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陆上唯一拥有伴生兽的炼器师,万人追捧。
直到炼器师协会大赛上,我参赛的作品和妹妹的基本相同。
只不过,我手中的是下等次品,妹妹手中的是上品神器。
「姐姐也只是太想做首席长老,才会有这盗法仿术之举。」
「小惩大诫。」
「砍了她的右手。」
而我的伴生兽拦下了众人的动作,我眼中刚燃起希望。
下一秒,他上前跪在妹妹脚边,满眼爱意:
「不可。」
「她炼器惯用左手。」
我死不瞑目,再睁眼回到了大赛的前一天。
1
「白芷,明日的炼器大会,你一定会成为大陆的第一炼器师。」
青鳞笑着把一杯茶递到我的手边。
明日?
炼器大会?
听到这几个字,我的手下意识的攥紧,骨节和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低下头,手腕洁白无瑕,没有一道道可怖的伤痕。
我重生了,重生在炼器大会的前一天。
见我没有反应,青鳞的手心抵上我的额头。
「是不是炼器太累了,要注意身体。」
语气中字字句句满是关切,可是眼神却一直停留在我的炼器炉上。
这张我从小就喜欢的脸,现在看着却有些心有余悸。
下一秒,炼器炉「轰」地一声,法器现世。
流光甲胄,泛着金光。
前世的我只顾着为练出上等法器而开心,没留意到身边人。
青鳞是我的伴生兽,从小一起长大,我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这般贪婪的表情。
他刚想伸出手,去取那甲胄。
我快步上前,不留痕迹挡在他面前。
敷衍道:「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青鳞眼中的不满转瞬即逝,又换上了温柔缱绻的模样。
「那你好好休息。」
我揉了揉太阳穴,将流光甲胄置于案上。
下一瞬,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我不满疑问:「不是说,让你回去了么?」
打开门的瞬间,门外的女子脸上闪过一丝的不悦和恶毒,
又很快的掩下,低垂着眉眼。
看见和自己八分相似的脸,我恍了神。
白绵绵她怎么来了?
我一惊,又瞬间了然。
前世大赛前一天,青鳞非要留在我这里过夜,
而这次,我把青鳞赶走,白绵绵放心不下,只好自己来查看情况。
「姐姐,我来是想和你说,最近一些谣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说的,是不知从何时起,大陆上有了很多关于我剽窃盗法的传言。
白绵绵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实则眼神越过我,看向屋内。
我拦在门外,倚在门框上。
眼神晦暗不明「妹妹这么相信我么?」
白绵绵心下一惊,又很快调整好了表情。
「当然,整个大陆有伴生兽的炼器师只有你一个,姐姐你自然是天赋异禀。」
语气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
我冷哼一声,「那就明天见吧。」
说着关上了门。
我进了门,看见案上的流光甲还在,松了口气。
用灵力试探四周,确认没有人后。
我捧起了案上的流光甲,指尖轻轻摩挲。
前世还没等我弄清楚原因。
白绵绵就已经拿着一副和我一模一样的软甲上了台。
而那时我手中的软甲虽然远看差不多,实则很明显是个次品。
黯淡无光,只是模仿了一个形似。
就这样,在看似明显的真相面前,我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就被白绵绵封住灵力。
我们炼器师一族,对盗法仿术的行为深恶痛绝。
白绵绵狞笑着命族人砍下我的右手,族人们蜂拥而上。
那时,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青鳞突然开口:「住手。」
我眼神中燃起了希望,又在听到他的话后,霎时熄灭。
「白芷她,炼器惯用左手。」
他单膝跪在白绵绵的脚边,姿态臣服,满眼爱意。
「白芷,我早就和你说过,盗法之行不可取。」
「从今日起,我将追随新的主人,首席长老。」
「白绵绵。」
我还没来的及告诉青鳞,这副流光甲是我特意为他量身打造的。
是给他的法器,可以助他度过雷劫,由蛇化龙,
