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宋月昕为爱甘当后妈。
可当那个抛夫弃女的女人一回来，她养大的女儿便改口叫她姑姑。
她的团长丈夫喻霖州更是满心满眼只有前妻。
她沦为所有人的笑柄，孤独终老。
再次睁开眼，她回到了喻霖州的前妻回来那天……
……
1978年，北京。
宋月昕重生的第一件事，就是独自去了医院，取走了身体里结扎的环。
这过程很疼，比当初上环时还要疼。
可她咬紧了唇，红了眼，却硬生生强撑着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上辈子，她嫁给喻霖州的时候，喻霖州对她说。
“我这辈子，只会有果果一个孩子，我不想让她受委屈。”
他的前妻姜丽姝因受不了他常年待在部队，聚少离多，扔下年仅两岁的喻果果跑了。
宋月昕听完为表决心，便到医院做了结扎手术。
她说：“我一定会把果果当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
结果她将自己所有的青春都给了这两父女，一生没有自己的孩子，最后却落个孤独终老的下场。
从医院出来，宋月昕疼得走路的脚都有些踉跄。
可她没有停留，拿着打好的离婚报告去了军区。
来到喻霖州的办公室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喻霖州的下属问他。
“团长，嫂子回来了，那你会和宋月昕离婚吗？”
宋月昕脚步一顿，就听见喻霖州的声音传来：“为什么要离婚？我需要一个人照顾果果。”
“丽姝的性格太自由了，我不想束缚她，就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宋月昕僵在门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撕裂。
所以，她就活该成为家庭主妇被困一辈子吗？
明明在嫁给喻霖州之前，她也是大学里最受老师们期待的学生。
要不是喻霖州的妈妈无力照顾喻果果，求到了她这里，她原本该有自己璀璨的人生。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的爸爸就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妈妈本就身体不好，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生了一场大病，也去世了。
喻父是她爸爸的战友，在她父母都走了后，喻父喻母这些年一直对她多有照拂。
她会答应喻母和喻霖州结婚，一是报答恩情，二也是因为她的确可怜果果失去母亲。
可是没人相信，所有人都说她是为了喻家的钱财，才不要脸上赶着当后妈。
宋月昕将手中的离婚报告攥成一团，最终没有还是没有进去。
喻霖州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不会轻易跟她离婚。
她得想另外的法子离开这里。
宋月昕回到家属院时，喻果果已经放学回来。
看见她，喻果果没有称呼，而是直接说：“我饿了，去给我做饭。”
那命令一般的语气，仿佛她只是这个家里的保姆。
可明明在姜丽姝回来之前，喻果果也会甜甜叫她‘妈妈’的。
心头痛意仍未褪去，宋月昕扯了扯嘴角：“好。”
来到厨房，宋月昕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让她出了神。
其实说是报恩，又怎么会没有一点爱呢？
毕竟从懵懂时期到情窦初开，喻霖州一直像个邻家哥哥一样照顾她保护她。
所以上辈子，哪怕面对漫天流言蜚语，她也坚持了下来。
她也想像当初喻霖州守护她一样，护着他的女儿。
可他们，从头到尾却只将她当做一个工具在利用。
宋月昕将饭端上桌时，喻霖州恰好也进门。
饭桌上，她看着吃得正香的父女，轻声开口：“明天早上我去研究所办点事，不能带着果果……”
喻霖州一顿：“明天我休假，正好要带果果出去。”
他话音落下，喻果果高兴地插嘴：“爸爸是要带我去找妈妈吗？”
喻霖州看了眼宋月昕，没有说话。
宋月昕笑了笑，垂眸掩下微红眼眶：“好。”
翌日，研究所办公室内。
“宋月昕同志，之前说了好几次让你去长沙工学院参与计算机研制，你都说要照顾家里，怎么突然想通了？”
