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这世上最勾人的女子。
只那一双***的巧手,便将我爹迷得没了三魂七魄。
爹和我都喜欢帮娘洗手。
泡羊乳,涂香膏。
日复一日,从不厌烦。
直到有一天。
我发现这双手做的最好的活计。
不是刺绣也不是描红。
而是。
剥人皮。
......
春日里,阿娘坐在屋檐下晒皮影。
爹坐在一旁,盯着娘细白的手指,宠溺地笑。
我爹是个唱戏的,皮影戏,一年只唱一场。
爹唱的戏叫“神仙戏”,听了便能求什么得什么。
所以,这一场就要收五两金。
家中不缺钱,我娘便与庄子里的旁人活得不同。
她不上山不下田。
就连劈柴烧饭都不做。
她被我爹养得十指不沾阳春水,活脱脱一块嫩豆腐。
哪怕接连生了三个女娃,我爹也还是将她捧在心尖尖上。
还将我们姐妹三个跟我娘一样对待。
养成了庄子里最娇艳的女子。
......
下晌的日头晒得我犯困。
我搓搓眼,将头拱进阿娘软绵绵的前胸。
“娘你真香。”
可这一次,阿娘没如往常一样笑着来抚我的脸。
她举着一张皮影,脸色惨白。
嘴皮子抖得让我心慌。
她对我爹喃喃道。
“皮影......又裂了。”
我吓得差点哭出来。
那年二姐出嫁前,曾叮嘱过我,要好好帮着爹娘翻晒家中的皮影。
她说,皮影若是裂了,我就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因为,我会像她和大姐一样,被爹娘嫁出去换张新的皮影来。
我不明白,家中明明有钱,可以买驴剥皮。
为什么非要用女儿去换皮影。
我也问过爹娘。
换来的却是他们深深地叹息。
......
我爹探过头来,往我娘手中端详了半天。
末了,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拖着他那条瘸腿回了西厢。
没多久便取出了一件红嫁衣。
“娴姐儿如今也十三了,这是你娘早就给你备好的嫁衣,你穿上试试,不合适就让你娘改改。”
嫁衣上的金丝勾住了我的头发,我娘含着眼泪帮我取下来,央求我爹。
“要不?娴姐儿就别嫁了?”
我爹冷了脸。
“不成。”
自打懂事起,这是我第一次瞧见爹对娘发火。
我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刚想求爹别把我嫁了。
隔院儿的李婆子捏着一叠鞋样子,挎着土篮进了门。
瞧见我怀里的嫁衣,李婆子酸溜溜地笑。
“上个月我给娴姐儿说亲,你们还说要养两年不急着嫁,怎么,这是找到好人家了?”
我娘避开李婆子的眼神,“她两个姐姐在婆家那头给娴姐儿说了门不错的......”
李婆子苦口婆心,“山高水远的,你真舍得?”
我大姐二姐嫁到了一处,不过自打出嫁,便再也没回过娘家。
我娘说,因为婆家隔了几座山,实在是太远了。
我心里打怵。
这样的婆家嫁过去,万一被苛待,爹娘都没法子替我们出头。
这时我娘说,“姐妹三个嫁到一处,互相有个照应,我放心。”
李婆子见我娘吃了秤砣铁了心,便没再多话。
只是让我娘帮她改了几个鞋样子,留下半篮子新鲜竹笋便走了。
我娘抓起一个笋子,“娴姐儿,晚上娘给你做竹笋焖肉。”
我娘做饭香得很,只可惜我爹不让她吃这份辛苦。
所以我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娘做的一顿饭。
我心里欢喜了些。
转头就见我娘的手指被笋壳割破了。
鲜血从那丁点儿的小口忽地涌了出来。
紧接着,手指上嫩白的皮竟然像被剥的竹笋一样。
突然就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