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这天，妻子说公司加班要晚点儿回家。
我等到凌晨。
却只等来了她的一通暧昧电话。
“这样舒服吗？”
电话那头夹杂着些令人耳红心跳的呼吸声。
她的竹马亲切地喊着她的小名。
“月月...别乱摸了，孩子还在睡觉！”
要是换做以往，我一定会歇斯底里的质问他们在干什么。
可现在无所谓了。
我要和她离婚了。
1.
方秋月是第二天回来的。
她哼着小曲儿把买的早饭放桌上。
“你最喜欢的菌菇包子，热乎的！”
结婚后，她很少这么对我上心了。
换做以往，我早像条哈巴狗一样舔上去说老婆真好。
但现在，我只是冷冷扫了一眼，随后去厨房做了碗清汤面。
方秋月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她窝在沙发上笑着回信息。
直到她起身说要出去。
“嗯，去吧。”
“我是去见个客户...”
我们同时开口。
但她的语气显然是有些不耐烦。
在我的心还没有凉透前，我总是会问她要去哪里，我不是不相信她，只是出于关心多问几句。
在她没和她的竹马再次重逢前，她也曾会温柔的回应我。
现在，一切都变了。
方秋月听到我的回答尴尬了一下，她抿了抿唇。
“我还以为你会问去哪儿玩、和谁玩...”
我低头吃着面条。
“不会，以后都不会再问你了。”
“梁牧也，你生气了？”
她放下包坐到我对面。
“是因为昨天结婚纪念日我没回来？”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要加班所以才...”
我抬头打断她的话。
“我没有生气，你要走就快走！”
昨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她说她要加班晚点回来。
我信了。
然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了她半宿。
最后只等来了一通她的暧昧电话。
“这样舒服吗？”
电话那头夹杂着些令人耳红心跳的呼吸声。
她的竹马亲切地喊着她的小名。
“月月...别乱摸了，孩子还在睡觉！”
我知道这是沈眠故意打过来的。
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挑衅我了。
以往见此，我都会不顾形象的和方秋月大吵一架。
可人总有累的一天。
我不想再那么继续下去了。
“梁牧也！你什么态度？又想跟我闹是不是？”
她堵在我面前不让我去厨房洗碗。
我说我没闹。
她不信。
还和我瞪眼。
“你不就是因为生闷气才不吃我买的包子吗？”
“别装了，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你了。”
是啊，她可真是太了解我了。
了解到我其实我从来就不喜欢吃菌菇包。
甚至我还对菌菇过敏。
但以前爱她，所以每当她买了菌菇包子后我总是会吃的干干净净。
然后过敏去医院。
其实方秋月见我去过医院，我也委婉对她说过我菌菇过敏。
可她从来不放在心上。
“行了行了，下一年结婚纪念日我一定陪你...”
见我不说话她又说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就带我去玩。
她最熟悉这套哄人流程了。
打人一巴掌再给人一颗甜枣。
换做以前，我真的会很上头。
可现在我只觉得自己蠢。
我对上方秋月略有烦躁的眼神，扯了扯嘴角。
“不用了。”
“等你忙完了就谈谈我们离婚的事吧！”
2.
“你说什么？”
方秋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了两声。
“梁牧也，你跟我提离婚？”
“就因为昨天我没回来这件小事你就这么闹？”
在她眼里这永远是小事。
算了。
她爱怎样就怎样吧，我懒得和她吵。
我侧身从另一面经过，方秋月却拽住了我的胳膊。
恰逢她手机铃响了。
“月月？你什么时候来啊？小言生病了...我的腿伤也还没好！”
听到沈眠的声音，方秋月眉眼间的冷漠都散去了不少。
她轻声回答：“我马上过去，你别着急！”
挂掉电话后，她很快与我错开目光。
方秋月心虚了。
刚才她对我说是去见客户。
又撒谎了。
但我不在乎了。
我推开她大步走向厨房。
方秋月一边拿包穿外套一边朝我喊。
“你自己在家冷静一下吧！”
我自动忽略掉她的声音，洗完碗直接去找律师拟定离婚协议书了。
等回来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
平时习惯了午睡，但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拿起手机翻了两下朋友圈。
无意间看见沈眠连续发的三条动态。
前两条发的照片都是方秋月对他的亲密关怀。
文案也全是些肉麻的情话：还好这个秋天有你...