这是保密项目，一去就是几年不能跟家里联系。
宋月昕看着的申请表，心想，再多的恩情，上辈子也已经还完，这辈子她该为自己而活了。
她抿了抿唇，笑道：“主任，之前是我太狭隘了，祖国不好，我们的小家又哪里能好。”
她说完，果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宋月昕。
宋月昕回到家属大院时，几个婶子正坐在门口。
看见她那几人便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嫁过来这么久了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别是个不下蛋的母***？”
“那难怪喻团长要回头找前妻了。”
“我刚才看见姜丽姝同志，几年不见更时髦漂亮了哩。”
喻霖州条件好，当初就算离了婚，这些婶子们想把自家侄女妹妹嫁过来二婚的也不少。
可最后却被宋月昕捷足先登，从她嫁进来开始，这些人就看她不顺眼，处处说话挤兑她。
既然现在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宋月昕更不想去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等到晚上，那两父女才回来。
喻果果蹦蹦跳跳的，手里抱着一个塑料娃娃：“爸爸，我们明天还去找妈妈吗？”
喻霖州笑容宠溺：“不行，果果明天要上育红班。”
等到看到屋子里冷锅冷灶的，他愣了一下，问宋月昕：“今天没做饭？”
宋月昕将手上的书放下，垂眸道：“我以为你们不回来吃饭就随便吃了点。”
“你们还没吃吗？我现在去做。”
喻霖州还没说什么，喻果果人小鬼大的抢话：“爸爸，你不是说妈妈做的饭更好吃吗？去找妈妈做给你吃。”
宋月昕心里顿时涌出一股酸涩。
像喻果果这么大的孩子，都是想什么说什么的。
她费尽心思三年的照顾，在这两人心里还是比不上丢下她们离开的姜丽姝。
喻霖州神色有些尴尬，摸了摸果果的头：“果果先自己玩。”
来到厨房，他对宋月昕道：“月昕，果果还小，不懂事，她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宋月昕手上动作一顿。
记忆中，这还是喻霖州第一次跟她解释什么。
可转瞬，心脏却更冷。
他只是解释，却没有反驳，是不是证明，他也是这么想的。
压下心里的情绪，宋月昕笑了笑：“我理解的。”
“她毕竟是果果的亲妈，如果可以，你就将丽姝同志接回来……”
她还没说完，就被喻霖州沉着脸打断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你也知道她是果果的亲妈，我总不能让孩子不见她。”
宋月昕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将饭端上桌，她就借口不舒服先回了房间休息。
将喻果果哄睡后，喻霖州进了房间。
宋月昕感觉有人从后面搂上来，伸手摸上她的腰间。
她刚取了环不久，身体还不是很舒服，想要推开：“不要……”
喻霖州却强硬地撞了进去，痛意让她的脸一瞬间变白，可灯关着，喻霖州看不见。
直到一切结束，她已如同浑身骨头碎裂一般。
喻霖州搂着她：“月昕，就算她回来了，我也没有什么想法。”
“我和她早就过去了，我的妻子只有你。”
宋月昕想起上辈子，喻霖州也说过这句话。
可不管姜丽姝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她是果果的亲妈，我不能不管。”他总是这么说。
黑暗中，宋月昕起身：“我身上不舒服，去洗个澡。”
洗手间里，她将自己洗了一次又一次。
她以后或许会有孩子，但绝不是跟喻霖州。
直到精疲力尽，她靠着墙，眼泪无声无息流下。
第二天早上，宋月昕将喻果果送去了育红班后，就直接去了卫生院。
调去长沙之前，她还需要去卫生院做一次体检。
路过其中一个诊室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一个护士在喊：“姜丽姝同志的家属在吗？”
宋月昕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她朝那边看去，就见人群中喻霖州站了出来：“我在。”