同时也是定情信物,我愿许他一生一世。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一场笑话。
就这样,我被愤怒的族人们按着跪在石板上,
一刀一刀,刀刀凌迟。
一寸一寸,血流成河。
我敛下心神,既然重来一世,这次我一定要赢。
2
禁地哀冥山中,迷雾蔓延。
我行走于崎岖小路,步步小心。
当初顾及青鳞的体质,我没敢加太霸道的材料,怕他承受不了。
如今不用有这些顾虑,倒是可以让这甲胄的威力更上一层楼。
我正想得出神,下一秒。
眼睛被一块悬崖峭壁上支出的矿石晃的出神。
矿石在月光下,映射出淡蓝色的光,
虽然离得不近,但我还是一眼看出。
「这是!」
「异极矿!」
更神奇的是这矿石的形态奇异,并非常见的块状或晶体,而是以一种放射状的形态伸展开来。
像一朵盛开的冰花,又似一位君王的王座,被荆棘环绕,威严而神秘。
我心念一动,决心将这块珍贵的异极矿加入现在的流光甲中。
当我的指尖终于触及那块异极矿时,它锋利的边缘划破了我的指尖。
血珠在矿石中蔓延开来,增添了几分妖冶神秘之美。
时间紧迫,马上就要天亮。
我指尖金光闪烁,简单支了个隐形法阵。
确认一切安全,我架起了炼器炉。
下一秒,一阵山风掠过,炉中异火摇曳。
就在我把异极矿和流光甲投入炼器炉的刹那,有魂魄突然出现。
月光下,男子皮肤白的近乎透明。
一头银发好似锦缎一般,铺洒在地上。
我迅速盘算着如果交手,我的胜算几何。
然而,下一瞬,
他站在月光下,负着手,似笑非笑:「我们。」
「是不是见过?」
我愣住了,本来还因为突然有人闯入的紧张一扫而空。
我撇了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歇。
「好老土的搭讪。」
男子意外扬了扬眉,
「你竟敢上这哀冥山,不怕死么。」
我连眼皮都懒得抬,小声嘀咕:「又不是没死过。」
男人看了眼我的炼器炉,抱肩站在一侧。
「看你的装备,想来应该也是个炼器师吧。」
他的眸中突然闪烁着光彩。
「那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名字,」
「白......」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飘到我身后,吓了我一跳。
指尖的异火失控,烧到了那缕魂魄。
他的魂魄被烧出了原型,我看着他身后还没褪下鳞片的尾巴。
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山里灵力不稳,刚刚没控好火候。」
男人心疼地抱着自己的尾巴,一脸无语:「炼器最忌心神不宁。」
我手上动作继续,眼睛倒是转的快。
「你要是不吓我,我手也不会抖。」
「再说了,你一只好大岁数的蛇,连尾巴上的鳞片都没修炼掉,还哪里好意思笑话我。」
男人皱了下眉,似乎有些疑惑「蛇?」
我继续说道:「其实我也养了一只......」
脑海里浮现出青鳞的脸,我叹了口气,甩了甩头。
整理好思绪,
见他的尾巴被异火灼烧还有血迹,我有些不忍心。
稳住炼器炉的火候,
拿出了手帕,从纳戒中拿出治烧伤的草药。
随着「砰」的一声,材料完全融合,彻底炼化好了。
加了异极矿的流光甲坚不可摧,可以抵御一切外界伤害。
天边太阳也已经逐渐升起来了。
急急忙忙捏了个御剑诀。
我冲身后的男子笑了笑。
「有缘再见。」
我走得太过匆忙。
没看见身后男人拿着我落下的纳戒,面色微变。
纳戒戴在他修长的食指上,严丝合缝。
他先是一惊,转瞬满脸笑意。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他晃了晃身后被我包扎好的龙尾。
「刚醒就重逢。」
他看向我的方向。
「主人,很快会再见的。」
3
我到达祭坛时,试炼即将开始,炼器师们正聚在一起。
「白芷和白绵绵究竟谁会在这场比赛之中更胜一筹啊。」
「当然是白芷了,她可是一出生就有两只伴生兽,天赋超凡。」
我心中一紧,没错。
当年我本来是有两只伴生兽,青鳞和青鳞。
只可惜后来青霄失踪,我多年寻找无果,青鳞还哭了好久。
然而,人群中传来不屑的讥讽:「那又如何,我们锻造师最忌讳的就是仿术盗法。」
「照我说,村里前段时间说白芷是抄袭的传言也不会是空穴来风。」
「是啊,听说其实白芷很多炼器都是仿造白绵绵的。」
