赤起来。
“好的,谢谢。”钟息清说。
“要想真正治愈,就不能憋尿。”梁训尧继续说。
钟息清知道自己的工作性质很难规避这一点,就沉默了。
这时,梁训尧脱下了白大褂,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为什么把我拉黑了?”
“呃……”钟息清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肯定是误操作了,我检查一下手机。”钟息清找到个借口。
随后,钟息清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假装检查,把梁训尧从黑名单里拉了回来。
“我听王主任说,你这次在本院相亲了三个人,只有我,你不满意。”梁训尧语气里一股挑衅的味道。
钟息清没想到自己要被这样公开处刑,一脸陪笑,尴尬得恨不得钻地洞:“有误会,呵呵。”
梁训尧一个上前,把她挤到办公桌和墙壁间:“什么误会?”
钟息清脸红耳热,说不出话。
“在你眼里,我最差吗?”梁训尧语带不甘。
“当然不是。”钟息清尴尬地笑着。
她感觉梁训尧的身体贴着自己,她看到他文雅帅气的脸庞离自己也就几公分,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听到了他呼吸的声音。
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清爽干净,帅气迷人,很有吸引力。
“那是因为我看过你?”梁训尧的语气有点嚣张。
钟息清大口喘气,心跳加速。这种暧昧不清的感觉令她心慌不已,她这个大龄单身女青年,没跟什么男人亲密接触过。
梁训尧紧挨着她,一动不动,目光如炬,看她能使出什么花招。
钟息清蜷缩在墙壁和梁训尧的身体之间,不敢动:“是你太优秀了,我高攀不上。”
梁训尧见此,微微笑了一下:“用药期间,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好的好的。”钟息清边说边抓起报告单跑掉了。
第二天,在银行例会上,钟息清又被张主任公开批评。
“有的员工,业绩业绩不行,考勤考勤不行,关键时刻就拖后腿掉链子。从来不为团队考虑,不思进取。”
钟息清想起六年里自己无数个加班的日子,假期里独自值班,参加各种竞赛,即使得了荣誉,也依然不受领导赏识。
同事们有的旅游休假,有的婚假,有的产假,有的探亲假,只有她一直都在上班,很少休长假。这段时间因为自己没有完成规定的吸储任务,加上身体原因请了几次病假,就被批评成这样。
钟息清起身说:“我辞职,不会再拖大家后腿。”
全场愕然,大家都没想到,老实敬业,从不抱怨的钟息清居然有勇气辞职。
钟息清回到工位,整理了东西,打印了一份辞职报告。
她把辞职报告甩在张主任面前:“你安排人跟我交接,我身体不好,最多工作到周末,交接不了的话,我就只能休病假了。”
张主任看到钟息清性情大变,就虚伪地关心起她来。
“息清,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我们分行都是讲人情的。”
钟息清冷冷地说:“不用讲人情了,现在***律就行,按劳动法给我办离职,该扣的钱你们扣了,我只要离职证明。”
“没问题,没问题。”张主任一脸假笑。
钟息清本科毕业时,也想过读研深造,她看到她的同学出国的出国,考研的考研,非常羡慕。
当时她的母亲郭丽平托人给她找了这份银行的工作,美其名曰稳定。
其实是钟息清因为从小学起就由郭丽平独自抚养长大,所以郭丽平用母女情深度捆绑了她。
无论是考大学,还是考研,还是就业。她首先考虑的都是要离家近,要方便照应母亲,不能增加母亲的经济负担,母亲有需要时,要能随叫随到。
郭丽平因为自己半生辛劳,觉得稳定是压倒一切的首要目标。所以她给钟息清的规划就是在家附近的银行上班,嫁个事业编的老公,平平淡淡过一生。
钟息清在今天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反抗,她一直认为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是带着使命的,她的使命就是要让郭丽平后半生老有所依。
但是此刻,她突然想为自己活了。她突然发现自己憋屈的工作和生活,换来的是一个自己都无法控制的膀胱。
