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小道上,一根枯死的树横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
枯树前站着六七个凶神恶煞的壮汉,个个满脸横肉,手里拿着刀剑棍棒,一身匪气。
“你们是从哪来的土匪,竟然敢打劫小爷?”寒寒一点都不怕他们,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们。
这嚣张的模样,妥妥一个小土匪。
云锦姝扶额,“……”
墨北寒到底是怎么养儿子的?
“哪来的小兔崽子?”壮汉没把年纪小小的寒寒放在眼里,看到了随后下车的云锦姝。
她脸上标志性的胎记,无疑证明了身份。
“大哥,就是她!”
“娘的,这丑八怪还挺能跑,可算是被我们逮到了。”
土匪大哥呸了一口唾沫,挥手下令,“都给我上,砍了她的脑袋,回去领赏!”
“大哥,那个小孩呢?”
“一起杀了!”
寒寒气愤道:“你们敢动我试试,小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哈……”土匪们全笑了。
云锦姝将寒寒拦在身后,冷冷看着这些匪徒。
从气质打扮上来看,他们可不是普通的街边混混,而是真正的匪类。
手里沾过血的那种。
沈晚在离开之前,大致跟她说过南阳侯府的情况,能有这种狠心找来真土匪杀她的人,整个侯府只有一个。
“你们是华姨娘找来的?她给了你们多少钱?”云锦姝冷冷问道。
“哟,你个丑八怪还挺聪明的。”土匪大哥冷笑道,“既然知道我们是领赏来的,你家里人想让你死,不如你就痛快点,让哥几个砍了你的脑袋,大家都省心!”
“主意不错,那不如你们主动献出脑袋,让我也省省心?”云锦姝幽淡地说道。
土匪大哥怒了:“不识好歹,杀了他们!”
七八个土匪顿时一哄而上,刀剑寒光闪闪,冲刺着朝两人砍杀过来。
“娘亲小心!”北北从车窗里探出头。
赶车的车夫早已经吓得浑身瘫软了。
寒寒小脸绷紧,没想到在京城周边,天子脚下,他们真的敢动手杀人。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寒寒低头扒拉脖子上的东西,他可不是毫无准备出来的。
“回车上去!”还没等他扒拉出来,云锦姝一把拎住他的衣领,将他往车厢里一丢,闪身就朝那些匪徒冲了过去。
“哎!你……”
寒寒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刚抬起头,就只见云锦姝一记横腿踹飞了一个匪徒,顺势夺过他手里的长刀,反手将刀背重重劈在另一名匪徒的后脖颈上。
“啊……”匪徒惨叫着倒地,当场昏死过去!
云锦姝长刀在手,身法灵活敏锐,一刀一个土匪,闲庭漫步般轻松自若。
“杀了她!快杀了她!”土匪大哥气得跳脚。
奈何手下太菜,冲上去一个倒一个。
眨眼间就是“尸”横遍野。
“她……她竟然会武功?好厉害!”寒寒一双眼睛都瞪圆了,惊叹不已。
北北骄傲地说:“我娘亲是最厉害的!”
眼看手下一个接一个的倒地,昏死的昏死,惨叫的惨叫。
土匪大哥咽了口唾沫,终于意识到,他们这次踢到铁板了。
趁着云锦姝还没追过来,他拔腿就跑。
云锦姝没注意他,车上的寒寒和北北却发现了。
“他要跑!”北北小脸紧绷,“娘亲说,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放心,他跑不了!”
寒寒从衣襟里扯出一个口哨,磨牙道,“小爷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用力吹响口哨,“嘀——”
尖锐的哨声传遍四方。
云锦姝刚撂倒最后一个匪徒,闻声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树林里瞬间闪出一道黑色身影,从天而降,精准一脚踹在土匪老大的胸口上!
想要逃跑的土匪老大顿时被踢得倒飞过来,刚好落在云锦姝脚边。
云锦姝挑眉。
土匪老大哼都没哼一声,摔晕过去。
黑色身影飞身而来,一身矫健暗卫打扮,脸上带着黑色面具。
他单膝跪下,态度恭敬:“世子。”
寒寒跳下马车,小跑到暗卫面前,夸奖道:“夜七,干得好!特别帅!”
夜七不动声色:“世子过奖。”
云锦姝似笑非笑地看着寒寒:“不是说一个人离家出走吗?”
原来身边带着暗卫,难怪这么大胆子,敢挑衅土匪。
“我可没有说我是一个人哦。”寒寒狡黠地一笑,又拍拍夜七的肩膀,“他叫夜七,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夜七,她是我刚认的弟弟的娘亲,叫……”
他还不知道云锦姝叫什么,于是眨巴着眼睛看向她。
云锦姝:“我姓沈。”
“沈姑娘。”夜七疏离冷淡地一点头。
“娘亲。”北北也下了车,小跑向云锦姝,伸出小手要抱抱。
云锦姝伸手抱起他,北北小声地问:“娘亲没受伤吧?”
