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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婧裴立深小说 陶婧裴立深免费阅读

编辑:猫七    发表时间: 2024-11-22 13:43

上辈子,陶婧的男友裴立深,心里只有嫁了人的初恋祝薇。

她一辈子也没盼来一张结婚证,郁郁而终。

这一世,陶婧决定放弃对裴立深的执念,投身杂交水稻事业。

只想悄无声息的走,没想到,她又一次次被伤害。

……

1981年。

白瓦红砖的水泥墙上,到处印着“高产粮食,富饶家园”的标语。

而重生回来的陶婧,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走进公共电话亭,拨通了杂交水稻研究院的电话。

“教授,北京杂交水稻研究院那边的邀请,我还能去吗?”

孟教授没料到陶婧会改变主意,但稍微停顿过后是更担忧的询问。

“小婧,你不是说想在岭南安家吗?”

“突然改变主意,是不是受到什么委屈了?”

陶婧鼻尖一酸,用力掐住了手掌心,才勉强把心中的酸楚压下。

孟教授算得上她的半个父亲,不管是学业还是生活上都对她多有照拂,可上辈子她却因为追逐裴立深寒了教授的心。

“国家粮食短缺,正是需要我们将所学应用到实践中,我不该因一人浪费光阴,现在我想通了。”

陶婧吸了吸鼻子,很郑重的回着。

“好!后天下之乐而乐,你是老师最看重的学生,老师支持你。”

“待会老师就帮你去多申请一个知青返乡的名额,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后的8月1日你就可以跟着大部队一起回来了。”

听着孟教授欣喜的回复,陶婧也才露出一丝笑意。

走出电话亭,陶婧没有着急回家,而是抬头看向了远处的漫天晚霞。

上辈子,她为了裴立深留在了岭南。

憧憬和他的幸福生活,白头偕老。

可到老头来,连一纸婚约都没有。

无名无分陪了一辈子。

临了才知道,裴立深不管是青葱岁月还是而立年华,心里眼里都住着祝薇。

他因为入伍,错过的初恋。

当年祝薇的父母趁裴立深入伍,为了三百块的彩礼钱把祝薇卖给了村头的村霸,两人阴差阳错的错过。

而陶婧不过是在裴立深失恋的时间里,恰巧出现,恰巧陪伴。

裴立深是退而求其次才答应她的表白。

所以,那时候是任何人出现,裴立深都会答应。

上辈子得知真相后的陶婧,从此失去对生活的渴望,郁郁而终。

好在现在,她重生回到了二十年前。

二十四岁的自己,是北京农业大学的大学生,是孟教授的关门弟子。

一切,还有从头再来,焕然一新的机会。

调整好思绪,陶婧抬头挺胸的回了军区大院。

到家后,她就凭着记忆把这几年的压在箱底的水稻研究资料都找了出来,还有当年上大学时做的笔记。

她正翻得认真,门外传来一道稳健有力的脚步声。

接着,一身墨绿色军装的裴立深风尘仆仆走了进来。

他看了眼看书的陶婧,并没有察觉到不同,只是把津贴放在桌上。

“这个月的津贴,你待会记得放进存钱罐。”

这是两人一早就说好的,两个人的津贴都放在一个存钱罐里补贴家用,一家人齐心协力。

陶婧抬头看了一眼,有些疑惑:“今天不是月末,怎么就领回来了?”

部队是每月末才会发津贴。

裴立深目光一顿,解释:“薇薇那边遇到些突发状况急需用钱,我就提前领了。”

“我吃穿都在部队不花钱,你的津贴也够你自己用,我就帮衬了点。”

陶婧涩然。

她差点忘了。

上辈子,祝薇嫁过去没多久,丈夫就暴毙了。

大家都说她克夫,日子过得艰难。

而裴立深自然舍不得暗恋的女神受委屈,所以时不时的补贴祝薇。

一开始,陶婧也没计较,毕竟她也不是花钱大手的人。

大不了她少吃一点,尽量照顾好裴立深的吃穿用度。

可到头来只有她在为两人的小家努力而已。

上个月裴立深瞒着她,从存钱罐里拿了她的那部分钱,就为了给祝薇买一束从国外空运过来的蓝玫瑰,哄她开心。

想到这,陶婧压着情绪开口:“裴立深,上次你用了我的那十块,一个月了,该还了。”

