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五年,沈初萤看着曾经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君秦封涯,爱上了青楼名妓。
她没有反对,转头抬了一户良妾入府。
教她焚香煮茶,管家理账,甚至教她如何讨自己的夫君欢心。
人人都说沈初萤疯了,这样下去侯府主母之位迟早会拱手让人。
他们不知道,沈初萤要的就是让出主母之位。
此后天高海阔,她与秦封涯,江湖不再见。
……
早膳时,沈初萤对秦封涯说:“侯爷,我为你选了一房妾室,今日入府。”
秦封涯握着筷子的手一顿,诧异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沈初萤没在意,继续说:“她是我的远房表妹,名叫文思嫣,家世清白,为人……”
话没说完,就被秦封涯皱着眉头打断:“好端端的,选什么妾室?”
“你忘了,我们说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沈初萤没想到自己会从秦封涯口中听见这句话。
她和秦封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五年前成婚时,秦封涯曾答应她。
“这辈子,我只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成婚五年,他的确没再纳妾。
可沈初萤知道,他的心却给了一个名叫“娉萤”的青楼女子。
甚至她的丞相父亲病逝那日,秦封涯都在城郊的别院里陪着娉萤。
如今,他竟还能面色如常地提起当初那句诺言?
沈初萤掩在广袖下的手渐渐攥紧,声音却淡淡的:“侯爷,年少戏言,不可当真。”
秦封涯脸色一变,眸间闪过一丝慌乱。
“初萤,你怎么了……不唤我‘封涯’了?”
沈初萤没有应答,只是面色如常地看着他,笑得温婉。
“侯爷,我嫁进侯府五年无所出,未来也无法生育,纳妾之事迫在眉睫。”
说这话时,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当初成婚第一年,沈初萤就有了身孕。
可安胎药却被人动了手脚,换成了堕胎药。
不仅孩子没保住,沈初萤还留下了不能生育的病根。
那段时间,沈初萤天天以泪洗面,秦封涯便将她抱在怀里安慰。
“没有孩子就没有,我只爱你一人,只要你就够了。”
沈初萤本来信了,直到她得知,娉萤怀了身孕……
她压下心头情绪,最后说了句:“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何况,婆母已经同意了。”
秦封涯脸色沉了下去,还想开口。
他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只冷冷吐出一句:“既如此,你自己安排!”
“只是日后,你可别后悔!”
而后他直接起身拂袖而去。
沈初萤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心里却没有了波澜。
她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又怎么会后悔?
只是当初老侯爷和老夫人待她不薄,她不好眼睁睁看着秦封涯扶一个青楼女子上位,让秦家沦为笑柄。
这样的安排,算是她对秦家最后的良心。
没多久,文思嫣就以沈初萤表妹的身份进了府,来见沈初萤。
沈初萤看着面前恬静温婉的少女,心里忽然有些不忍。
她轻声问:“你想好了吗?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侯爷心中另有所爱……”
文思嫣摇了摇头,轻声说:“表姐,我不需要男人宠爱。”
“我只要待在侯府,就能让我姨娘在文家过得好些,这就够了。”
沈初萤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只点了点头。
“从明日起,你就跟在我身边,煮茶焚香,跑马投壶,管家理账……我都会一一教给你。”
这些都是秦封涯喜欢的。
沈初萤说着,忍不住想起从前一心为了讨秦封涯欢心的自己。
可做得再好有什么用,该变心还是会变心的。
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就听文思嫣疑惑地问:“表姐,理家管账是当家主母的本事,我学这些,不妥吧?”
沈初萤轻笑了一声:“没什么不妥。”
她的声音淡漠决然:“两个月后皇家秋猎,我会从此消失,以后,你就是侯府的当家主母。”
文思嫣愣住,还想说什么。
沈初萤已经轻声开口:“这件事你知道就好,不要外传。”
说完便叫侍从带她下去,安置在靠近书房的一处院落。
文思嫣刚离开,就有小厮过来禀报。
“夫人,侯爷离开城郊别院,去了酒楼,看着脸色不大好。”
沈初萤握着茶杯的手指蜷了蜷,点了点头。
和她想的一样,秦封涯从她这里受了气离开,就会去找娉萤。
可纳妾的消息一出,娉萤定然也会闹着想进府,秦封涯只能出去躲清静。
明明一切都在沈初萤的预想里,她的心却还是不可抑制地酸胀发疼。
或许是因为她太过了解秦封涯,所以秦封涯何时变了心、爱上谁,不高兴时会去哪……
她都了如指掌。
自己这前半生,竟真像是为了秦封涯而活……
沈初萤收回思绪,没多说什么,叫小厮退下了。
当晚,秦封涯被下人醉醺醺地搀回府,一见到沈初萤就扑了上来,将她一把搂住。
“为什么要纳妾?我不要纳妾,不要她……”
他话语混着酒气,带着撒娇的意味。
杀伐果断的定远侯竟然在发妻面前是这般姿态,任谁见了,恐怕都以为他爱惨了沈初萤。
可只有沈初萤自己知道,他所谓的不纳妾,只是因为没能娶到喜欢的人而已。
沈初萤看着烂醉如泥的秦封涯,心中没了往日的柔情。
正想把他推给下人安置,却听秦封涯在耳畔低声呢喃。
“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能把我分给别人……”
沈初萤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了涟漪。
可下一瞬,就听他低声唤道:“别把我推给别人,娉萤……”
沈初萤顿时浑身冰冷地僵在了原地。
她红着眼眶将秦封涯一把推开,只觉得自己可笑。
吩咐下人将他送去书房后,便直接关上了门。
翌日,沈初萤正式开始教导文思嫣。
教她的第一项,便是马球。
沈初萤看着她那一身红衣,飒爽英姿的模样,不由得晃了眼,想到了自己。
她也曾肆意张扬过。
可自从嫁了人,她便日日守着侯府这四四方方的天。
沈初萤垂下眸,想离开的心前所未有的强烈。
文思嫣见她失神,忍不住问:“夫人,怎么了?”