“没事。”云锦姝摇摇头。
寒寒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嘟囔道:“我也想抱抱……”
夜七立刻伸手:“属下可以抱世子。”
“不是要你抱。”寒寒跺跺脚,干脆跑到云锦姝身边,伸手抱着她的腰,仰头笑眯眯地说,“你好厉害哦!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厉害,你做我娘亲好不好?”
“世子,这话不能乱说!”
夜七骤然变色,眼神犀利地看了一眼云锦姝,似乎是警告她。
“我没乱说,我也想要一个超厉害的娘亲!”
寒寒撅着小嘴,很快又弯起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美好画面,乐得像只偷了米糕的小仓鼠。
云锦姝惊讶地看他一眼,心里有些暖,她弯下腰,摸摸小家伙的脑袋:“谢谢你喜欢我。”
“那你做我娘亲好不好?”寒寒仰着头,眼巴巴地说,“我会把北北当成亲弟弟宠的。”
小家伙渴望又期盼的眼神,看得云锦姝差点心软了。
他本来就是你的亲弟弟啊……
北北却绷紧了小脸,紧紧伸手抱着她的脖子,冷声拒绝:“不行!”
“为什么?”寒寒不理解,“我可以把爹爹分一半给你。”
“我不要!”
北北厌恶地看着他,“我不稀罕你爹爹,你也别想抢我娘亲!”
“老侯爷,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太子吃了一惊,急忙伸手搀扶。
老侯爷痛心摇头:“不,就让老臣跪着吧!老臣戎马一生,自认对得起家国百姓,无愧于心,不料年老了,反而养出个不成器的逆子!老臣实在是羞愧难当,不查清此事的前因后果,老臣都没脸面对太子殿下了!”
说着,老侯爷抬袖擦了擦眼睛,深深跪伏在地。
看着老侯爷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身躯。
回想起当年他驰骋沙场,为国尽忠的种种事迹。
别说太子,在场宾客们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将军百战,为国为民。
年老之后,又怎么能为子孙后代不成器,受这种委屈?
“微臣斗胆,请太子殿下做主,彻查此事,还南阳侯府一个清白!”
有武将站了出来,拱手肃容道。
“微臣附议!”
“臣也附议!”
所有宾客都站出来,深深躬身。
这一刻,他们发自内心的相信,有老侯爷在一日,南阳侯府绝对不会做出与土匪勾结,祸害百姓之事!
云锦姝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由得为老侯爷鼓掌。
这一手苦肉计,玩得真漂亮!
先大义灭亲,再含泪诉苦,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不但挽回了侯府的颜面,还顺便把太子架上了高位。
逼着太子非查不可。
云锦姝心里也很清楚,南阳侯府确实没有和虎狼山土匪勾结。
这充其量就是一个误会。只因为沈志江私心作祟,不小心被人抓住了把柄,否则事情不至于闹到这一步。
老侯爷应该也猜到了这一点。
沈志江可是他的亲儿子,他还能不知道他的性子吗?
就算再给沈志江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跟杀人放火的土匪有勾结啊。
所以,只要太子随便一查,真相就水落石出了。
“诸位请起吧,既然本宫在此,自然会做主查清此事!”太子威严淡漠道。
“多谢殿下。”众人这才起身。
“赵大人。”太子看向赵成伟,“除了沈侯爷当众承认,土匪是沈家下人之外,你还有其他证据可以证明,南阳侯府与虎狼山有勾结吗?”
赵成伟直接摇头:“没有。”
“这就是说,你怀疑南阳侯府之事,仅仅只因为沈侯爷的一句话?”太子语气一沉。
“太子明鉴!微臣在下令之前,曾反复问过沈侯爷,但是他一口咬定,土匪就是沈家下人!微臣也没办法,只能将侯府视为同伙,先看管起来再处置。”赵成伟拱手说道。
这种做法是没有问题的。
沈志江亲口承认,没人逼他。
又是在众目睽睽下,这份口供是可信的。
换成任何官员,都会视为同伙处置。
沈志江捂着流血的脑袋,站在一旁满脸惶恐。
“老,老爷……”华姨娘还捂着肚子瘫软在地上,疼得满脸冷汗,挣扎着想求救。
但沈志江哪里还顾得上她,一心沉浸在后悔与恐惧中。
太子看向沈志江,沉冷问道:“沈侯爷,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沈志江脸色惊惧茫然:“太,太子殿下……”
“你为何要说,土匪是沈家的下人?他当真是南阳侯府的人吗?”太子冷沉地喝问道。
“不、不是……他不是,这是我乱说的!太子殿下可以去查,侯府里从来没有过这个人,我只是胡乱找了个借口而已!”沈志江慌忙否认,语无伦次。
太子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找这种借口?”