一次次跑向厕所的路上,她耗尽了所有的自尊和心力。
“我辞职了。”钟息清在饭桌上说。
郭丽平一拍桌子,跳了起来:“你吃饱了撑着吗?你知道现在找个这样的工作多难吗?很多硕士博士都在竞争。”
“不想干了,我会重新找个适合自己的工作。”钟息清早就预料到了郭丽平的激烈反应。
郭丽平根本不听钟息清说了什么,大声怒斥起她来。
“你知不知道妈妈为你付出了多少,我起早贪黑供你读书,我求爷爷告奶奶帮你找工作,我现在还到处求人,就为了给你找个好人家。你都干了什么,你有没有为妈妈着想过。”
钟息清不吭声,这是郭丽平的固定套路。只要哪次钟息清想反抗她,她都要这么来一遍,最终钟息清都会妥协。
但是这一次钟息清不一样了,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换个方式生活。
“你听到没有,明天就去把辞职报告拿回来!”郭丽平拍着桌子。
钟息清咽下了嘴里的饭,平静地看着暴跳如雷的郭丽平。
“妈,我已经拿到离职报告了,我身体不舒服休息两天,下周就去找工作。”
当天晚上郭丽平在家里又喊又叫,大哭大闹。除了指责钟息清,还骂起了钟息清的父亲。
“我这辈子就毁在你们钟家了,他钟国兴让我前半生苦不堪言,你钟息清要让我后半辈子不得安宁。”郭丽平撕心裂肺地喊道。
钟国兴是个企业家,虽谈不上大富大贵,却也早已实现财务自由,二十年前就与钟息清的母亲离婚,现在已经再婚,并育有一女,钟夕妍。
钟夕妍从出生起就衣食无忧,一直上的国际学校,两年前被送到了新加坡留学。
而这样的生活原本钟息清也可以拥有。
当天晚上,钟息清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间里,她知道她母亲郭丽平还得闹个几天才会消停。
正当她想找个人倾诉时,梁训尧发来了信息,告诉钟息清她的身份证掉在他诊室里了,明天约个时间他送来给她。
钟息清同意了。
第二天傍晚,钟息清独自出门,去找梁训尧取身份证。这一次,她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和母亲郭丽平汇报自己的行踪。
“梁医生,谢谢你了。”钟息清接过了身份证,放进了包里。
在医院外面的钟荫道上,梧桐树沙沙作响,昏黄的路灯照在她头顶。
梁训尧见她钟钟寡欢,神情落寞。便问:“你吃了两天药有改善吗?”
“改善了。”钟息清简短一答。
梁训尧笑了下:“一起吃个晚饭?”
钟息清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个人除了是自己的主治医生,还是自己的相亲对象。
“不了。再见。”钟息清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
梁训尧伸手拉住了她:“我邀请你吃个晚饭,聊聊天。”
钟息清与梁训尧一有肢体接触,立刻又脸红心跳起来。
“如果换成是彭清和谢奕扬,请得动你吗?”梁训尧调侃道。
钟息清听梁训尧报出了另外两个相亲对象的名字,更为尴尬。
“你怎么知道他们?”钟息清想给自己解围。
梁训尧淡然说道:“吃饭时慢慢聊吧,你在我们舒兰医院也算名人了。”
一个本帮菜馆里,钟息清静静地坐在梁训尧对面,低着头吃桂花糖糕。
此刻她一点都不想掩饰自己的脆弱和无助,她觉得自己最难堪的样子这人已经见过,自己最难堪的事情憋不住尿这人也清楚。
既然狼狈不堪的样子早就无从遮掩,那也就不用装模作样了。
“我在舒兰很有名吗?”
钟息清根本不在意答案,她只是太失落,找个有存在感的问题问问。
梁训尧看出她情绪不佳,用玩笑的口吻说:“舒兰单身的男医生,你都相过亲吧?”
钟息清笑了下,突然觉得自己脸皮厚了起来:“是啊,嫁不出去,我妈急啊。”
郭丽平只想着赶快找个合适的人,把她嫁出去,从来没有想过女儿有没有尊严。
梁训尧因为刚回国,所以起初并不知情,他也是相亲完才发现自己是舒兰医院这个池里刚出现的活鱼,所以被郭丽平给逮到了。
“你为什么跟王主任说跟我聊不来?”梁训尧还是要追根究底。
钟息清笑而不语,她觉得梁训尧是明知故问。
梁训尧又说:“我记得那天我们没聊。”
“那今天聊吧,你想聊什么?”
钟息清自从辞职后,发现自己生出了很多破罐子破摔的勇气。
梁训尧愣了一下,随便找了个话题:“你平常工作时是什么样子的?”
