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机长卫九州地下恋五年，温宁月甘愿做了他五年副机长。
在发现他和前女友阮思莹藕断丝连的那一刻，她知道这段感情该放弃了。
她主动申请单飞，做蓝天第一女机长。
并选择了一条和卫九州的民航C919永不相交的新航线。
……
上海，蓝天航空基地。
“小温，你已经为卫九州做了五年副机长，以你的资质完全可以往上晋升，今年你还要继续做他的陪衬吗？”
周局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晋升审批表递给身穿白色机长制服的温宁月。
“你的能力非常优秀，我们整个蓝航都希望你能成为蓝天第一女机长，为我们的航天事业做出贡献，这几天你好好想一想，是继续做卫九州的副机长，还是把握这次机会单飞新航线。”
听到领导提及卫九州，温宁月的眼尾微红了几分。
她垂下眼帘，伸手接过审批表：“谢谢周局，我会好好考虑。”
晚上十点，半山别墅。
温宁月回到家，偌大的房子里空荡荡的，一室冷清。
看着玄关柜上自己和身穿机长制服的卫九州，与C919飞机的合影，温宁月有一瞬恍惚。
整个蓝天机场所有的领导和同事，都以为她和卫九州只是飞机上的黄金搭档。
殊不知，他们在床上也配合默契。
从大学毕业进入航空空勤实习，和卫九州认识后，他们多次连手演练，造就了一个又一个搭档记录传奇。
那个时候，卫九州对温宁月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为了给她过生日，他安排520架无人机，在空中勾勒出她的画像庆生。
为了照顾生病的她，从不下厨的他会熬夜看视频，只为亲手为她熬一碗营养粥。
在卫九州一次又一次的攻势下，爱情的种子在温宁月心底生根发芽。
为了和他长长久久在一起，也为了他的职业发展，温宁月接受了地下情的提议。
白天，他们同飞一个C919航班，从浦东到旧金山，一起飞跃半个地球。
晚上，他们同睡一张床，他的吻从炽热到细密缠绵，带她解锁九九八十一招姿势。
明明从灵魂到身体都那么默契的两个人，可此刻回忆起来，温宁月的眼神却越来黯淡。
恍惚间，不知过了多久。
门锁传来‘咔哒’声。
“你还没睡？”
一身白色制服的卫九州从外走了进来，肩章上醒目的四道杠金光熠熠。
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水味拉回了温宁月的思绪：“半夜飞多了还在倒时差，睡不着。”
最近她休了年假，没有和卫九州同飞。
卫九州没在意她憔悴的神色，直接从身上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她。
“这次飞行回来给你带的礼物。”
温宁月眸光微动，伸手打开。
锦盒中，是卡地亚最新款的钻石手镯。
三个月前，她看中了这款预售手镯，在飞机上随口对卫九州提了一句，他就买了回来。
的确有心了。
只可惜，她三天前在阮思莹的朋友圈，已经看到了这个手镯。
【卫机长眼光不错！卡地亚的这款手镯寓意永恒！】
动态匹配的照片，是阮思莹戴着手镯对镜自拍，一身空乘制服衬托得她身材姣好，手腕上熠熠生辉的钻石手镯更是夺目。
那条动态下，机场同事还评论：“你和卫九州复合了吗，这个手镯好适合你！”
阮思莹回了一个笑脸：“不许乱猜。”
此刻看着锦盒中的钻石手镯，温宁月心底一阵发哽。
在一起五年，那一天她才知道，乘务长阮思莹原来是卫九州的前女友。
怪不得每一次机组聚餐，那个男人都要送阮思莹回家。
而自己为了避嫌，只能打车回家。
如今给她买的手镯率先出现在前女友手腕上，一时间，温宁月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自嘲一笑。
见她沉默，卫九州低声开口：“不喜欢？我找人排队了六个小时才买到首发。那天在飞机上你不是说很喜欢吗？”
温宁月将锦盒合上盖子，低声喃喃：“现在好像没那么喜欢了。”
甚至对这个喜欢了五年的男朋友，也没那么爱了。
卫九州皱了皱眉：“既然不喜欢，下次给你买别的礼物。”
说完他就去浴室了。
温宁月看着他的背影，心底一阵酸涩。
下次给她买别的礼物，是不是也会让阮思莹成为第一个使用者，还是会买一模一样的双份？
回笼思绪，温宁月将视线落在被压在锦盒下的审批表，心底自嘲一笑。
这张单子她刻意摆在最显眼地方，却被卫九州直接无视。
这份不对等的感情，大抵从一开始便是她错付了。