沈志江:“……”
太子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冷声喝道:“事已如此,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你要进刑部大牢才肯老实交代吗?”
“不!我说,我说!”沈志江立刻被吓到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都怪我一时私心作祟,担心那个土匪被带回京兆府后,会交代出贱内买凶杀人的事情!让整个侯府蒙羞。我为了遮掩丑事,就想着随便撒个谎,把人留下来!
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土匪啊!
我,我以为他就是个混混,太子殿下明鉴啊,我真的是冤枉的!侯府跟土匪窝没有任何关系!”
说着,沈志江顾不上头上的伤,砰砰磕着头。
“老爷……”瘫软在地的华姨娘尖叫一声。
自知大祸临头,心神崩溃,华姨娘竟一下子晕死过去。
真相终于大白了。
买凶杀人应该是真的。
但与土匪勾结,却只是一场乌龙误会!
老侯爷重重松了口气:“……”
还好,颜面扫地总比丢了性命强。
都怪华姨娘!还有沈晚!
众人得知内幕,一时无言以对。
本来一件家族丑事,竟然闹成了这样,实在叫人无话可说……
太子皱了皱眉头。
这种家宅争斗的丑事,京城的勋贵府邸几乎家家都有,但一般不会闹到台面上。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太子私心里并不想管这种事,但事情在他眼皮底下闹开,他想不管都不行。
太子只能忍着不快,继续问道:“买凶杀人又是怎么回事?”
赵成伟:“这就要问三小姐了。”
所有人的目光又回到云锦姝身上。
顶着老侯爷冰冷警告的眼神,云锦姝神情平静,将事情经过又说了一遍。
前因后果都很详细。
沈志江还没听完就激烈反驳:“太子殿下,您别听她胡说八道!贱内亲口说过,她根本没见过那个土匪,是她!”
他狠狠指着云锦姝,语气怨恨至极,“一定是她买通了土匪,故意诬陷!”
一直紧紧攀着襄王的沈玉婷含泪说道:“我可以替姨娘证明,四天前,姨娘一直跟我在一起,她根本没有出过门。”
说着,她用力晃了晃襄王的手臂:“殿下,你也替我说句话啊。”
太子目光幽幽地瞥过来。
襄王顿时头皮发麻,恨不得一脚将沈玉婷踹开:“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殿下……”
“沈晚,华氏虽然只是姨娘,但好歹也占了长辈的身份,你竟然收买土匪诬陷她,你好狠毒的心肠!有太子殿下在,你绝对不会得逞的!”沈志江一边厉声指责云锦姝,一边抬出太子施压。
“父亲……”沈志江委屈地哭喊起来。
“你闭嘴!”老侯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沈志江不敢说话了。
沈玉婷一脸泪痕的瘫软在地上,满脸茫然。
她好不容易盼到姨娘上位,怎么转眼之间,希望就破灭了?
太子顺着老侯爷的台阶说道:“既然老侯爷担保,这件事就此作罢,本宫也不再多言。关于华氏买凶杀人、勾结土匪一事,念在她有孕在身,身体虚弱,且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本宫便网开一面,不予追究。”
“多谢太子殿下,老臣感激不尽!”老侯爷长松一口气,急忙弯腰道谢。
“老侯爷别忙着谢恩,本宫话还没说完。”
太子摆摆手,神情威严肃穆:“华氏毕竟有错在先,不可不罚!传本宫的命令,华氏有生之年,南阳侯不可立她为正妻,她所生的子嗣,日后也不得继承南阳侯爵位!”
老侯爷瞳孔紧缩:“……”
“不!太子殿下……”沈玉婷当场哭叫起来。
这个惩罚实在是太重了。
不但彻底剥夺了华姨娘上位的希望,还断绝了她母凭子贵的可能性。
这样一来,不管华姨娘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依靠孩子得到半点好处。
这对一个后院女人来说,简直是比杀了她更严酷的责罚!
云锦姝心想,如果“沈晚”知道华姨娘这个下场,想必也会高兴吧?
太子的处罚很公道,既顾全了沈家无子,又给了罪魁祸首足够惨痛的教训。
“殿下宅心仁厚,这样处置再合适不过了!”在场的朝臣宾客无比满意。
那些差点要和姨娘平起平坐的勋贵夫人们,更是遮住嘴角,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区区一个姨娘,何等卑贱?
也敢奢望侯夫人之位?