沈初萤压下情绪,转移了话题。
“过几日国公府办马球会,京城世家大多都去,届时我看看你学得如何。”
文思嫣笑着应下。
从前夜秦封涯被沈初萤丢去书房睡之后,他就鲜少回府,即使回府也不来后院。
似乎在与沈初萤赌气一般。
但文思嫣入府的吉日已经定下,一切在井然有序地推进。
马球会当日,秦封涯还是和沈初萤一起去了。
上场前,他特意问了沈初萤:“你今日不上场?”
沈初萤听出他话音里主动求和的意思,却只是轻轻摇头。
她已经安排了文思嫣去。
秦封涯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换衣裳了。
沈初萤坐在席上,看着一身劲装的秦封涯驾马驰骋的模样,一时恍了神。
好像看见了许多年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少年郎。
可终究是,人心易变。
这时文思嫣也穿着一身红衣进了场。
在府上,秦封涯就已经和文思嫣见过一回,那时他没什么特别反应。
可今日,文思嫣英姿飒爽的模样,却惹得秦封涯多看了好几眼。
比赛开始之后,秦封涯更是有几次,都因为文思嫣而分神丢分。
最后甚至故意卖了个破绽,让文思嫣赢了比赛。
沈初萤看着这一幕,像是吃了颗未成熟的青梅。
这一幕太熟悉了,当年秦封涯就是这样在马球会上给她让球的。
果然,他对文思嫣也动了心。
心口酸胀的同时,她也多了一丝释然。
马球会结束后,秦封涯久违地来了沈初萤的院子,和她共用晚膳。
可开口第一句,却是问起文思嫣:“你那表妹出身清流世家,马球竟也这般厉害?”
沈初萤动作一顿,面不改色地说:“她姨娘出身将门,无甚奇怪。”
秦封涯点头,又问了许多关于文思嫣的事。
尽管他极力掩饰得如同闲聊,但沈初萤还是看出了他眼里的惊喜和好奇。
沈初萤渐渐放下了筷子,对他的问题一一解答,没有丝毫不耐烦。
过了许久,秦封涯才看着她平静的模样,神情古怪地问。
“我这般关心其他女子,你不吃醋吗?”
沈初萤愣了一瞬,笑得温婉,语气平静。
“我是侯府主母,怎会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何况,思嫣是我主动为你挑选的良妾。”
其实从前,沈初萤对秦封涯的占有欲强得满京城无人不晓。
连他在外多看了谁家女子一眼,她都要吃味半天,叫秦封涯一顿好哄。
但秦封涯似乎忘了,也可能是满心只装着另一件事——
“那,若以后我又心仪其他女子,再纳一房,你也会这般大度?”
沈初萤知道他是想把娉萤迎进府中。
心里像堵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
她沉默了半晌,淡声开口:“但凭侯爷喜欢。”
她依旧那副无波无澜的模样,秦封涯却莫名觉得心慌。
当夜,秦封涯没去前院,洗漱过后就在她身边躺下了。
“前几天公事繁忙没能回府陪你,今晚夫君都给你补上好不好?”
秦封涯将她搂在怀里,呼吸喷洒在她颈侧,氛围霎时暧昧起来。
可耳鬓厮磨间,沈初萤却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是属于娉萤的茉莉花香。
一股子恶心泛了上来,沈初萤皱着眉头推开了他。
“今天不行,我不方便。”
秦封涯头一回被沈初萤拒绝,身体僵了一瞬:“你来月事了?”