温宁月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给总部打了电话。
“周局，我愿意调任单飞新航线，但我要飞T028航线。”
听筒那端传来周局惊讶的声音：“T028航线和卫机长现在飞的C919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一旦选择这条航线，你们往后的飞行路线将永不相交，几乎很难再见面了，你确定吗？”
温宁月紧紧捏着手机：“我确定。”
就算是这辈子再也不见，她也要选择这条航线。
周局叹了口气：“那好，我帮你递交晋升表，你做好工作交接，月底直接去青山机场飞T028。”
温宁月眼底的光微微溢动：“好。”
放下手机后，她拿出笔，在晋升表上认真签下“温宁月”三个字。
浴室门开，卫九州裹着浴巾走了出来，他看了温宁月一眼：“在写什么？”
“下次飞行的签派放行单。”温宁月放下笔，将审批表折叠好后放到包里。
卫九州没有在意，而是用毛巾擦拭腹肌上的水珠：“要是太辛苦以后不飞了也行，我养得起你。”
温宁月心头一窒，望着这个爱了五年的男人，咽回了满腔情绪：“以后再说吧！”
在飞行这件事上，卫九州一直都知道自己为他牺牲了什么，也知道自己热爱飞行如同热爱自己的生命。
但今天，他竟然让自己放弃飞行！
温宁月在心底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没关系，还有十五天，她就能离开蓝天机场，也彻底地离开这个男人。
回到卧室，温宁月刚躺下没多久，卫九州从背后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感受到男人身体的灼热，她身体微僵，正想将他推开。
卫九州的手就从她的睡裙里探了进去，粗砾的指尖带着沁肤的冰凉，拨弄着她的心扉。
温宁月打了个寒颤：“不要！”
一想到这个男人的手在三天前也和阮思莹亲密接触过，她就极为排斥。
意识到温宁月的抗拒，卫九州有些惊讶：“怎么了？”
温宁月拂开他的手，随口编了个理由：“生理期来了，肚子不太舒服。”
卫九州也没多想，削薄的唇亲了亲她的发顶，手掌朝她的小腹捂了上去，语气也柔和了几分：“那我帮你捂捂。”
感受到他熟练的动作，温宁月的眼眶渐渐湿润。
她能感受到卫九州对她的在意和爱。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还要对前女友那么上心。
难道这么多年，他心底一直有个位置永远为前任留着吗？
一夜无眠。
第二天，温宁月起床时，卫九州正在穿衣服。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屏幕，她下意识偏头看去，发现是阮思莹发来的消息。
[九州，十八岁的愿望清单第三条：陪我去情人湖看荷花，我在入园口等你哦！]
温宁月看着这条信息，心口一窒。
上个星期，卫九州就答应了自己，等她休假时就去情人湖看荷花。
刚刚看他收拾打扮，还以为这个男人记得这件事，没想到是他和阮思莹早就有约了。
看着他对着镜子里整理仪容，温宁月下意识开口：“听说情人湖的荷花开了，今天一起去看吧！”
卫九州系领带的动作一顿：“今天和机组几个前辈约好了给实习生做培训，等下个星期，我再带你去吧。”
说完，他就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走了出去。
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温宁月微红着眼眶，轻声低语：“下个星期，荷花就谢了。”
以前，只要是她想去的地方，卫九州就会立刻带她去。
就算是她忘记了，那个男人也一定会及时提醒她，并安排好一切行程。
可现在，记住的人是自己，忘记的人却是他。
温宁月蜷紧手心，指甲掐进掌心的疼痛让她变得清醒。
只有十四天就要走了，到时候换个地方看荷花也是一样的。
卫九州走后，温宁月起床吃早饭，看着客厅里那一整面的照片墙，心底又一阵淤堵。
墙上的照片全都是这五年来，他们一起走过各个地方、飞过各个城市时拍下的照片。
五年时间，数千张照片。
温宁月从中精挑细选出来了一百张贴在了墙上。
有他们第一次合作飞C919航线时拍的合照，两人穿着白色机长制服，暗戳戳地当做情侣装秀恩爱。
有他们第一次亲吻时的合影，烟花烂漫下的拥吻，忘我而又动情。
