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了好些人。
程昱安一直站在我床侧，见我睁眼，忙上前一步，紧张地询问我：「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应是着急忙慌赶回来的，身上的官服还没换下，额上还带着细汗。
我只觉头晕脑胀，一句话答不上来，胃里一阵阵的反胃。
忽而忍不住，撑起身子吐了。
跟在我身边的贴身丫鬟晚秋心疼的皱紧眉头，替我拿来痰盂，没忍住抱怨：
「姑爷，然姐儿这一球险些叫我们姑娘丧命！」
程昱安的脸色倏地变得难看。
婆母和小姑子站在稍后一些的地方，小姑子眨巴着大眼睛，满脸不解，嘀咕了一句：「嫂子怎的这般娇弱……」
「住口！」
程昱安猛地回头，呵斥了一声。
他一贯是温润如玉的人，很少发这样大的火。
程嫣然一下呆住了，大眼睛里逐渐浮现泪花：
「哥哥，我，我只是想玩蹴鞠，我没想踢到嫂子的……」
「那你好端端的在主院的院子里踢蹴鞠做什么？」
程昱安并不买账，一句话就让程嫣然哑口无言，只红着眼睛咬着唇瞪着他。
见状，婆母责怪的眼神落在我身上，见我脸色惨白，到底是不好说什么，只说：「安儿你也差不多少说两句，然儿自小是在民间长起来的，哪里懂大宅院里的规矩，不过是贪玩了些……」
「既是贪玩，那从今日起，便收了她的蹴鞠，请女夫子来教她课业罢！」
程昱安并不动容，一锤定音。
这话落下。
程嫣然狠狠瞪了他一眼，哭道：「我讨厌哥哥！」
说着，她提起裙子跑了。
婆母看不过眼，说了我一句：「你这做嫂子的，劝劝你夫君。」随后便带人走了。
一屋子的人眨眼间都走了，屋子里安静下来。
程昱安这才回到我床边，轻轻握住我的手，温润的眉眼仍怒气未消：「阿宁，那丫头实在顽劣，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我教训她了。」
我看着面前的人，心下后怕。
脑海里，那突如其来的蹴鞠似还在眼前。
临昏迷前，我还听见小姑子笑嘻嘻的声音：「嫂子，这在我们那叫头球！」
可对上男人担忧的眉眼。
明白他已经做了处罚，哪怕我再是生气，也不好再发作。
只好将委屈压下，没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