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准太子妃,却被回京守寡的表姐抢走了风头。
她称自己身负凤命,唯有太子堪匹配。
满京皆道她命运多舛,被我占了太子妃之位。。
就连我青梅竹马的太子也护着她:「幼仪,她只求侧妃之位,你对她好一些。」
后来,她让太子骗我出门,雇劫匪将我***杀害。
自己却在掉了几滴假惺惺的眼泪后,拿走我的嫁妆,名正言顺地做了太子妃。
一朝重生,我回到了她刚回京时。
1
绚烂的光亮起,又迅速消散。
我重生在了朝阳公主的赏花宴上。
低矮的院墙后,依稀可听见男女之间的暧昧情话。
「太子殿下,这些日子你可想过瑶儿嘛。」
是表姐孟知瑶娇滴滴的嗓音,勾魂又缠绵。
我下意识顿住,手紧紧捏起。
这语调,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
一朝身死,我竟然重生到了命运的岔路口。
很快,又响起太子轻佻放荡的声音。
「自然想瑶儿,日也想,夜也想,想得孤心都痛了。让孤摸摸,瑶儿的心有没有痛。」
继而是一阵阵暧昧水声和娇啼声缠绵。
我面无表情地吐了口气,快步走到门口,狠狠推开那道半掩着的门。
「啊——」
随着光透进来。
和太子搂在一起的孟知瑶惊叫一声。
俩人衣衫皆有些凌乱了,太子的手还在孟知瑶的衣衫里。
不等我怪罪,孟知瑶推开太子的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妹妹,全是我的错,妹妹不要怪太子殿下。」
她哽咽着落泪,眼角眉梢皆是风情,泛红的眼眸楚楚可怜。
「求妹妹宽恕,我给妹妹磕头了。」
洁白的额头刚落下几寸,就被太子搂住。
太子一边柔情似水地安抚孟知瑶,一边皱眉望向我。
「林幼仪,当着我的面,你就这么欺负你表姐?
「瑶儿身负凤命,本该做太子妃,却没有名分。孤本愿意将太子妃之位留给你,可你如今的所作所为,有一点点太子妃的风度么?」
像是得到了依靠。
孟知瑶缩在太子怀里,楚楚可怜地落泪,满眼都是感激和依赖:「瑶儿顾及姐妹情分,绝不敢跟妹妹抢太子妃之位,只要能留在殿下身边,哪怕无名无分,当个猫儿狗儿,瑶儿也知足了。」
她又望向我,眼底深处划过挑衅。
「妹妹,求你高抬贵手,我身若浮萍,终于觅得良人。我只求留在殿下身边,哪怕是个暖床丫头,可好?」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子垂下桃花眼,抱着孟知瑶与我擦肩而过。
明黄色的衣角划过我的手边,冰凉刺骨。
「幼仪,我送瑶儿回府休息,晚点再来看你。」
2
我是启朝赫赫有名的林大将军独女林幼仪。
孟知瑶是我姨妈的女儿。
上一世,在我撞破他俩的***后,她也是这般扮可怜,惹得太子对她万般怜惜,当着我的面抱她离开。
那时我死死咬着下唇,双手发抖,目送他们离开,却什么也做不了。
毕竟,我是准太子妃,是京城贵女的表率,是活在规矩体统里的人。
往后东宫里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我应该贤良大度。
而孟知瑶又身负凤命。
娶她做王妃的恒王承受不住命格,骤然离世。人人皆道,是我抢了她的位置。
这太子妃,合该是她当。
恒王去世后,她千里迢迢回京城投奔林府,住进了我隔壁的院子,凭借着弱柳扶风子姿和颠倒黑白的演技,暗中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
甚至,抢走了和我青梅竹马的太子。
有人在时,她娇娇怯怯地退后一步,不争不抢,仿佛与世无争,表现出事事以我为尊、她只求立锥之地的乖巧和柔顺。
无人在时,她则笑盈盈地凑近我耳边。
「你怎么还不死呀。」
「太子殿下说了,等你死了,他就娶我做太子妃。」
她偷偷剪坏我进宫时要穿的礼服,害我当众出丑。
摔碎了皇后娘娘送我的茶盏,将责任全推到我身上,害我被皇后训斥。