……
足足一百张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有特殊的意义、都是他们曾经一起追过的风景。
当初卫九州看到她贴照片时，曾笑着说：“一百张照片象征着百年好合，也象征着我们的爱情百年不变。”
然而现在，他的爱意变了，这些照片也不需要挂在墙上了。
想到这，温宁月颤着手，亲自将象征着百年好合的照片从墙上一张一张扯了下来。
以后，山南海北，各自天涯。
做完这些，温宁月忽然一阵疲惫。
她背靠着沙发休息，拿起手机打开了朋友圈。
上面第一条就是阮思莹发出的动态。
[荷花虽美，但不及爱我的人能随叫随到。]
九宫格的照片，是满池开得浓烈张扬的荷花，最中间的一张，却是一大一小两只手对着荷花比爱心的照片。
那只略黑的骨骼分明的大手，一看便是卫九州。
温宁月眼眶倏地一红，她正要颤着手关掉手机，却看到微信传来了阮思莹的语音消息。
她略微一顿，下意识点了一下。
“九州哥，轻点，疼……”
外放的语音，也随之传出男人低沉的喘息。
温宁月好似触电一般，将手机甩到地上。
她不敢相信，阮思莹会给自己发这种东西；
更不敢相信，那个男人会和前女友看完荷花又去开了房！
既然卫九州将时间和爱都给了阮思莹，那她也要将给他的爱通通收回来！
温宁月打开衣柜，看着里面满满当当送给卫九州的东西，眼眸布满水雾。
每年冬天，她都会亲手给卫九州织一条围脖，说要围住他一辈子。
每个情人节，她都会精心为他选一条GUCCI皮带，说要永远将他拴在身边。
……
那时，当温宁月将这些东西送给卫九州后，他总会欣喜的接过，然后虔诚的亲吻。
“我真幸福，能有这样好的女朋友，宝贝送的礼物，我一定好好珍惜。”
可现在，这些他说会好好珍惜的东西，温宁月决定要全部都清理掉。
她将所有的东西全都装进了收纳袋里，和之前的照片一起扔到了楼下的垃圾站。
剩下这些天，她会将他们的爱情记忆，全都慢慢丢掉。
天渐渐黑了下来。
温宁月看了眼时间，九点四十分，卫九州还没有回来。
她洗漱完准备回房睡觉，门锁传来动静。
卫九州走了进来，身上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香水气息。
他脱下外套，一眼就看到了空荡荡的照片墙。
“月月，墙上的照片呢？”
温宁月蜷着手指，眼眸有些泛酸：“照片掉了，我就收起来了。”
说完，她就转身回了卧室。
卫九州愣了下，觉得今天的温宁月情绪不对劲，连忙追上去。
“掉了怎么不重新挂起来？”
看着他敞开衣领内密密麻麻的吻痕和抓痕，温宁月垂下了眼：“钉子松了，再也挂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卫九州没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悬在半空的心踏实了大半：“那等我有时间了，我们再一起重新将照片挂起来。”
说完，他就进了浴室。
听到里面传来的哗啦水声，温宁月低声喃喃。
“照片可以重新挂，但感情却无法重来。”
这一夜，两人各怀心事，同床异梦。
第二天上午，卫九州离开后，温宁月拿着晋升表去了蓝天机场。
她刚进办公楼，就听到广播里的通知。
“请所有机组人员来会议厅集合，民航C919新任乘务长今日前来任职。”
卫言，温宁月眉头微蹙，C919要换乘务长？
她加快脚步朝会议厅走去，刚到门口，远远的就看到身穿白色机长服的卫九州和几位领导站在台上，英俊帅气。
台下一群空姐空少，身着统一制服，严谨优雅。
这时，为首的领导走了出来，从一众空乘中将阮思莹招了上去：“欢迎阮思莹成为我们民航C919的新任乘务长。”
周围掌声雷动，唯独温宁月愣在人群最未处。
她没想到领导口中新来的乘务长，竟然是阮思莹。
阮思莹自然而然地走到卫九州的身边，勾住他的胳膊，笑着看向所有人。
“当年九州第一次做机长，我就是他的专属乘务长，如今时隔五年，我又成为他的乘务长，这就是缘分。”
阮思莹话音一落，大厅内的掌声愈加热烈。
看着相视一笑的两人，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
温宁月默默地收回了泛红的视线，然后转身走出了会议厅。
没关系，反正还有十三天她就要走了。
他们旧情复燃也好，再续前缘也罢，自己既然决定放手，就要洒脱的离开。
下午，温宁月将晋升审批表交给周局后，就回了自己的工位。