「全看今天的比赛了,谁是真凤凰,谁是假山鸡,一切都可今日见分晓了。」
白绵绵向身侧的青鳞使了个眼色。
青鳞心下了然,快步上前。
拉住村民的手:「这些话万万不可被我主人听见。」
他换上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
「就算主人有错,也只是太争强好胜了。」
我看着他们俩的表演恶心得想吐。
转身向白绵绵走去。
白绵绵还未来得及收敛眼中自得的光芒。
撞见我,脸上有着几分尴尬和慌张。
我叹了口气,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白绵绵,要什么可以自己努力,别用这样卑劣的手段。」
白绵绵的笑容僵在脸上,突然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上前一步。
在我身边冷笑:「我的好姐姐,你永远都是这么的高高在上。」
她恶狠狠的低声怒吼:「你不要的东西才能轮到我,我名字前面永远都有你的阴影!」
「他们都说你是炼器师的骄傲,那我呢,谁记得我也是天之骄子。」
我愣在原地,竟然不知,这么多年,他对我的怨恨这么深。
「姐姐,我不需要你让,想要的东西。」
「我会自己抢。」
看着她胜券在握的表情,我只觉得心酸。
「既如此,那我们就......」
「各凭本事,」
话音刚落,比赛已经开始。
白绵绵兴奋大喊:「我先来。」
我的思绪好不容易回过来,却又在看见白绵绵手中的甲胄后,无比震惊。
为什么还是和我炼的一模一样!
连流光甲中心用的也是异极矿!
一直喧闹的祭坛霎时间一片静谧。
所有人都被这副甲胄夺去了视线、
异极矿的淡蓝色光芒与流光甲的流动光彩相互辉映。
利用异极矿的自然纹理,将其雕刻成流光甲上那些流动的线条。
每一条曲线都充满生命力,仿佛是直接从矿石中流淌出来。
片刻沉寂后,场上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白绵绵竟然练出了上古神器!」
「不,她还加了异极矿,这已经是流芳百世之作了!」
「如此巧妙的炼器技术,实乃天才!」
白绵绵笑得一脸得意,转头挑衅般看向我:」「姐姐,让大家看看你的啊。」
我的手在颤抖,当我拿出那件甲胄时,我的心沉入了谷底。
我的甲胄上没有璀璨的异极矿,与白绵绵的甲胄相比,黯然失色。
「怎么可能?」
我喃喃自语,「明明是我亲手打造的,怎么会这样?」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抢过白绵绵手中的甲胄,盯着上面的异极矿。
那滴血竟然也在,红的刺目。
就是我刚刚做好的。
我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白绵绵满脸嘲讽。
「姐姐,抄怎么还只抄一半啊。」
「为了今天的比赛,我可是好几个日夜没有合眼。」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讽刺。
望着眼前趾高气昂的白绵绵,我实在忍不住,猛地挥起手掌。
下一秒却被一股灵力击于胸口,一口血喷出。
青鳞站在对面,嫌恶拭去脸上的血迹。
笑的得意:「白芷,你不是高高在上么,怎么今日也会跪在我的脚边?」
「我明明也是你的伴生兽,可自小,你就只和青霄一起学习术法,却只让我学习医术。」
「是你和青霄阻了我的飞升路!」
青鳞笑得狰狞:「后来我把青霄骗到了禁地,他终于死了。」
我猛地抬头,原来这才是当年的真相。
「我以为没了哥哥,你可以教我了。没想到你依旧只是每天让我药浴。我就是你的一个玩物罢了。」
我想反驳,但已经没有力气。
青鳞不似青霄体质好,他的体质太虚弱。
这么多年我一直用各种灵丹妙药给他药浴,炼体。
没想到最后竟然只换来了他的怨恨。
耳畔传来炼器师们的议论。
「什么东西啊,自己没本事,仿制别人的法器。」
「对,白芷是我们炼器师的耻辱!」
「大祭司快杀了她!」
白绵绵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来人,把这个败类的手给我砍了。」
我被捆绑住手脚,就在白绵绵的刀即将砍向我的手臂时,一道灵光把我护住。
刀子被屏障弹开。
下一秒,大雾四起。
我消失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