还淹死了我的波斯猫。
最后,在一场宴席上,她让太子殿下骗我说阿娘病了。
我惶惶不安,急匆匆地提前离席。
却在半路被劫匪劫去了京郊。
马蹄声凌乱无序,丫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强装镇定,称要多少钱林府都出。
还报出了我父亲的名号。
「家父是赫赫有名的林大将军,掌管数十万铁骑,若我出了事,家父必定追查到底。」
可劫匪什么话也没说。
只撩开帘子,淫邪的双眸扫视我全身。
我惊慌逃窜,想从他们那一双双脏腻的手中逃脱。
华丽的宫裙被一件件撕碎,他们哄笑着,享受着我的惊恐和绝望。
我掏出簪子,宁死也不愿受辱。
却发现连死都是一种奢求,他们轻而易举地制服了我。
数人***过后,锋利的刀尖干脆利落地割掉了我的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
我的灵魂仿佛飘在了天边,看着我入目不堪的身体、几乎被割断的喉咙,和满地温热的血,双眸还残留着绝望。
那帮劫匪将吓晕过去的丫鬟拖下马车。
「这世家的小丫鬟都这么嫩。」
他兴奋地啐了一口,激动到极点时,甚至冒出了几句外邦语。
另一人提着裤子问:「孟知瑶不会赖账吧?」
「等她成了太子妃——嘿嘿,想赖账?之前那些丑事,全给她抖出来!」
我望着我残破的身躯,这才明白过来。
一切都是孟知瑶的阴谋。
她从来没有凤命,谎冒身世,只为了太子妃的位置。
她想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为了权势,不择手段。
我恰好挡了她的路。
她便费尽心思除掉我。
不甘和懊悔席卷而来,我苍白的灵魂几乎都要流下血泪。
微风刮起我凌乱的头发,露出耳边的珍珠耳钉。
像是有万丈光芒亮起。
我眼前一黑,被吸纳进光芒里。
再睁眼时,又回到了刚发现孟知瑶和太子***的这一日。
原来,世间真的有一切重来的机会。
3
太子抱着孟知瑶离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
我抬手抚摸空空如也的耳侧。
重来一世,又见到这对狗男女,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怨恨。
压抑着情绪,我轻轻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故作无事一般回到席间,与京中贵女们觥筹交错。
前世太子和孟知瑶私下幽会,让我丢尽颜面,成为满京的谈资。
可我是横扫边境二十四城的林大将军的女儿。
我绝不会哭哭啼啼地手足无措。
我要退婚。
可惜父亲还在边境征战,也不知皇帝那老登允不允许。
宴席结束,我坐上回家的马车。
半路上,隔着柔软的轿帘,却响起了清脆的鸟叫声。
帘子那边出现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
「林幼仪,太子怎么抱着你表姐走了。」
少年撩开帘子,嘴角叼着狗尾巴草,眼眸眯起,笑得吊儿郎当。
「太子不要你了?本小将军勉为其难接个盘吧,啊——!!!」
我一把揪起他的衣领,脸凑过去,贴得极近,几乎能看到他鼻尖的痣,和渐渐泛红的脸颊。
半晌,嗤笑一声。
「不是所要接盘吗?陈小将军~」
少年是陈将军独子,性子活泼顽劣,与我从小打到大。
此刻却红着脸,结结巴巴道:「这不是听说你表姐有凤命,太子不要你了么,我才来关心你。」
凤命?
我唇角漾出冷笑。
「这么关心我,就把你的暗卫借给我。我要调查恒王之死的真相。」
为了荣华富贵,孟知瑶甘愿嫁给年迈的恒王当续弦。
不过半年,一贯无病无灾、锦衣玉食的的恒王暴毙了。
孟知瑶摇身一变,声称自己身负凤命,千里迢迢赶往京城。
细细想来,让人毛骨悚然。
陈小将军听我说完,不敢置信地追问:「孟知瑶敢谋害皇亲国戚?」
她当然敢。
回想起前世的惨状,我捏紧拳头,无声冷笑。
......
