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宫女这时跑来禀报:「不好啦,贵妃撞墙了!」
我赶到明珠殿的时候,太医已经替母妃诊治包扎完。昔年艳绝后宫的眉贵妃,如今形同枯槁、乱发覆面。
两眼深凹之处遍布紫黑,好似女鬼。
她一见我立刻疯扑上来。
「给我烟膏!」
说完不停在我身上搜摸,没找到想要的,顿时火冒三丈得咧齿怒骂:「没用的东西,没有烟膏来作甚!」
「母妃,京师已经禁制烟膏了。」
我放轻声音规劝:「我们戒掉它好吗?熬一熬,都会好的。」
母妃年头时重病,日渐消瘦终失帝宠。
曾经奢靡的明珠殿长满野草,墙皮斑驳,如她一般走向晦暗衰败。
她在日与夜中受病痛折磨,苦不堪言。
是大皇兄寻来烟膏为她止痛。
我也因此,被母亲推到大皇兄的身边。
她叮嘱我:「难得大皇子生性温敦不计较过去,如今本宫失宠,能让我们***在后宫活下去的只有他。」
「不管用什么办法,你都要讨得他的欢心!」
大皇子赵鹤是皇后所出。
先皇后之死和我们母女脱不了关系,但赵鹤却说:「万事万物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也确实不计前嫌,在宫中护着我们不受欺凌,不挨饿受冻。
旁人都赞他仁德,有储君之风。
「大皇子定有办法,你去求求他,母妃求你了!」
烟瘾上头的母妃不顾长幼尊卑,跪在地上不停向我磕头。
瞧她面容痛苦又扭曲,唇齿空磨发出咯咯的毛骨悚然声,我只能含泪应允。
不过在去的路上,我发现了另一桩事。
我屋里的婢女在与一***碰头,***递给她一盒香料。
「往后熏香不够及时来取,免得耽误主子正事!」
那香料木兰气息阵阵,同我梦中的味道十分相似。
我猛一激灵,难道我夜里瞌睡难醒是香的问题!
为了找出轻薄我的狂徒,我没有拆穿婢女,而是在夜里蜷缩在被子里掩住鼻子。
等殿中人***,我即刻去灭香炉。
没曾想还是中招。
眼前一阵发黑,将摔倒时被一只大手圈握住腰际。
后背跟着抵上堵宽厚的胸膛。
「这么晚还不睡?」
低沉的声音震得胸膛嗡嗡起伏,晕眩之际已被拦腰抱上了床。
细密的吻略过唇,直接落到我的颈项、衣襟里,又热又痒。
我难耐的哼出声。
为了让自己清醒,我死死握拳让指甲深陷掌肉之中。
靠着疼痛换来的残存理智,我张口咬上他的脖子。
「嘶!」
他吃痛骂:「不乖的小猫,该罚!」
话落间用力压了下来,整夜都是沉而燥闷的。
不知道那狂徒是气我咬他,还是察觉到我发现了梦境的蹊跷,往***不会在我的身上留下痕迹,这次却行径大胆的留下一整片青紫吻痕。
「我要见大皇兄!」
我大惊失色,顾不得其他往璇玑殿闯。
守门的***拦着我赔笑。
「公主稍安勿躁,殿下此刻刚醒,正在洗漱***呢!」
「我有急事要禀。」
我心急火燎。
昨夜我在那狂徒脖子里咬了一口,若能请赵鹤排查可疑人士,必定能找到罪魁祸首!
***左右为难,殿中传来赵鹤的命令:「让她进来。」
殿门一开我就和一个小***打了个照面。他的脸着实吓了我一跳。
这不是昨日送香的***吗?!
「云琅,何事找我?」
赵鹤墨发未挽,长袍宽衣慵懒随意,跟他平日里冠规整、举止儒雅的样子截然不同。
我刚要张口,就看到他脖颈里有个眼熟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