而第三条是他们父女和方秋月牵手的照片。
这是我最讨厌看到的画面。
去年方秋月怀孕了。
在我得知这个消息后，我高兴的手舞足蹈。
我们结婚五年一直都没有孩子。
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我的问题。
听了之后我一度愧疚的要和方秋月离婚。
我知道她很喜欢小孩儿。
但她不仅不怪我反而还一直鼓励我。
也许是老天可怜我们。
在努力养身体的这几年里她怀孕了。
我把她当成重点保护对象。
我每天都期待着宝宝的到来。
我给宝宝设计了近十个年龄段的衣服，男女都有...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因为沈眠女儿的一句不想要弟弟妹妹而无情打掉我们的孩子。
要不是我是偶然间看见了她的病例单，她还打算就这么瞒着我。
后来，我和她大吵了一架。
“方秋月！那也是我的孩子！”
“梁牧也！他在我的肚子里，我愿意怎样就怎样！你管不着！”
我们冷战了将近一个月。
在那期间，她天天去照顾沈眠父女俩，连小月子都不做。
最后落下了病根，她妈妈跑过来辱骂了我一顿说我不是个好东西！
自那时起，我对沈眠父女俩就有了怨恨。
再加上沈眠有事没事就来挑衅我。
我心里的火气就更大了。
但如今再看见他这一系列的操做，我心里却泛不起一丝波澜。
他爱和方秋月怎样就怎样吧。
我不在乎了。
退出手机页面后，困意涌了上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最后自己是被方秋月吵醒的。
“梁牧也，你可真是能耐了？不吃我买的包子那我买的床你倒是别睡啊！”
3.
方秋月把我从床上拽起来，硬是往我嘴里塞了菌菇包子。
愣怔间我也来气了。
我推了她一把，然后快步跑到客厅把包子吐出来。
方秋月倚在门旁冷着脸看我。
我吐完又跑去卫生间反复漱口。
直到听到方秋月的声音我才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的是毒药！”
她眼神里满是嘲讽。
呵，对我来说还真是毒药！
我越过她回房间拿手机准备去医院一趟。
原本我对菌菇的过敏程度不算太严重。
但也经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吃菌菇。
现在我对菌菇的过敏程度已经严重到会危及生命。
就像此刻，我已经开始觉得呼吸困难了。
我满脸涨得通红。
拿起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我的手和声音颤抖了起来。
“风江路锦绣园二栋一单元...”
方秋月在一旁阴阳我装模作样。
“真过敏的人时常都会备一瓶药在身边，梁牧也，别演了，我不吃你这套！”
叮铃铃——
沈眠给她打过来了电话。
方秋月像个恋爱中的女生一样，一下就小跑到客厅窝在沙发上和他聊天。
“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腿好点了吗？”
“月月呢？我想跟她说说话...”
“妈妈，我在这儿...”
我无力地倒在地上，双眼瞪着一脸甜蜜的方秋月。
听着沈眠的女儿喊她妈妈...