回府后,我立马写了退婚书。
白纸铺洒上墨痕,一笔一划写尽了不甘和怨恨。
丫鬟小翠侍奉在侧,满脸关切地劝:「小姐切莫冲动呀。太子妃之位来之不易,小姐要退婚,唯恐陛下震怒。」
我扭头,盯着她微蹙的眉头,淡淡道:「那你觉得,我要忍下太子和表姐的私情么。」
她挂不住笑容、不安地垂下眼眸。
小翠早就被孟知瑶买通了。
明明是我的贴身婢女,却被孟知瑶三言两语就勾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上辈子,孟知瑶就是借助她的手,给我使了不少绊子。
还不等退婚书上的墨痕干涸,太子来了。
他拎着我最爱吃的板栗,又一粒粒剥开。
圆润的果子落在我面前。
他笑得从容又宠溺:「幼仪,我亲自为你买的。」
金尊玉贵的储君亲自为我买吃食,若放在上一世,我早就感动得一塌糊涂,当场原谅他和表姐的私情了。
可现在,我只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捻起打量。
「殿下哄完表姐,还有空为我买板栗,真真是厉害。不过——」
我将退婚书递给他。
「我看不得殿下如此劳累,自请退婚,殿下去娶表姐便是。」
气氛顿时一滞。
太子皱眉望过来:「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怎么如此蛮横无理,难道看不到孤的难处么?瑶儿身负凤命,又是你的表姐,你就这般容不下她?」
「是,我容不下她。」我冷笑,「她是凤命,难道不该做太子妃么。」
太子眉头舒展开,竟笑了一声,握住我的手哄道:「原来是在吃醋。幼仪放心,太子妃之位孤是属意你的,瑶儿也说了只求侧妃。到时候,谁也夺不去你的位置。」
真是好大一张脸皮。
我冷淡注视他故作深情的姿态,差点就要相信他的鬼话了。
比起他口口声声说爱我。
倒不如说,他爱的是我父亲的权势。
林大将军的兵权和孟知瑶的凤命,他一个都不想丢。
可世间哪有鱼和熊掌兼得的好事。
我站起身,不耐烦道:「我最后说一次,我要退婚,没有跟你说笑。」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扑了进来。
孟知瑶一身白衣,哭着扑倒在地:「妹妹切莫怪罪太子,都是瑶儿的错。要是瑶儿不回京,一条白绫勒死,也就不会打扰到妹妹和太子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就连发丝都精心摆弄过。
「求殿下宽恕,求妹妹宽恕,瑶儿宁愿入道观当姑子,也不愿打扰了殿下和妹妹——」
还未说完,她身子一软,眼睛一闭,直接晕倒在地。
「瑶儿!」
太子急切地搂住她,一边吩咐穿太医,一边把她抱到软榻上去,急得满头是汗。
我冷眼旁观这对痴男怨女。
要是不整死你们俩,我就算白重生了。
4
有太子的旨意,太医来的很快。
颤颤巍巍地给孟知瑶诊了脉,太医面庞抽了抽,谨慎道是虚火所致,需好好休息,便急忙退下。
屋内又只剩下我们三人。
我漫不经心地挑着板栗仁吃。
嗯,挺甜。
太子却皱眉,责备地望着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吃。」
我嗤笑一声:「你心爱的女人装晕的时候?」
太子脸色沉了下来。
「瑶儿对你百般忍让,委曲求全,你却——」
「我却什么我却。」我一脚踢开凳子,居高临下地俯视这对狗男女,「我却没有心甘情愿把一切都献给孟知瑶是吗?。」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阿娘清冽的嗓音。
「幼仪!」
阿娘柳眉轻蹙,瞪了我一眼,又去看孟知瑶的情况:「太子殿下,这孩子是——」
太子瞥了我一眼:「太医瞧过了,没什么大事。」
「这就好,这就好。」
阿娘抚着胸口,松了口气。
若是在前世,我必定会认为阿娘疼爱孟知瑶胜过疼爱我。