裴立深皱起眉:“就借了你一次,你要不依不饶说多少遍。”

接着,他转身抓起一把椅子,站上去将手伸到房檐。

几秒后,拿出一张折了好几层的十块递给她。

之后,就脱下外套,起身进了淋浴房。

陶婧怔怔的看着手里的十块钱,难以言喻的苦涩从胸腔翻涌上来。

在一起两辈子,她从来都不知道裴立深竟然藏了私房钱。

她心尖一刺。

良久后,清冷的月色印在陶婧苍白的脸上。

她把钱放进了自己的铁皮盒子里,又从存钱灌里,分出属于自己的那部分。

裴立深。

我们就从今天开始一步一步分离吧。

两分钟后,浴室传来水声,陶婧继续看没看完的资料书。

这时,祝薇突然出现在门口,神色着急。

她直接略过陶婧,带着哭腔往里喊:“立深,你快去我家看看,房间的窗户一直撞着响,我害怕有人……”

而话音刚落,裴立深就从洗漱间出来,鬓角挂着水珠欣然应允。

“好,我马上就过去看看。”然后就拿起外套跟着祝薇离开,一个眼神都没留给陶婧。

看着两人匆匆离开的背影,良久,陶婧嘴角才勾起一抹苦笑。

白月光果然比现女友更有杀伤力。

这一晚,裴立深向前世很多次一样出去后就没回来,但陶婧不会再等他了。

七月是播种晚稻的时节,离开前,她作为下乡来的技术人员自然要完成这份指导工作。

第二天,一个明媚清新的早晨。

陶婧早早来到农田,扎着裤脚在测量土壤的最佳温度。

远处的一块稻田上几个村民一边播秧一边聊天。

“昨天祝薇不是说家里闹鬼吗,裴营长二话不说陪了她一晚上,娇嫩嫩的寡妇和年轻力壮的男人共处一室,这能不发生点啥?”

“要我说陶知青就是个冤大头,祝薇男人一死,裴营长天天就和她呆一块,搞得大家还以为两人才是一对。”

“虽说现在婚姻开放了,但也没开放到夜夜留宿的地步啊!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陶婧心口怅然若失,她眨了下眼睛,有些干涩。

原来昨天裴立深一夜未归,是留宿在祝薇家了……

陶婧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岭南就碰到雷雨天,外面黑云压城,电闪雷鸣。

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哪里见过这么大阵仗,裹着被子从卧室跑到裴立深工作的书房,伸出手揪住他的衣角颤巍巍问道:“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我有点害怕。”

裴立深正在看文件,抬起头来看了陶婧一眼。

然后不耐烦地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冷声道:“怕什么?这里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矫情。”

“出去,别打扰我工作。”

说完不再看陶婧一眼,把一旁的她当成空气,继续埋头工作。

陶婧只好回到卧室一个人颤颤巍巍的缩在角落,睁着眼睛到天亮。

而相似的事情落在祝薇身上,裴立深就会贴身帮助,在她身上就是矫情。

爱与不爱,真的太明显了。

爱一个人,会拼尽全力给她一切,不爱一个人,你需要他的时候,他拼命地远离。

好在,她现在已经不怕打雷了,也看清了和裴立深的这场无爱无果的‘爱情’。

做下决定,消失在裴立深的世界,让他彻底找不到她。

陶婧调整好收回思绪,抬脚去往下一亩地勘察。

一上午很快过去,陶婧要去食堂吃饭,这条路不得不经过裴立深军区那边。

操练正好结束,一道道迷彩服的战士已经有条不紊的解散。

人群中,她看到了那抹海拔最高最亮眼的绿色身影。

距离不远,裴立深冷淡的视线和陶婧在空中短暂交汇,他很快就大步走了。

陶婧笑了笑,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涩。

许久,她才重新朝食堂走去,刚到大厅,就看到祝薇提着饭盒给裴立深。

“立深,昨晚谢谢你帮忙,我做了些你喜欢吃的菜。”

陶婧自嘲一笑,转身打算走向打菜的窗口。

抬步间,祝薇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你怎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是没回家吗?”