护士看了他一眼：“你是姜丽姝同志什么人？”
不消片刻，他低沉的声音也透过人群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中。
“我是姜丽姝同志的爱人。”
“这是姜丽姝同志需要做的检查……”
这一瞬间，宋月昕只觉得神经像是被雷劈中，脑海一片嗡鸣。
医院人多眼杂，喻霖州说出这样的话，一个不留神，就容易被认识的人举报搞破鞋，影响他的前途。
怔怔站了半晌，宋月昕又苦笑一声。
当初喻霖州跟姜丽姝结婚时大张旗鼓，跟她却只简单领了个证。
喻霖州也很少带她出去跟他的战友同事们见面。
就像那天，他的下属口中的嫂子依旧是姜丽姝，而她只是一个名字。
就算有人看见，也只会认为他们复婚了，她又在这里担心什么呢？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强烈，喻霖州终于转身。
看见她，喻霖州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上前。
他神色不自然道：“月昕，你怎么在这里？哪里不舒服吗？”
宋月昕没有回答，而是哑声反问：“你和姜丽姝同志是爱人，那我是什么呢？”
明明昨天晚上，他还在自己耳边说‘我的妻子只有你’。
这一刻，宋月昕只觉得心上像是豁开了一道口子，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她已经决定要走了，可为什么还要让她这样难堪。
喻霖州抿了下嘴角，解释道：“丽姝身体不好，那个检查必须要家属陪同才能做，她在北京没有什么亲人了。”
那边护士还在催促：“姜丽姝同志的爱人，快过来签字缴费。”
宋月昕攥紧发颤的手：“你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喻霖州一顿：“我回家再跟你说。”
他说着急匆匆离开，宋月昕看着那个背影自嘲地笑了笑。
体检完，她又路过那个诊室，随意地扫了一眼，就看见姜丽姝躺在病床上吊着水，跟旁边坐着的喻霖州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喻霖州手里还拿着个苹果在给她削，手法很熟练。
他在家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宋月昕以为他什么都不会，原来只是不愿意为她做罢了。
眼眶兀地一红，宋月昕快速收回视线，抬腿离开。
下午四点，她买完菜去接喻果果回家。
却发现喻果果的口袋里塞了满满的水果糖。
她蹙了蹙眉，温声问道：“果果，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糖？”
喻果果玩着手里的糖纸：“我妈给我买的。”
自从见到姜丽姝后，果果再没有喊过她一声妈。
宋月昕也不愿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只是耐心哄着：“把糖给我好不好，你现在还在换牙……”
她刚说完，喻果果就大声哭嚎起来：“妈妈说的没错，后妈就是不好，连糖也不让我吃，后妈坏……”
周围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过来，宋月昕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心也凉透。
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涌上心头，她闭了闭眼，喉咙艰涩：“果果，既然我这么不好，把你妈妈换回来好吗？”
喻果果哭声一止，回得毫不犹豫：“好。”
简单一个字，如重锤将她的心脏砸得鲜血淋漓。
晚上十点多，喻霖州才回来，一回来就看见宋月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怎么还没睡？”
宋月昕摇了摇头：“不困，丽姝同志怎么样了？”
喻霖州叹了口气：“有些严重，得吊几天水，月昕，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宋月昕直接戳破：“你想去照顾她是吗？我没意见。”
喻霖州动作一顿，在她旁边坐下：“不是，我知道分寸，我想给她请个护工，家里存折不是在你那里吗……”
