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四周空荡荡一片。
白墙绿漆,只有几件可怜的家具。
周围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
床头还挂着结婚照,我重生了。
回到了刚和褚时秋结婚的那年。
桌子上的台历,显示现在是1974年10月13号。
距离我和他结婚已经过了半年。
老大现在正在我肚子里。
我换上衣服马不停蹄地直奔医院。
我要打胎。
上辈子我们俩结婚五十年,从来没红过脸。
旁人都夸我们白头偕老,恩爱两不疑。
我也以为这就是爱情。
直到我死那天。
褚时秋的脸上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我的尸体还没凉透,褚时秋就迫不及待地找上了住在隔壁的白湘君。
五十年啊。
褚时秋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三个儿子主动帮他们张罗着办婚礼的事。
大儿子甚至还主动喊来了媒体,大肆宣传着他们这跨越了半个多世纪的爱情。
「湘君,让你等了这么多年。」
「时秋,只要是你,多久我都愿意等。」
网友为他们的绝美爱情落泪。
「我又相信爱情了!」
「这就是上世纪的爱情吧,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人。」
「好难得啊,这么大年纪,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们这边在热闹地庆贺着婚礼。
只有我的骨灰,被随意地撒在不为人知的某座山头。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