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将近一个月，我才再次见到婆婆。
她头发乱糟糟的，眼神空洞，身上散发着莫名的腥臭。
公公看了她一眼，就回了屋开始数钱。
饭桌上，他当着我们的面宣布：“我要再买个媳妇。”
婆婆呆呆地坐着，没有一点反应。pm
我却打翻了碗，弯着腰不断地干呕。
杨伟言皱着眉问我：“你这是咋了？”
我羞着脸拍了一下杨伟言：“你还好意思问，我月信都一个月没来了。”
杨伟言脸上满是惊喜，就连公公的脸上也带着笑。
“兰兰这准是怀了，你明天就把大盛***带过来，看看兰兰怀的是不是带把的。”
杨家村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得出去。
没怀的，会被疯狂折腾直到怀上为止。
怀了之后，眼里原本的光都暗掉，也就绝了要逃的心思。
杨伟言不断地摸着我的肚子，眼里全是灼热。
公公发话：“***就还留着，让她照顾好兰兰。”
婆婆依旧坐着不动，只是这一次，我看到她眼里的情绪。
似绝望，似哀伤，像热水般不断翻滚着。
夜里，杨伟言难得地不再折腾我，把我搂在怀里，恢复了原本对我的耐心。
他又开始一遍一遍地给我讲捡到我的故事。
“见到你的时候，你跟只小猫似的，坐在风口里。
”那么冷的雪天，你身上就一件薄薄的褂子，冻得直发抖。
“那天的雪很大，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雪，要是没把你带回家，你肯定就冻死了。
”你的父母肯定是嫌弃你是个女孩，所以才不要你的……“
说到最后，他又开始不断重复，杨家对我有恩，要我一定要懂得报恩。
第二天，陈伟言果然把大盛***带过来给我看肚子。
这时，大力把晴希也带了进来。
这是自上次我打了她之后，第一次再见到她。
当时我把她打得头破血流，她也只是在额角上留了一块小小的疤。
她纤细的脚腕空空，依然没被拴上铁链。
大力把晴希搂得紧紧的：”我媳妇也怀了，顺便带过来给看看。“
我翻了个白眼，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要粘着大力哥。
我一回头，就看见杨伟言的眼睛依然黏在晴希的身上。
很快，大盛妈就给晴希判了刑：”是个姑娘。“
接着，她又搭上了我的手腕。
”是，是……“
她是了半天，都没说出一个结果来。
大盛直接就往***身上踹了一脚。
她一个踉跄，就摔倒在我的面前。
我摸着肚子，吓得往旁边挪了挪。
”是男是女？！“
女人结结巴巴：”应该是双胞胎，月份还小，摸不出来男女……“
大力当场就扇了晴希一个巴掌。
”废物！亏老子这么疼你，连个儿子都怀不上！“
晴希眼泪到了眼角，却不敢流，只是捂着自己被打的那边脸。
她的手细嫩又小，根本盖不住脸上发红的巴掌印。
我才恍惚间想起，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的嘴边原是有个浅浅的酒窝的。
杨家村不生女孩。
但也没有女人去医院堕过胎。
她即将遭受什么，在场的人都清楚。
杨伟言护住我的肚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我肚子里揣的是双胞胎，在村里几十年都没遇到过了。
我却觉得后背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