“失业了,刚辞职。”钟息清苦笑了一下。
梁训尧轻轻一笑,心中被挑起了男人的战斗欲。他觉得钟息清是在故意终结话题,以证明他们俩聊不到一起去。
“你喜欢吃甜食?”梁训尧看了眼她盘子里的桂花糖糕。
钟息清嫣然一笑,露出了毫无防备的小女人之态。
除了她的爸爸钟国兴,没人关心过她喜不喜欢吃甜食。
“你不会要跟我说吃多了血糖会高吧。”钟息清开起了玩笑。
梁训尧看她放下了些许戒备,打趣道:“那倒不至于,你又不是被泡在蜜罐里。”
“我小时候有一次一天之内吃掉了一公斤奶糖。”钟息清突然笑得很开心。
“牙没蛀吗?”梁训尧也笑了。
钟息清露出俏皮之态:“让你失望了,我到现在都没有一颗蛀牙。”
“在我们医学上,有一种观点认为基因对健康的影响比后天生活方式更重要。”梁训尧笑眯眯地说。
钟息清憨憨地笑着:“梁医生,我要反驳你,我爸妈都是很年轻的时候就一口烂牙。”
梁训尧并未与她争锋相对,而是顺着她接话:“那就恭喜你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钟息清突然脸色晦暗,这句话是上次她去钟国兴那玩的时候,他们夫妻二人夸奖钟夕妍的话。
她钟息清从九岁那年开始就再也没人夸了。
“梁医生,我这个病不好是不是不可以喝酒?”钟息清问,她忽然很想一醉方休。
“最好不喝,酒精会影响人对括约肌的控制。”梁训尧答道。
钟息清乐了:“你别说医学术语,不然这饭我要倒胃口的,上次有个医生在饭桌上和我说我一口吃下去了多少细菌。”
梁训尧看她如此直接,也不再避讳:“你就专门跟医生相亲吗?”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相过的老师可一点都不比医生少。”钟息清自嘲道。
梁训尧笑了笑不说话。
“我妈给了任务,一年之内必须得把我嫁出去,不然我就是她眼里过了保质期的过期货了。”钟息清又继续自嘲。
这些残酷的话,她第一次亲口说出来。她觉得反正梁训尧见了她最差的样子,也就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
“我觉得你还很新鲜。”梁训尧悠悠地说。
钟息清刹那间脸红到了脖子,她听出了这句话有歧义。
梁训尧看着这个刚刚还大言不惭、不停自嘲的女人,突然又因为一句肯定而羞红了脸,觉得很有意思。
“我也是大龄,我的很多同学都成家了,而我才参加工作。”梁训尧说起了自己的生活。
“你那是因为书读多了,科研做多了。”钟息清笑着说。
那顿晚饭,他们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地聊了三个多小时。
等到他们意犹未尽地离开餐厅时发现外面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天气预报,这两天有台风啊。”钟息清嘀咕了一句。
梁训尧指了指停车场:“我的车在那,我送你回去。”
“好。”钟息清也没推辞。
梁训尧撑着伞,搂住钟息清的肩膀,两人快速向汽车跑去。
跑到一半,伞就被风吹散架了,梁训尧把钟息清搂在怀中,两人艰难跑到汽车边,爬了上去。
浑身湿透的两人坐上汽车,一边抱怨这鬼天气,一边找纸巾。
钟息清一低头发现自己就像穿了透视装一样,胸前的内衣在湿漉漉的裙子下若隐若现。
梁训尧也是被雨水浇透了,透出了t恤下的胸肌和腹肌。
钟息清想找个东西挡下自己的胸口,在汽车内部就翻找起来。
梁训尧指了下副驾驶抽屉说:“这里面好像有件反光背心。”
钟息清顺着指引,拿到了一件黄色反光背心,她立刻套在了身上。
她转过头时,看到梁训尧正在端详自己。
钟息清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上,她明眸皓齿,眼神灵动,肤白貌美,曲线玲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得多。
“你看什么?”钟息清笑嘻嘻地问。
梁训尧挑了下眉毛,眼神里带着侵略,似乎在说你早就被我看光了。
钟息清假装不懂他目光的含义,说了句:“我们搞不好都要感冒。”
“先去我家换件衣服吧,离这一公里不到。”梁训尧边说边开出了停车场。
钟息清想拒绝,转念一想自己家离这有二十公里远,等自己回到家可能就真感冒了,就默认了。
然而钟息清发现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因为她穿的是连衣裙,即使梁训尧给她了男士t恤,她也没有裤子可换。
“你有两个选择,你可以脱下来我帮你去烘干机烘干,不然你就拿电吹风对着自己吹干。”梁训尧给了个建议。
钟息清选择了用电吹风,她可不想在一个男人家里脱得光溜溜的。
梁训尧换好自己的衣服后,主动接过了电吹风:“背后我帮你吹吧,你别把自己烫到了。”
吹着吹着,随着一阵阵温热的风,带来的气息,两人靠到了一起。
每当梁训尧触碰到钟息清的身体,她都下意识地往墙边躲过去。躲着躲着,梁训尧突然低着头在她耳边说:“躲什么,我又不是没碰过。”
钟息清脸红心跳,不知如何自处,她虽然二十九岁了,在感情上就像一张白纸,她可对什么一夜情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我觉得这风有点烫。”钟息清找借口。
梁训尧切换成了冷风模式:“现在呢?”