沈初萤含混地“嗯”了一声。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但秦封涯一向记不住她来月事的日子。
此时他虽然奇怪,但也没多问,意兴阑珊地起身。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书房处理些公事。”
沈初萤转过身,静静看着他朝文思嫣院子的方向走去,缓缓攥紧了锦被。
来熄灯的侍女不解地问:“夫人为何拒绝侯爷?您的月事分明不在这几日……”
沈初萤没有回答,心底却不禁苦笑。
心早就偏了的人,还强留什么呢。
翌日,文思嫣来请安。
沈初萤一眼就看见了她脖颈上的吻痕,目光顿了片刻才移开。
她压下情绪,开始教文思嫣插花煮茶。
文思嫣出身清流,从前就学过这些,如今沈初萤也只是按照秦封涯的喜好稍加调整。
沈初萤看着桌案上的花,提议:“后花园中木芙蓉开得正好,不如采一两枝来。”
她喜欢木芙蓉。
嫁进侯府的第一个月,秦封涯就和她一起种了满园粉艳动人的木芙蓉。
于是沈初萤带着文思嫣去了后花园。
可还未走进去,就见到满地枯枝残叶。
沈初萤这才发现,她悉心栽种的木芙蓉竟都被连根拔出,随意丢在地上。
而秦封涯就站在一旁,看着下人们将木芙蓉拔除。
沈初萤心头猛地一跳,快步上前去:“侯爷,你这是……为何?”
秦封涯见她过来,眼神闪烁一瞬:“我打算换个花种。”
“这木芙蓉虽然娇艳,可看久了难免觉得艳俗。”
沈初萤心头一片寒凉,绷着发涩的声音问:“那侯爷觉得,种什么花好?”
秦封涯眼中的心虚更多了几分:“依我看,茉莉清雅芬芳,倒是不错。”
沈初萤没忍住笑了一声,却红了眼眶。
沈初萤看着满地残花:“既然侯爷喜欢,那就换成茉莉吧。”
说完,她带着文思嫣转身离开。
她如何不知,秦封涯哪里是看厌了花?
他厌的,分明是人。
晚上,沈初萤正教文思嫣看账簿时,秦封涯来了。
见两人桌案上全是账本,他有些诧异:“你教她这些做什么?”
沈初萤神情如常:“思嫣学会了这些,以后就能管家理账了,不好吗?”
秦封涯眉头皱起,似乎有些不悦。
他让文思嫣先离开,而后自己坐到了沈初萤身边,环住了她的腰。
“我有夫人管家就够了,用她做什么。”
沈初萤听着他的甜言蜜语,心里却激不起丝毫波澜。
她不着痕迹地离远了些,岔开话题:“侯爷今日怎回来得这样早?”
秦封涯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从袖中取出一支金簪。
“我今日上街特意为你买的,就当我向你赔罪,别生气了。”
沈初萤神情复杂地看着那支簪子,心口窒闷。
这簪子近日在京城风靡,她买了支一模一样的,前几日和秦封涯用早膳时就戴着。
秦封涯究竟是多不在意她,才会连这都注意不到?
她扯了扯唇角,没有接:“侯爷误会了,我并没有生气。”
大概是她这样乖顺的模样取悦了秦封涯。
男人笑意更深,拉着她到铜镜前坐下,亲手为她将簪子插入发髻。
“如何,可还喜欢?”
沈初萤定定看着铜镜中的身影,忍不住想起从前。
那时夫妻恩爱,举案齐眉,他最爱在铜镜前为她描眉簪发……
她眼眶酸涩,抬手取下金簪,淡淡地说:“我很喜欢,多谢侯爷。”
说着,她打开了妆奁,将金簪与她自己买的那支放在了一起。
秦封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半晌,他才干巴巴地开口:“原来你已经有了一支……”
沈初萤抬眼看向他,微笑着说:“侯爷不必介意,你送的那支自然意义不同。”
秦封涯这才松了口气,露出舒心的笑。
可若他仔细看过沈初萤毫无笑意的眼,就会明白,两支簪子放在一起,就是没有区别。
秦封涯还想说什么。
他的贴身侍从就匆匆上前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初萤看到他瞬间变了脸色,眼里都是紧张。
他看向沈初萤,只匆匆说了一句:“我还有公事要办,你早些歇息。”
而后大步出了门。
沈初萤看着他急切的背影,抬起的唇角渐渐落了回去。
翌日,文思嫣过来时,沈初萤将那支簪子转手送给她。
没想到她却犹豫着开口:“昨日,侯爷差人送了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过来……”
沈初萤递过去的手僵在半空。
那华丽的金簪却像一根针,刺痛着她的眼。
沈初萤轻笑一声,掩去眼底的情绪,将簪子赏给了侍女。
又是几日过去,到了文思嫣正式进府的吉日。
沈初萤与她亲近,也希望自己离开后她的日子能尽量好过。
所以她做主,将仪式在礼制允许的范围里,尽可能地办得热闹红火。
秦封涯却看着满眼喜庆的红绸,带着几分试探问她。
“初萤,不过一房妾室,你何必搞得如此兴师动众?”