眼角滑下一滴泪。
这是我曾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
我抱着自己和她的孩子，看着她甜蜜回应着孩子对她的撒娇。
如果有灵魂，我想...自己很快会和孩子见面的。
我想告诉他，爸爸并没有抛弃他。
“梁牧也？梁牧也？”
我全身已经麻木了，只有耳边传来充满担忧的声音。
我缓慢地睁开眼，方秋月的样貌赫然出现在眼前。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装的！”
她摆起了张臭脸。
我想，刚才我一定是幻听了。
现在的方秋月怎么会担心我呢？
她起身踢了我一脚然后开始骂我是个醋罐子。
她笃定我是装晕好打断她和沈眠聊天的。
“梁牧也，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让我觉得陌生了！”
方秋月满眼失望地看着我。
可我对她又何尝没有失望？
我们在一起后，虽然说不上甜蜜，但也算是过得幸福！
那时的她虽然也忙，但抽空之余会照顾我的情绪，偶尔还会放下工作陪我去玩闹。
她不爱爬山，但为了我，她跟我一起去爬了三座大山。
她不喜欢吃辣，但为了我，她会尝试。
那时的方秋月大抵对我是有感情的。
只是后来就淡了。
方秋月低头回了个消息。
不用想也知道是给沈眠回的。
语气温柔似水。
“嗯，我一会儿就过去，有想吃的东西提前发我！”
4.
方秋月走后，我就晕死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时是在医院。
医生一脸严肃。
“光这过敏来检查都不下十次了，梁同志，你不说名字我都认识你！”
“你要是还想活着就别再碰过敏源了，这次能抢救回来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上次张医生就警告过我。
我是真的放心上了。
但总有些意外...
等身体恢复了几分后，我便打算去上个厕所。
可没想到的是，我遇见了方秋月。
她搀扶着患有腿疾的沈眠，眼底的担忧快要溢出来了。
“医生说了让你隔几天复查一次，你怎么就不听呢？”
沈眠低垂着头。
“我...我在家自己养养就好了。”
“你在家多久了？要是能养好早就养好了！”
方秋月都快要被气哭了。
沈眠慌乱地安慰她。
“不是...我只是不想太麻烦你，要是被牧也知道你又给我花钱他会更不喜欢我的...”
呵！方秋月给他全款买车买房的事怎么不说？
现在又在装什么清高！
而且他已经用我和方秋月的共同财产治疗腿疾一年多了。
期间，方秋月像个老妈子一样为他忙前忙后。
甚至还会伺候他上厕所。
我让她请个护工。
她就说我看不起她朋友。
“沈眠伤到腿他就已经很难过了，你还这样伤他自尊！”
“他要真觉得自己伤自尊就不会让你去照顾他！”
“梁牧也不够了！我和沈眠从小一起长大，他现在生病我怎么能对他不管不顾！”
方秋月骂我狠心没人情味儿。
我们的关系再度破裂。
后来我也曾尝试着去接纳她这个竹马朋友，但换来的只有得寸进尺。
我转身避开了他们。
但还是在厕所和沈眠碰了面。
最开始他还装模作样的和我打招呼，可渐渐的就暴露出了他阴暗的本性。
他透过镜子对我笑了笑。
“你说...月月是选择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低笑着撞碎了镜子，额头流了好多血。
守在外面的方秋月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沈眠蜷缩在一旁，惊叫出声：“别打我了...我以后...以后一定离月月远远的。”
啪的一声，方秋月狠狠打了我一耳光。
“梁牧也！你***的是个混蛋！”
“月月...”
沈眠伸手求抱。
方秋月立刻跑上去满足他。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沈眠的唇角高高扬起。
他再一次挑衅成功了。
而我眼前只觉得头脑发昏，一下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护士担忧的对我说。
“梁先生你不用不好意思，下次去厕所可以找我们陪同，这次要不是一个大哥去厕所及时发现了你，后果可不堪设想...”
我全然没听到心里，只呆呆地说了句。
“我手机落厕所了。”
护士愣了两秒，然后跑去给我找。
手机拿回来后我就开始看自己提前录制厕所的那段视频。
我早就猜出沈眠大概率会再演一出戏。
所以我趁他没注意时就把手机放在了一个小角落录像。
果然，他按捺不住往我身上泼了层脏水。
盯着视频里与往常判若两人的沈眠。
我忽然就有些好奇，如果方秋月知道她竹马的真面目是这样，那她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我摁下发送键。
直到看见发送成功才关掉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