陶婧脚步一顿,出神间,裴立深冷淡的声音传来:“因为家里住着的那个人,让我烦。”

陶婧感觉心脏传来抽痛,连呼吸都费力。

她不记得自己中午吃了啥,走出食堂时,已经三三两两没有几个人了。

两世以来,陶婧全然不知相恋三年的男友裴立深是烦她的。

“陶婧同志!”

这时,身后的声音让陶婧猝然抽神,她回头看去,是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男同志。

男人看到陶婧眼里的疑惑,笑着解释:“你不记得我了?我叫郑余,三年前,我们是同一批下乡到岭南县的。”

陶婧回想了一下,片刻后礼貌的点了点头。

郑余见她回忆起,脸上笑意更甚:“我刚从村支书那回来,确认了返乡的日期,这次返乡你……”

“陶婧!”裴立深的突然出现打断了郑余要说的话。

他走过来抓起陶婧的手,眼中莫名带着寒意看向郑余,“她不会返乡的,别套近乎了。”

这话让郑余温实的脸上尴尬的一阵青白。

陶婧也愣了下,她不明白裴立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好像对她有了占有欲。

可不管这辈子还是上辈子,明明都是一直她在追着他的脚步,等待他的一丝一厘的关心,到头盼来的只是厌烦到不愿意回家。

陶婧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向郑余道歉:“郑知青,抱歉,要不我们改天再聊。”

郑余看出了两人间奇怪的氛围,点了点头后就走了。

待人走后,裴立深也径直朝操练场走去,就好像刚刚莫名发脾气的人不是他。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陶婧单薄的身体在烈日下微微发凉,她眼睫轻轻眨了眨,转身黯然朝家走去。

回到家,她翻开一页新的日历。

——离开倒计时十二天。

三天后,陶婧勘察完水稻收起记录本回家,穿过一条街时看到前面聚了很多人。

接着,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放开我,我不跟你们走!”

陶婧这才从缝隙中穿过去,看到祝薇被两个男人硬拽着往外拖,地上都是摔得破碎的瓷器。

男人嘴里还嚷嚷着:“臭娘们!你爸妈都把你卖给我们了,不走可以,还钱给我们!”

祝母连忙捂紧手里热乎的钱,竭力劝说:“薇薇,你听话,你去是享清福了,跟他们走吧。”

祝薇泪眼婆娑,向人群求救,拼命挣扎着。

可周围人都在看热闹,没一个上去帮忙。

陶婧做不到狠心不管,她本想上前制止,人群中却响起一阵躁动,紧接着一道墨绿色的身影从她身侧经过,两拳到肉稳稳砸向抓着祝薇的两个男人。

两道闷哼声后,两人倒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

获救的祝薇立马扑到了裴立深怀里,双肩不停颤抖。

裴立深心疼地安抚着她:“没事,没事了。”

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个人,没有外人在场。

陶婧沉默的看着这一幕,心口微微发颤,裴立深明明是最守军规的人。

却为祝薇不顾纪律动手揍人。

陶婧苦笑一声,转身离开,熟料被打的男人却抓住她腿,吐着血珠子出声。

“我认识你,你就是裴立深的对象,他违反军规打人,还要救那臭娘们,不留下点什么,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男人拇指和食指摩挲着,意思明显。

而裴立深这才注意到人群中的陶婧,视线交撞,安慰祝薇的动作一顿。

陶婧还没说话,祝父就上前一步,对裴立深讨好地笑。

“立深侄子,薇薇一个寡妇过得苦,我和她妈好不容易给她找了个好人家,彩礼都收了,你这事办的……我们很难办啊。”

祝薇缩在裴立深怀里不停摇头,声音带着哭腔:“立深,我不要嫁人。”

裴立深耐心的拍了拍她的背,目光冰冷地射向祝父祝母。

“你们把钱还给他们,我再另外给你们一份钱,以后,不许再来找薇薇的麻烦!”