沈初萤沉默了片刻,说:“我父母双亡,家道中落,思嫣是我最后的亲人了。”
何况,是她做主将文思嫣抬进府的,该给予最大的体面。
秦封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道:“初萤,我也是你的亲人。”
“你放心,就算我迎她进门,我爱的人依旧是你。”
若是以前,沈初萤听到这话,定会感动得流泪。
可现在,她心里却毫无波澜。
她什么话都没说,只笑着接过文思嫣奉的茶。
而后,在秦封涯骤然变色的眼神中,褪下了腕上象征主母身份的玉镯,戴到了文思嫣的手上!
文思嫣满眼都是震惊与无措:“姐姐……”
秦封涯更是下意识想抬手去拦,但碍于有宾客在场,生生忍住了。
沈初萤没去不看他,只笑着拍了拍文思嫣的手。
仿佛交出去的不是主母地位,而是什么简单的小玩意。
当晚,秦封涯穿着一身喜服,却醉醺醺地闯进了她的院子。
沈初萤顿时皱起了眉:“你不去思嫣那,她会被说闲话……”
话没说完,秦封涯就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他像是吃醋一般质问:“那是当家主母才配得上的传家玉镯,你为何要给她?”
沈初萤愣了下,又迅速恢复往日温婉的模样。
“我说过了,她是我的表妹,我理应给她体面和照拂。”
她顿了顿,语气更淡。
“而且,玉镯终究只是物件,侯爷的心在谁那,谁就能在侯府说得上话,不是吗?”
秦封涯看着她满眼的坦然,眼里却多了几分慌乱。
“你知道的,我的心一直在你这,你就是这侯府的主母,是我的妻……”
他将她死死抱紧,反复强调着,也不知道是想说服谁。
“我知道。”沈初萤微笑着应下,而后将他轻轻推开,“侯爷,思嫣还在等你。”
秦封涯浑身骤然一僵,看着她的眼里莫名多了些许落寞和悲伤。
无声地对峙片刻之后,他还是踉跄着转身离开了。
婚礼之后,府中事物渐渐交给了文思嫣去打理。
沈初萤则开始清点自己的嫁妆。
她已经想好了,那些金银珠宝都换成银票放在钱庄,其他带不走的东西就送人。
其他东西都清点得很顺利,唯独少了一株千年人参。
她本来准备留给在山寺礼佛休养的婆母的。
管家告诉她:“那株千年人参,侯爷已经取走了。”
沈初萤心头一沉。
秦封涯一回府,她就去问:“那株人参你拿走了?”
秦封涯一顿,有些不自然地解释。
“前些天军中副将受了重伤,我将人参拿去给他救命用了。”
“事发紧急,没来得及问过你,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沈初萤看着他有些闪躲的眼,没戳破他的话,只笑了笑。
“既是救命,也算物尽其用,我怎么会生气?”
秦封涯无声松了口气,立刻笑着夸道:“我就知道你一向大度又心善,定不会计较。”
沈初萤但笑不语,心口却像灌着冷风。
他离开后,就有侍女来回话。
“奴婢去查了,听说城郊别院那位娉萤娘子日日叫她的丫鬟用极品人参熬汤煎药,说是侯爷给她养身子用的。”
沈初萤没有丝毫意外。
只是那么贵重的东西说送就送,看来秦封涯对娉萤真是爱到了极致。
想到这里,她不禁扯起一抹苦涩的笑。
时间悄逝。
离秋猎还有半个月时,沈初萤东西已收得差不多。
某日,秦封涯来了她的院子。
见她妆台上空荡荡的,随口问道:“怎么不见之前送你的那只簪子?”
沈初萤神色不变,随口道:“侯爷送的东西贵重,怕下人磕碰,便收起来了。”
秦封涯看了她片刻,没再问:“明日休沐,我们去城郊菊园赏花,可好?”
沈初萤想了想,左右无事,还是应了下来。
翌日,沈初萤和秦封涯同乘马车,去了城郊菊园。
他们在亭中饮酒赏花,秦封涯亲手为她系上披风,眼里都是怀念。
“从前你我同游,赌书泼茶,现在想想,竟已经过去很久了。”
沈初萤垂眸看着手中的酒,忽然就没了兴致。
当然很久了,毕竟,后来的他都将大把的时间和宠爱倾泻在了娉萤身上。
秦封涯看着她的脸色,沉默了瞬,轻声说道。
“初萤,我从前忙于军务,难免冷落了你,以后我们……”
话没说完,亭外忽然传来一声柔媚轻唤:“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