到时候要换机场工作，这里有关自己的痕迹和物品都要清理干净。
温宁月正收拾着，听到外面传来同事小声的八卦声。
“我记得当年思莹姐和卫机长在一起时，卫机长的初吻和第一次都是给了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卫机长对她还是难舍难分。”
“是啊，当年思莹姐把卫机长从男孩变成了男人，带他去看了一次极光后就分了手，别人看极光是浪漫，他们看极光是分手。”
“怪不得卫机长对初恋念念不忘，一直不找女朋友。下次我要是想和男朋友分手，也带他去看趟极光吧！”
听着谈话声渐渐远去，温宁月的心跳却一声比一声沉重。
难怪卫九州可以对前女友随叫随到，原来是初恋刻骨铭心的存在。
温宁月深吸一口气，继续收拾办公室的个人物品。
刚准备打车回去，却遇到了乘务组的小刘对她打招呼。
“宁月姐，今天C919机组全体成员一起给思莹姐接风洗尘，我们一起去吧！”
温宁月正要拒绝，就直接被小刘拉到了车上。
……
尚食轩会所。
温宁月到的时候，就听到前面两个同事一边聊天一边往包厢走。
“时隔多年，卫机长和思莹还能聚在一起真不容易，当年思莹被调去国外进修，卫机长差点放弃飞行随她出国，要不是当年领导拼命拦着，估计他的机长生涯也完了。”
“是啊，真不容易，想必这次思莹回来，他们就能毫无阻碍的在一起了吧！”
听到他们的讨论，温宁月蜷紧手指，任由指甲掐进掌心。
她为自己感到可悲。
五年时间，她原以为卫九州只为她做过轰轰烈烈的浪漫事。
但实际上，早在她之前，卫九州已经为阮思莹轰轰烈烈过了。
大概，她与卫九州爱情里的所有浪漫，都是阮思莹教会的吧！
想到这一点，温宁月心底的苦涩蔓延成海。
等前面的同事进包厢后，她才缓步推门进去。
包厢内的同事三三两两坐着，将卫九州和阮思莹围在中间。
阮思莹看到温宁月，立马扬起空乘式的职业微笑朝她走了过来：“你好，我是阮思莹，你的前辈。”
这一语双关的话，让温宁月的笑容变得牵强。
她明明早就发微信挑衅过自己，此刻却装作第一次认识。
真是可笑。
温宁月敷衍地点了点头，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听着大家继续围着阮思莹寒暄，而卫九州也满心满眼都在她身上，根本没有正眼看自己一眼。
温宁月无心继续坐在这里，随便找了个借口有事先行离开。
然而刚出包厢门，就听到阮思莹对卫九州说：“九州，咱们的副机长好像不太喜欢我呢，饭都没吃就走了！”
卫九州没有出声，但机组其他人的声音传入了温宁月的耳中。
“不用管她，这些年她一直喜欢卫机长，并为他做了五年副手，如今看到你和卫机长这么般配，她大概是嫉妒了。”
一阵唏嘘声响起，阮思莹开口劝说：“别说这种话了，大家以后都是同事。”
听到里面的对话，温宁月扯了扯嘴角。
全机组都觉得卫九州和阮思莹是最般配的一对。
而她这个正牌女友，不过是求而不得的可怜虫。
不过没关系，再过几天，她就会彻底离开。
他们之间的恋情也没公开过，她会走的毫无负担。
温宁月刚出包厢没多久，卫九州就追了出来，将她拉到没人的拐角处，低声责备。
“宁月，你不该就这么提前离席，思莹毕竟是新同事，你这样让人很难堪。”
难堪？
不过是一场欢迎他前任回归的接风宴，她怎么就不能提前离席了？
温宁月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直接反问：“她到底是新同事，还是你的前女友？”
卫九州听到这话，莫名有些不安：“你都知道了？”
见温宁月不说话，卫九州有些慌张地将她揽入怀中。
“宁月，对不起，我和思莹的确是有一段过往，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所以我才没有跟你特意提起，我现在的女朋友是你，以后的女朋友也只会是你。”
温宁月感受着卫九州身上的温度，抬头看到他眼中的慌张。
确实，现在卫九州满心满眼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在一起五年，卫九州从没跟她提起过阮思莹，也从没和其他任何一个女人闹过绯卫。
温宁月知道，每个人都有过去。
卫九州心里曾经住过别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心里腾干净了，只有她一人就行。
可通过阮思莹的朋友圈，她清楚地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心根本就没有腾干净。