这句话一出,祝父祝母立刻喜笑颜开,不停地说着:“好,好。”。

那两个男人拿到钱,碍着裴立深军人的身份,也只好松开陶婧,灰溜溜的走了。

裴立深打横抱起祝薇:“别怕,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又经过陶婧身边时,看到她那双波光的杏眸,本想解释什么,但怀里的陶薇抽泣了一声,泪水滴在他手背上,立马慌神匆匆走了。

就算这些天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可被裴立深一次次抛弃时。

陶婧心里还是说不出来的难受,但她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麻木的。

回到家,她便开始收拾自己要带走的衣服。

衣柜的最里层,有两件印着红色爱心符号的白衬衫,那是她三年前为了和裴立深拍结婚照准备的。

他们各一件,可婚事久久没着落,衣服都落灰了。

陶婧手指抚摸衣服,自嘲的笑了一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再强求也没用。”

她最终没有收走这件衣服,就关上了柜子。

深夜,凉意幽幽。

陶婧躺在床上,难受的辗转反侧,体内传来一阵冷热交错的感觉。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感觉自己应该是发烧了,应该是这几天都忙着教导村民插晚稻,双脚一直泡在冷水里,着了凉。

陶婧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家里没有感冒药,也没有生姜驱寒,只得套上衣服去卫生院。

凌晨的街上没有一丝亮光,四下寂静,只有几只看家犬还在尽忠职守。

医院的输液室也没有什么人,医生给她挂上水,就走了。

陶婧脑袋昏昏沉沉的,也没有地方可以休息,此时夜已深,她看着周围大家都睡得安稳,每张病床旁都有人看护,心里不免觉得有些落差。

上辈子,她生病,从来都是独自来医院,裴立深一次都没陪过她。

以前她不知道裴立深和祝薇的关系,还以为是裴立深忙,现在看来也不是,换成是祝薇生病,又是另一幅光景。

陶婧靠在椅子上,心事重重,竟然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离别将近,要收尾的工作很多,输完液,陶婧就想着赶去稻田。

医生认得陶婧,知道她是下乡的水稻技术员,想着也拦不住她,但又不能对自己的病人不负责,思考再三只好说。

“陶婧同志,那你先去药房拿药,吃了药再离开,下午忙完继续来输液。”

陶婧点了点头,拿了药,医生又跟她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后才让她离开了。

一整天,陶婧在烈日下兢兢业业监测水稻的情况。

从清晨,到晌午,再到黄昏。

临近天黑,陶婧才重新来到医院,她一天没吃饭,医生说要去拿葡萄糖给她打,让她等等。

陶婧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时,路过某个病房,眼神一瞥,不经意的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祝薇躺在病床上,脸上还是惊魂未定,语气都带着鼻音。

“立深,你说我该怎么办啊?现在我孤身一人,我爸妈肯定想让我再改嫁,拿我换钱,可我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人生了。”

另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安抚的味道:“放心,只要有我在,他们别想带走你。我会照顾你的。”

裴立深还是昨天那身衣服,很显然照顾了祝薇一整夜。

陶婧站在门外,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任由苦涩蔓延至指尖。

她其实很想问裴立深,他要怎么照顾祝薇。

就这样耗着现女友的青春,照顾着前女友吗?

可她已经不想问了,因为答案早在上辈子求不来一个婚约时就知道了。

陶婧自嘲一笑,抬步离开。

这时,病房里再次传来祝薇的滴滴请求声:“立深,那你能娶了我,要了我吗?”

裴立深虽然没有回应,但陶婧看到了他在看到祝薇求爱的眼神后,喉结的滚动。

陶婧走了,可她压抑许久的情绪也终于决堤了。

泪水像断线串珠一般砸落,再也停不下来。

护士给她输液,看着她哭,摸不清头脑:“同志,我也没扎错血管啊,你怎么就感觉很疼,哭的很伤心?”

陶婧没有回,她的确很疼,但却是心疼。

三个小时后,输完液的陶婧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

房间里没有灯,裴立深两天没回来了。

陶婧抬眸,视线不经意的落在了桌上的日历上,许久,她才拿起来,一口气连翻多页。

今日,7月25日,不宜出门。

距离她回城的日子,只剩下五天了。

门口一阵窸窣,她迟钝地抬头看去,裴立深正推门进来。

裴立深的眼神罕见地带着些柔和,走到陶婧面前,打量了她一番,问道:“昨天我急着送薇薇去医院,忘了问你,有没有被那两个该溜子伤到?”