死过一回后,我才知道阿娘只是心太软。
她太顾念和姨妈的姐妹情分,爱屋及乌,对孟知瑶也多般容忍。
上一世,孟知瑶茶言茶语地挑拨离间,我便以为阿娘偏心她,于是忍着委屈,再也不愿与阿娘多说话。
直到被孟知瑶害死,看到阿娘一夜白头后,才恍然发觉真相。
重活一世,我不会再重蹈覆辙。
于是我握住阿娘的手,故作委屈道:
「表姐和太子殿下有苟且,还逼女儿让出太子妃的位置,阿娘也只想着她,只护着她么?」
躺在榻上的孟知瑶眼皮动了动。
太子皱眉:「你瞎说什么,瑶儿什么时候——」
「阿娘!」
我打断太子,「女儿委屈。」
短短四个字,却让我想起了上一世被孟知瑶害死的惨状。
林府挂上白幡,阿爹阿娘痛不欲生,孟知瑶却欢欢喜喜地嫁太子。
阿娘被我的泪水吓住,连忙抱住我,轻声细语地安抚:
「阿娘最疼爱幼仪了,乖女儿,莫哭莫哭。有什么委屈的,阿娘替你做主。」
趴在阿娘怀里,我瞥见孟知瑶的眼皮又动了动。
她很想醒来辩解,可又不能醒来。
顿时,我想到了一个妙招。
「太子殿下,阿娘,表姐突然晕厥,我也过意不去。不过,我有办法让表姐醒来。」
我命丫鬟拿来针线包,翻找出最粗最长的那根缝衣针。
足足比灯芯还粗上一圈。
我笑意盈盈:「是赤脚大夫传给我的绝招,只要用这缝被子的粗针,往人中狠狠一扎,立即就能醒来。」
太子瞠目结舌:「岂不是扎破相了,不然等瑶儿自己醒来吧。」
我摇摇手指:「非也非也,用上巧劲,绝不会破相,只是会有点疼。太医说了,越早醒来越好。殿下先让开吧。」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真挚。
太子信了,让出了位置,很快丫鬟们就听从我的吩咐,将孟知瑶按得动弹不得。
孟知瑶彻底慌了,眼珠子在眼皮下转个不停。
我垂头凑近她耳侧,阴恻恻地笑:「表姐,你相信我的吧,绝不会让你破相的。」
可这对孟知瑶而言,又是一层恐慌折磨。
她最得意自己这张弱柳扶风的清丽面容。
若是破了相,她如何拿捏住太子。
可若是突然醒来,岂不是太过明显。
我笑盈盈地望着陷入两难的她,就在缝衣针即将扎下时,她低吟一声,悠悠转醒。
「我怎么晕了——」
她故作懵懂无知,可装晕的姿态太过明显。
太子哽住,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阿娘也蹙眉,责备地望着她。
下一秒,只见孟知瑶又嘤嘤哭泣起来。
「我梦到了去世的阿爹阿娘,还梦到了死去的恒王......若不是身负凤命,我真恨不得一死了之。都怪我惹大家厌烦了,不然我还是死吧。」
一边哭,一边往床下挪。
又是老一套。
太子露出焦急的神色。
我也搂着阿娘哭:「阿娘,表姐是凤命,岂不是克女儿。难怪女儿最近事事不顺。」
「不然女儿搬出林府,退下婚事,给表姐挪位置吧。」
太子忙焦急地望向我。
孟知瑶红肿的双眸瞪着我:「妹妹,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克你呢——妹妹怎么能这般冤枉我。」
她急得如乱锅上的蚂蚁,双眼含泪楚楚可怜,试图像往常那般让阿娘心软。
可她忘了,我才是阿娘的女儿。
若是对我有损,即便是天边的仙女,阿娘也不会容忍。
阿娘嗓音温柔,语气却十分坚定。
「瑶儿,你搬出去住吧,对你和幼仪都好。放心,我的嫁妆宅子一应配饰都是全的,再给你挑上几个丫鬟嬷嬷,不会委屈你的。」
孟知瑶气地捂住胸口,不住地落泪,可还是没拧过阿娘。
隔日,她就被连人带礼「请」出了府。
5
住进阿娘的嫁妆宅子后,孟知瑶不愁吃不愁穿,还有几个丫鬟仆妇伺候,但远远达不到林府的泼天富贵。
她也没法成日憋着劲地给我使坏了。
满京贵女看出林府似厌弃了她后,皆不动声色地远离她。
孟知瑶很失意。
她不甘于现状,很快就将身负凤命之事嚷嚷得满城皆知,引起了满城风雨。
有人同情我,有人看热闹,还有人不嫌事大,笑称我应将太子妃之位让给孟知瑶。