“有点冷。”钟息清打了个哆嗦。
梁训尧又切回了热风模式,手没有停下,热烈的目光也没停下。
很快,梁训尧吻了上去,两人嘴唇接触的一刹那,钟息清浑身发热,一动都不敢动,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期。
当梁训尧伸手要解开她衣服的时候,她克制住了自己不断上升的欲望,推开了他。
“我要回家了,我衣服没问题了。”钟息清正色道。
她快步跑向了门外。
送她回家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空气就像凝结了一样。钟息清觉得自己随时会窒息在车厢里。
梁训尧将钟息清送到了楼下。钟息清挥了挥手道别,就回了家。当心绪不宁的钟息清一踏入家门,郭丽平就上前教训起她来。
“这么晚跑哪去了。白天不上班,大半夜的才回来,你是不是不学好。”郭丽平怒气冲冲。
“妈,我二十九岁了,我难道做什么都要跟你汇报吗?”钟息清第一次说出了这句话。
“你现在翅膀硬了,不要我管了,我现在讨人嫌了。”郭丽平又好像要哭一样。
钟息清一看这架势,不想再纠缠不清,跑回了自己房间,锁上了门。
郭丽平在外面又哭又骂,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个多小时才停。
钟息清暗暗做了个决定,她要搬出去自己住,再找个自己喜欢的工作。
但是正如郭丽平所言,要想找个自己喜欢的工作太难了。
钟息清投出去的简历大部分都石沉大海,偶尔有几个要约面试的,在电话里一问她大龄未婚,便不考虑再让她面试。
企业都很现实,谁也不想招一个人进来,没干几天就休婚假,再过几天就休产假。
钟息清发现自己掉入了一个泥潭,越是挣脱,越是深陷其中。
万般无奈之下,她想到了去找她的父亲钟国兴,想让他给自己介绍个适合的工作。
钟国兴对她还是热情的,但是后妈庞薇薇每次都会给她脸色看。
“爸爸,我从银行辞职了,我想找个保险公司、证券公司或者金融机构的工作,你有朋友能帮忙吗?”钟息清还是抱了些期望。
钟国兴看了她一眼:“爸爸来问一问吧,有消息通知你。”
钟息清本来还想坐一会儿,她看到暑假放假在家的钟夕妍起床了,便不想再多呆,起身告别了钟国兴。
虽然钟夕妍的生活与她是天壤之别,但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是对她很排斥,生怕她钟息清会夺了自己的父爱。
钟息清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晃来晃去的时候,她接到了梁训尧的电话。
“你今天还不来复诊吗?明天开始我要跟老师出去参加学术会议,你可就约不上我的门诊了。”梁训尧在电话里说。
钟息清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去复诊,最近她按梁训尧的方案治疗,身体已经没有不适的感觉,又整天想着找工作,所以她都忘记了这事。
“我现在过来来得及吗?”钟息清问。
“我等你。”
等钟息清急匆匆跑进梁训尧的诊室时,医院已经是中午午休时间了。
“不好意思,梁医生,我来晚了。”钟息清跑得气喘吁吁的。
梁训尧并未与她客套,问了她几个问题,给她开了张尿常规检查单。
“如果这次尿常规检查结果正常,那你就停药,以后不用来复诊了。”梁训尧说。
“好的,谢谢。”钟息清很开心,这个像噩梦一样缠着自己的疾病终于要结束了。
“还有些注意事项要告知你。平常多喝水,别憋尿,不然会复发。另外注意经期卫生和性生活卫生。”梁训尧一本正经地说。
钟息清脸唰一下红了,热得发烫。她觉得这普通人跟医生真是没法比,他们医生说任何话好像都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梁训尧看出她很尴尬,故意说:“男女双方都要注意卫生。”
钟息清用手摸着自己额头,缓解尴尬:“知道了,谢谢梁医生。”
因为之前两人在梁训尧家差点擦枪走火,钟息清更加注意要与这个男人保持距离。问诊一结束,她就急着要溜。
梁训尧识破并立刻喊住了她。
“等我参加完学术会议回来,一起去听个音乐会如何?”梁训尧走过去靠近她。
钟息清一边后退,一边拉开诊室门:“不听,我雅过敏,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庸俗之人。”
网友评论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