正在气氛僵持不下之际，一旁的拐角处突然传来阮思莹的声音。
“九州！”
听到声音，卫九州抱着温宁月的手倏地一松，迅速后退了
看着卫九州紧张的样子，温宁月的心忽的一揪。
她这个相处了五年的现女友，到底是比不上阮思莹这个前女友。
温宁月退开几步：“你去吧，别让她久等了。”
说完，她也没管卫九州的反应，直接往外走去。
漆黑的夜空没有一颗星子，唯有昏黄的路灯将温宁月的身影拉得又长又孤寂。
她一个人沿着马路往家的方向慢慢走着，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卫九州和阮思莹在一起的画面。
她以为做了这么久的思想准备，早该习惯了。
然而独自走在漆黑的街上，她发现自己的心还是会痛。
温宁月沿着街道走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凌晨一点才到家。
她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木地板上，这才发现脚后跟早已磨出血泡，甚至已经破皮往外渗血。
她拿碘伏做了消毒，再贴了创口贴，才躺在沙发上休息。
打开微信，发现阮思莹更新了一条朋友圈动态。
“卫机长的男友力MAX，满满都是安全感。”
照片中，会所灯红酒绿光照下，身穿兔女郎制服诱惑的阮思莹骑在卫九州的脖子上，微醺的脸上全是笑意。
爱因差别而厚重。
在卫九州身上，前任与现任之间的差别竟然如此之大。
温宁月还记得一年前在人山人海的迪士尼乐园看烟花，她看到有女孩骑在男友脖子上看的一边欣赏，一边拍照。
于是她心血来潮也想试试，但卫九州却说：“我们已经过了幼稚的年纪，别这么不矜持。”
然而此刻，他却可以满足前女友的幼稚，也可以毫不矜持的让她骑大马。
果然，他给自己的爱，永远要比阮思莹少。
温宁月深吸一口气，咽回了喉间的苦涩。
还有十多天，她就要离开卫九州，没必要自怜自艾了。
她忍着痛，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
衣柜里的东西，已经少了很多，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头。
如今他们共同的东西，就只剩下几套还没拆吊牌的情侣装。
因为在航空公司上班，他们平时都是穿机长制服。
这些情侣装，卫九州一次都没有穿过。
如今阮思莹回来了，自己也要离开，这些衣服自然没必要留下了。
温宁月拿出一个袋子，将这些衣服全都塞了进去。
随后，她开始收拾自己要带走的行李。
刚将一些常穿常用的衣物收进行李箱，卫九州就回来了。
他看着温宁月将行李箱合上盖子，眼皮一跳：“你在做什么？”
温宁月眼睛都没抬一下：“整理飞行行李。”
卫九州想到明天下午他们要飞航班，平时这个女人都会提前收拾行李箱，便也没有多想。
“我帮你。”
说着，他亲自将行李箱铝扣锁上。
温宁月看着他的动作，眼底的情绪微微涌动。
但凡这个男人用心看一眼，就会发现这个行李箱里的东西，根本不是飞行制服，而是她的全部家当。
空气凝滞了一瞬，卫九州觉察到温宁月情绪有些低落，他开口解释。
“今天聚餐的主角是阮思莹，所以我没找到机会公开我们的关系，等下次我一定让所有人知道我们正在交往。”
温宁月没有应下他这句话。
卫九州已经对她说过无数个下次了，她一次又一次地期待，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而如今，他们早就没有下次了。
等她离开，他们的关系公不公开，都跟她没任何关系了。
见温宁月没有说话，卫九州又试着哄她：“等明天飞行落地后，我带你去阿拉斯加看极光吧！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吗？”
卫言，温宁月一愣。
从前她想要去看极光，这个男人一直推辞不愿去。
现在阮思莹回来了，他却主动提及要带自己去看极光。
想起同事之前聊过的八卦，温宁月在心底无声自嘲一笑。
前任一回头，现任必定输。
她认真地看着卫九州，看着这个自己爱了整整五年的男人，平静的点了点头。
“好，去看极光。”
极光曾是他和阮思莹分手的景点，但没关系。
往后，也会是他们的分手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