流言越传越离谱,变成了「谁娶孟知瑶,谁才是真正的太子」。
我懒得回应,甚至一点都不慌,只约着贵女们打球赛马。
毕竟太子妃之位,我早就不想要了。
背地里,通过暗卫悄悄给远在边境的阿爹传了封信。
可太子坐不住。
他再次登门拜访,要我接纳孟知瑶。
我漫不经心地沏着茶,头也不抬:「那日我不是已经将退婚书给殿下了么?殿下这话不该跟我说。」
太子忙握住我的手,满眼柔情:「幼仪,不要跟孤赌气了。」
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
他自顾自道:「孤对你的承诺,永远不变。只是瑶儿是个可怜人,孤不过是想帮帮她。」
「孤不想委屈了瑶儿,也不想委屈你。只消你自请当侧妃,将太子妃位让给瑶儿,一切流言迎刃而解。」
「最好,将瑶儿记在林家族谱下,给她更高贵的出身和更丰厚的嫁妆,这样瑶儿才不会被人看不起。」
他絮絮叨叨说了许久,又扬起一个自以为深情的笑,含情脉脉地望着我:「幼仪,孤知晓你对孤用情至深,不会拒绝孤的对不对。孤会对你更好,只是让出一个名分而已。」
真是贪婪又自负的男子。
舍不得我父亲的权势,又不想错过身负凤命的女子,竟然让我自请退位让贤。
他笃定我喜爱他,依赖他,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下。
我只觉得可笑,扭头就要走,又被他一把拉住。
「幼仪,瑶儿现在很不好,整日整夜地哭,眼睛都要哭瞎了。若是不能嫁给我,瑶儿就活不下去了。」
我冷淡道:「林府给她准备棺材。」
「你怎么这么残忍!」太子皱眉,满眼失望,「幼仪,你之前心肠那么好,事事都照顾瑶儿。」
就是心肠太好,前世才会被孟知瑶利用。
我坚决地扯出衣袖,忽然绽开一个笑。
「殿下是因为那个流言,才想让孟知瑶做太子妃的么?」
太子轻咳一声:「幼仪,你明白的,孤——」
「我有个办法,能解决殿下的困境。」
我笑意盈盈地打断,迎上太子期待的目光。
「殿下不当太子,不就行了么?要美人不要江山,也是一代佳话啊。」
太子僵住,虚假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半晌,他咬牙切齿道:「孤本不愿戳破你的丑事,是你逼的孤。」
「既然是你害得瑶儿嫁给年迈的恒王,害她年纪轻轻守寡,那自然就应该你补偿瑶儿,不是么?」
太子语出惊人,迎上我震惊的目光,他又缓和了脸色:「孤没有怪你,瑶儿也说你不是故意的。只是瑶儿命苦,你真不能接纳她么?」
我二话不说,将他赶出了林府。
直到太子轿辇消失在街角,我还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当年孟知瑶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青梅竹马,执意嫁给年迈的恒王。
为了她的名声,阿爹阿娘没有透露一丝风声出去。
她竟然颠倒黑白,污蔑是我害她。
门帘微响,丫鬟小翠端了杯茶进来。
「小姐喝喝茶,暖暖身子吧。」
茶盏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余光瞥到她微微颤抖的双手,顺势望向那盏清茶。
清幽淡雅,却夹杂着熟悉的气味。
是我前世闻过的味道,见血封喉的毒药。
我抬眸,望向小翠略紧张的脸:「赏你喝吧。」
小翠笑得勉强:「奴婢怎么配喝小姐的茶。」
我点点头,顶着她紧张的目光,缓缓将茶端起,然后——
摔在地上。
茶盏碎裂,声音清脆。
小翠骤然瑟瑟发抖地跪倒,我笑得很冷。
小翠尚且还有用处,留她一条小命。
孟知瑶,你逼我至此,如前世一般要害我的性命。
却万万想不到,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