宋月昕心里一刺，眼中嘲讽越发浓重：“我一会儿就找给你。”
喻霖州松了口气，这才想起什么似的：“你今天去卫生院做什么？”
“没事，研究所安排了体检。”
宋月昕随口敷衍过去，回屋去找出存折递给他。
喻霖州接过：“月昕，谢谢你，你永远都这么善解人意，遇见你是我的福气。”
宋月昕想了想，垂眸开口：“今天果果说，还是想跟亲生妈妈在一起。”
喻霖州眉头瞬间拧起，眼神冷冽下来。
“你走以后我去问了医生，你前两天还去了妇科，今天又去体检。”
“你还是想把果果送走，生一个自己的孩子是吗？”
这话像是一根尖锐的刺直插心底，宋月昕脸色瞬间一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喻霖州看着他，满眼失望：“因为不是亲生的，你心里始终还是有层隔阂。”
宋月昕又气又疼，声音都发颤：“喻霖州，做人不能这么没有良心。”
喻果果刚送到她手上时小小一只，营养不良还时常生病。
喻霖州那时处在晋升的关键时期，十天半月不回家。
她便日日夜夜陪着喻果果，几乎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
就连她痛经痛到在床上起不来时，想到喻果果，都要强撑着爬起来，一口一口给她喂饭，洗衣换尿布。
如今却只换来这样一句薄情寡义的话。
宋月昕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化作一句：“我的意思是，你和姜丽姝同志复婚，我走。”
一心装瞎的人，不管你做的再多，他也视而不见。
反正在这父女两个眼里，她始终都只是外人。
喻霖州定定看了她半晌，声音很沉：“你明明知道丽姝现在身体不好，还说这种话。”
“你不想带我不勉强你，我把她送去我妈那里一段时间。”
他说完直接进房间将熟睡的喻果果用大衣外套裹起，又将她的小书包提上。
他是个军人，这一套动作干脆利落。
开门时，他微微侧过脸：“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俩结婚时你对我说的话吗？你说你会永远陪我着我和果果，将她当你的亲生女儿。”
宋月昕没说话，喻霖州失望一笑：“我知道人心会变，但我不知道变得这么快。”
门被关上，只剩满室寂静冷清。
宋月昕呆呆坐着，心脏痛意传遍全身，小腹也像是有刀在搅动着。
她低头看去，下面竟不知何时流出了血……
医院里。
年长的女医生检查完后，质问：“我不是说过，取完环后不要这么快过夫妻生活吗？”
她满脸都是病人不听医嘱的不悦：“伤口没恢复好又撕裂了，就这么等不得？”
宋月昕脸色苍白，眼角还有泪痕：“对不起，医生。”
昨晚喻霖州的动作太过粗暴，她想拒绝都来不及。
医生一顿，叹了口气：“我理解你们可能急着想要自己的孩子，不过也要珍惜自己的身体。”
“你自己也是别人的孩子啊，要是父母知道该有多心疼。”
宋月昕看着医院的天花板，一直强撑着的眼泪骤然落了下来。
可她早就没有人心疼了。
第二天，略微恢复了一些的宋月昕一去到研究所，所长就来找她。
“月昕同志，那边研究任务紧急，已经订好出发日期就在七天后，你这边来得急吗？”
宋月昕没想到这么快，怔愣一瞬，随即点头：“来得及。”
下班后，宋月昕收了一些喻果果的衣服，又买了两罐麦乳精后去了喻家。
喻母这两年不用操心果果和喻霖州，身体好了不少。
见宋月昕来了，喻母立马拉着她的手：“果果出去玩了，你快坐下，今晚妈给你们做红烧肉。”
宋月昕顿了顿，苦笑道：“妈，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说，你听了千万别激动。”
喻母瞬间眉头一皱：“是不是霖州欺负你了？昨晚他把果果送过来我就觉得不对劲。”
“你别怕，妈站在你这边，一定替你好好收拾他。”
这句话让宋月昕心里一暖。
她摇摇头：“不是，妈，现在姜丽姝同志也回来了，她对霖州还是有意思的，刚好您也知道我的志向，我想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到研究上去。”
“所以，我打算跟霖州离婚。”
这话一出，喻母的手收了回去，许久没有说话。
这沉默，让宋月昕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过了很久，喻母才叹了口气：“孩子，我也知道这几年委屈你了。”