他是在跟在关心她吗?是迟来的愧疚感吗?

陶婧生了病,连反应都迟钝了,她别开视线,淡淡道:“你不是在医院陪祝薇吗?”

说起祝薇裴立深才像记起了什么,斟酌了片刻才说道:“她今天住医院,闹着要洗澡。衣服都被他们弄坏了,我就想问问能不能借你的。”

他欲盖弥彰地解释道:“我不能去她家里拿换洗衣服,你和她体现差不多,应该可以穿。”

陶婧没什么表情,起身打开了衣柜,拿出一件衣服给他:“就这件吧。”

裴立深看了一眼,一时有些愣住。

“这件白衬衫,你不是和我买的情侣款,打算拍结婚照时穿的吗?”

陶婧唇角的苦笑都快灌破喉咙,原来,他还记得啊。

“其他衣服洗了,只有这件了。”

没听出她的玄外之音,裴立深稍微泛起涟漪的心情在听到这句话后恢复了平静。

他深深地看着陶婧,郑重道了一次谢:“好,那我替薇薇谢谢你了。”

“衣服改天你再去珍珠市场买新的,花我的津贴。医院那边不能缺人,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裴立深的背影,陶婧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但凡他对她有一丝上心,都不会发现她打了点滴的手,以及清空半个衣柜的房间。

可惜,裴立深的心思向来都在祝薇身上。

而这件婚衣,她也永远不需要了。

第二天,天气晴朗。

陶婧站在田埂上用棍子试了试水的深浅,跟一旁的村民叮嘱:“这个水量够了,中午就把出水口堵住,禾苗长势不会差的。”

这时,面前突然递过来一杯水,她抬头,才发现这个村民是祝薇的父亲。

祝父脸上带着恭维的笑意:“好好,谢谢陶知青了,喝点水吗?”

陶婧对这个卖自己亲生女儿的父亲没啥好感,摇头拒绝:“不用了,我赶着去下一亩田。”

说完便转身离开,没注意身后两个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

一直到太阳下山陶婧才忙完,一个村民通知她去村支部拿文件。

村长把返乡的文件递给陶婧:“上面我们几个干部都签字了,就差裴营长的了,你去找他签了字就可以了。”

陶婧一愣,问:“非找他不可吗?”

“对,一定要裴营长签了字才能生效。”

陶婧只好点头,拿着文件回到家。

没想到裴立深也已经回来了。

他坐在书房里,手上在摆弄些像是花儿一样的东西。

陶婧走近了些,才看清他是在用花编手环,只是笨手笨脚的,一直编不好。

陶婧攥紧了手里的返乡文件,走上前轻声的说了一句:“我帮你吧。”

裴立深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迟疑地把花绳递给她,像是怕她误会,顺带解释了一句:“是今天训练时军区的小孩给我的。”

陶婧嘴上说知道了,但心里清楚,这种女孩子家家的东西裴立深从来不喜欢,真正喜欢的人,是爱花花色彩的祝薇。

她三两下把东西编好,连同手上的文件一起递给他。

“裴立深,这是我的水稻报告,需要你签一下字。”

她不是想骗裴立深,只是都到这节骨眼了,没有必要了。

她最开始想说的时候裴立深不给机会,那往后,她去哪,做什么,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倒不如闭口不谈,就这么蒙混过关,以免节外生枝。

裴立深大概还沉浸在可以把手环送给心上人的喜悦里,没细看文件就签了名。

陶婧拿着文件正要走出书房,裴立深突然喊住她。

“陶婧!”

她回头,就看到裴立深举着手里的手环,象征性的问:“你喜欢吗?改天也送你一个。”

“不用了,谢谢。”

陶婧垂眸,极其不适应裴立深突如其来的柔情。

第二天,吃了早饭,裴立深准备去军区。

陶婧也要去拿文件交回给村支部,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她没有看热闹的心思,可刚出门就被几个人堵住。

祝父祝母气势汹汹地站在面前,吆喝着周围的邻居,大声说着。

“我举报陶婧故意放水毁坏秧苗,害我田里稻子都死了,思想恶劣,不配做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