真是可笑极了。
“求殿下宽恕姨娘!她真的不是有心的啊……”只有沈玉婷哭喊不休。
华姨娘不能上位,生下的儿子也不能继承爵位,这就意味着沈玉婷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庶女。
她想嫁进皇室成为正妃,这个心愿永远都不能实现了。
沈玉婷不甘心的痛哭起来。
太子不理她,她又跪爬到襄王面前,扯着他的衣摆哭诉道:“襄王殿下,求你帮我说说话吧,我姨娘她已经知错了!她不能一辈子是个姨娘啊……”
襄王厌烦地推开她:“太子殿下已经做主了,你求本王有什么用?”
沈玉婷哭得更厉害了:“殿下,你忘了我们……”
襄王猛地捂住她的嘴,心虚地对太子道:“她神志不清乱说话,大哥别在意……我这就带她去安抚一下!”
“去吧。”太子懒得多管。
襄王拽着哭闹不休的沈玉婷,匆匆忙忙逃出去了。
太子看向一旁的云锦姝,含笑问道:“沈三小姐,这样的处置,你还满意吗?”
云锦姝毫不犹豫地点头:“很满意,多谢太子殿下!”
“那就好。”太子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随即目光一瞥,余光扫过旁边的三弟。
这小子还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呢……
他到底想干嘛?
今天的主题是老侯爷大寿。
虽然中途出了很多波折,但寿宴还是得继续,总不能让太子和几位王爷白跑一趟。
于是,昏迷不醒的华姨娘被人抬了下去。
云锦姝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心里饶有兴致地想:等她醒来后得知太子的处罚,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后院女人的荣宠,一看夫君,二看子嗣。
华姨娘现在很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因为她对孩子抱有期望。
如果醒来后得知,这个孩子注定不能给她带来任何利益,她还会一如既往的疼爱吗?
还有沈志江。
他也满身是血被人搀扶下去了,神情还没回过神来。
紧接着,赵成伟也向太子、老侯爷告辞,带着上了镣铐的土匪和士兵匆匆离开。
寿宴重新开始。
老侯爷亲自将太子、翊王、成王请上主桌,襄王也带着沈玉婷回来了,看样子是把人哄好了。
宾客们纷纷落座,只有云锦姝还站在原地。
“三妹,你怎么还不坐下?”沈玉婷柔柔弱弱地走过来。
她重新梳妆打扮过,哭花的妆容恢复精致,走动时弱柳扶风,衬托着微红的眼角,当真是一个纤纤弱质的美人。
当她站在云锦姝面前,两个人一美一丑,对比格外惨烈。
云锦姝看到她眼里闪烁的恶毒与憎恨,冷冷反问道:“二姐是来明知故问的?”
沈玉婷:“……”
“寿宴是华姨娘准备的,她以为我会死在路上回不来了,所以干脆连我的位置都没安排,难道你不知道?”云锦姝冷冷嘲讽道。
侯府的寿宴,座位安排都是有讲究的,早早就安排好了。
所有宾客都有固定的位置,而且男女不同席,一个萝卜一个坑,不能乱坐。
云锦姝现在就是多出来的那根“萝卜”,整个宴会厅都没她的座位。
沈玉婷立刻推托道:“这是姨娘安排的,我不清楚!”
云锦姝似笑非笑的说:“那你跑来问什么?难道你这么好心,打算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我?”
“我……”沈玉婷噎住了,心里直想尖叫。
谁想把位置让给她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云锦姝又说:“还是算了吧。”
算她识趣!
沈玉婷转怒为喜,得意洋洋地心想:沈晚肯定是看她和襄王殿下关系好,所以不敢跟她抢座。
没想到,云锦姝却说:“毕竟我是嫡女,你是庶女,我若是坐了你的位置,那岂不是自降身价了?”
沈玉婷:“……”
旁边偷听的太子以及宾客:“……”
好狠一张嘴!
不带脏字的损人,字字扎心。
沈玉婷挑事不成反被嘲讽,气得快哭了:“你我都是爹爹的女儿,我把你当亲妹妹看,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实在太伤我的心了呜呜呜……”说着竟然捂着手帕哭起来。
云锦姝立刻往后退一步,嫌弃写在脸上:“别!你想高攀,我可不想低附,嫡庶有别没听过吗?”
“可我们都是爹爹的女儿……”
“那太子殿下和襄王殿下都是陛下的皇子,为什么襄王不能当太子呢?”云锦姝幽幽地反问道。
当然是因为嫡庶有别,天生就不一样。
沈玉婷:“……”
太子以及宾客:“……”她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再次躺枪的襄王:“噗!”
他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当场跳起来:“这关本王什么事?三小姐,不带连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