“但是，那姜丽姝不是个过日子的人，你又喜欢霖州，真的不能再忍忍吗？”
宋月昕心头的凉意被放大。
喻母对她的确很好，可这种事，始终还是站在自己的儿子那头。
她已经忍过了上一辈子。
正如医生所说，她的父母也是也会心疼的。
说不定，这次回来的机会就是在天上的爸妈给的。
泪意涌上眼眶，宋月昕坚定摇头：“对不起妈，这一次，我不想忍了。”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喻母忙抬手给她擦眼泪：“对不起啊月昕，是妈的要求太过分了。”
她抱住宋月昕：“放心，就算你不跟霖州在一起了，你也永远是妈的女儿。”
宋月昕经过刚才那一遭，心情复杂。
她只能轻轻点头：“我知道，妈，不论什么身份，我都会永远孝顺你。”
话虽如此，喻母脸上的勉强笑意还是让宋月昕没了胃口再吃饭，只能找个借口出了喻家。
喻果果已经从育红班放学，正跟一群小孩玩。
她走过去，喻果果抬头看见她，张了张口，却又一时顿住。
宋月昕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孩子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喊自己什么了。
她蹲下身，擦了擦喻果果玩得脏兮兮的小脸：“果果，以后就叫我姑姑吧！”
“姑姑？”喻果果不理解，“姑姑是什么？”
宋月昕耐心解释：“姑姑就是，爸爸的妹妹。”
“姑姑。”喻果果笑道，“你不当我妈妈，我妈妈就能回来了对吗？”
那天真无邪的笑像是一把刀，刺得宋月昕眼睛一疼，她嘴唇干涩道：“对。”
她刚说完，一道冷沉的熟悉声音传来：“你在胡乱教果果什么？”
她转头看去，是眼神复杂的喻霖州。
“果果有两个妈妈，没有姑姑。”喻霖州走上前拍了拍果果的头，“快回去吧，奶奶在等你吃饭。”
喻果果年纪还小，不明白大人间的暗流涌动，听话地回去。
孩子走后，喻霖州看向宋月昕，神色变得疲惫又无奈。
“自从丽姝回来，你就阴阳怪气的，现在又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月昕，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宋月昕忍着心底的难过，极力伪装得平静。
“喻霖州，我没有在闹脾气，我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跟在你后面跑的小女孩了。”
“算了。”喻霖州叹气，“我现在跟你说不通，等丽姝走了就好了。”
宋月昕笑了笑：“你觉得她走了就不会再回来吗？”
就像上辈子一样。
每次在她以为生活恢复平静时，姜丽姝就会重新出现。
那个女人似乎将喻霖州当成一个避风的港口，每当飘泊累了就回来歇歇。
直到最后一次，姜丽姝永久停留，而她则被那两父女彻底抛弃……
对面，喻霖州不悦道：“你不要将丽姝当成敌人，她是新时代的女性，不会依附男人生活。”
宋月昕心脏一瞬被这句话撕裂，痛得灵魂都颤栗。
她想笑，眼睛却一点点红了。
喻霖州亲手斩断了她的翅膀，却又觉得她像旧时代被人养在笼子依附男人的家雀。
“你错了，我从来没有将她当成敌人。”宋月昕说。
她清楚的知道，造成她苦难源头的从来都是喻霖州。
如果喻霖州坚定选择她，那么不管是谁出现，他们的结局都不会是这样。
说完，宋月昕转身离开，这一次，她也要做翱翔天际的鹰。
回到那个所谓的‘家’，她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只一个编织袋，就将她所有的东西全部装下。
这几年，她给喻霖州父女买衣服，买各种他们需要的用品，却完全忘记了自己。
她看着没装多少东西的编织袋，无声地笑了笑，眼中却是消散不去的苦涩。
翌日，喻霖州去军区时，宋月昕来到姜丽姝的病房。
看见她，姜丽姝勾唇一笑，眼底却带着不屑。
“说起来，这还是我们俩第一次单独见面。”
“你背着霖州来找我，是想让我离开吗……”
宋月昕摇摇头，拿出一份文件打断她的话。
“不是，你让喻霖州把这份文件签了吧，我知道你有办法。”
姜丽姝看清那上面的字后，神色愕然。
“离婚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