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生日这天，白菀菀得到了一个系统。
系统说，只要白菀菀和三个男人断绝关系，就能获得哈佛大学的保送名额。
白菀菀答应了。
这三个男人。
一个是大她10岁的亲哥哥白山辞，他将白父白母留给白菀菀的遗产，尽数给了曲瑶。
一个是她的竹马霍予，他在运动会上亲手将白菀菀推下泳池，只因为她说了一句‘凭什么我要输给曲瑶’。
最后一个，是她的未婚夫盛琦。
也是指使人霸凌她，将她锁进体育器材室里元凶。
他们曾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现在却为了那个叫曲瑶的女孩，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所以，她也不要他们了。
体育器材室一片漆黑，白菀菀流着泪接下了系统的任务。
系统低沉的声音响彻她耳边：【我亲爱的宿主，请放心，往后一切有我。】
话音刚落，器材室紧锁的门“咔嗒”一声打开了。
黑暗豁然开朗，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好像一下子将白菀菀的世界都照亮了。
……
第二天一早，白菀菀照常上学。
刚到校门口，她就遇见了盛琦和曲瑶。
盛琦一手拿着曲瑶的包，一手帮她拉开车门。
锋芒毕露的俊美少年和邻家女孩般的曲瑶，说不出的相配。
然而一见白菀菀，盛琦懒散的神情一变，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语气恶劣又嘲讽。
“怎么样，白菀菀，被关在器材室的滋味不好受吧？”
见盛琦许多次，白菀菀总忍不住心跳加速。
以前是害羞，现在是害怕和伤心。
她和盛琦是娃娃亲。
盛琦性格恶劣嚣张，却一直很照顾她。
他会嘴上嫌弃地叫她“白小娇”，却又会帮她解决好一切麻烦事。
但直到曲瑶转学到这个高中。
一切就都变得不一样了。
一开始的时候，盛琦当曲瑶是透明人，连个眼神都不分给她。
但随着曲瑶锲而不舍地跟在他身后，向他示好，他便像是被驯化了的狼，变成了她脚边的狗。
曲瑶转学一个月后的那次运动会上，她崴了脚，盛琦竟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抱起了她。
再一星期之后，某天上学，盛琦突然出现在白菀菀家门口。
白菀菀本以为他是来接自己的，满脸笑容却在看见盛琦阴沉脸色后戛然而止。
盛琦像对待一个罪人般质问她：“是你唆使那些人孤立瑶儿的？”
白菀菀茫然地辩解：“我没有……”
盛琦却已经给她定了罪：“喜欢害人？那我也让你试试被欺负的感觉。”
白菀菀慌张地看着他，回答她的只有一声冷笑。
这之后，被水浸湿的作业、抽屉和书包里出现的虫子，对白菀菀而言都和家常便饭一样。
……
白菀菀白着脸看着盛琦，一言不发。
眼前的少年，曾为了她一句喜欢蔷薇，用蔷薇做了三年微信头像。
会即便很讨厌看电影，依旧陪她熬夜看恐怖片。
会在她生病时，大半夜从家里跑来看她……
可为什么，曾经对她那么好的人，如今却能毫不犹豫地伤害她？
曲瑶拽拽盛琦的衣袖：“盛琦，你别这么对菀菀……”
盛琦嗤笑一声：“她之前欺负你的时候就该想到后果。”
白菀菀抿紧唇，绷住眼泪，不想在盛琦和曲瑶面前哭出来。
此时，一直沉默着的系统却突然出声。
【宿主，现在发布任务一：无视他们，抬头挺胸从盛琦身边走过去。】
白菀菀心里一震，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她在心里下意识地说：“我不敢……”
白菀菀已经习惯了忍气吞声，也害怕小小的反击后是变本加厉地报复。
系统的语气却很坚定：【宿主，有我在，不要害怕，请迈出第一步。】
白菀菀将唇抿得更紧。
可最终，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又强迫自己挺起胸膛。
如果是系统的话，相信他一定没错的。
白菀菀眼睛还湿润着，仍目不斜视地从盛琦和曲瑶身边走了过去。
“喂，白菀菀！”
身后的盛琦叫她，让她不由自主地一激灵。
系统及时提醒道：【宿主，不要停，也不要回头。】
白菀菀将抬头挺胸的姿势持续到进教室。
一进教室，同学们奚落的眼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白菀菀努力忽视掉这些，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她拿出抽屉里的课本，一条肉虫却忽地从书上掉下。
嘴比脑子快一步，白菀菀不自控地‘啊’了一声。
旁边一群男生顿时哄堂大笑。
这时盛琦也到了教室，不屑地嗤笑着，一副看戏的模样。
白菀菀红着眼眶，再一次无措起来。
曲瑶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你们的恶作剧真是太过分了！菀菀都要哭了！”
那群人笑得更大声。
其中一个男生嬉笑着说：“曲瑶你还真是好心，白菀菀之前都那样欺负你了，你还帮她说话呢？”
盛琦也靠着椅背，漫不经心道：“阿瑶，你也别操心她了，坐下吧。”
曲瑶佯装无奈又不甘地坐下了。
所有的一切都让白菀菀感到窒息。
系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现在，发布任务二：请把虫子扔回恶作剧的人身上。】
听了这个任务，白菀菀颤抖得更厉害了。
“可是，好恶心……”
系统：【请执行，不要错过任务时机。】
白菀菀一咬牙，用课本将虫子往那群得意扬扬的男生那边一挑。
虫子竟直接飞到了之前说话的男生的嘴里！
那男生瞬间发出比白菀菀之前更凄厉的惨叫。
教室里安静一瞬，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白菀菀一愣之下，也忍不住抬了抬唇角。
系统声音柔和：【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二。】
那男生“哇”一声吐掉虫子，气急败坏地指着白菀菀：“白菀菀！你！……”
白菀菀眼眶还红着，却不服输地同他对视着。
身后，盛琦诧异地看着白菀菀。
白菀菀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竟然都敢反抗了？
此时，班主任进了教室。
那男生立即指着白菀菀大声说：“老班，白菀菀又在欺负人！”
他旁边的人帮腔：“是啊，这么大条虫，就是她丢过来的！”
这群欺负白菀菀的人总是这样，在事情闹大之后倒打一耙，把错误推到她身上。
“我没有，是他们欺负我……”白菀菀极力辩解着。
老师皱起眉头：“搞什么？盛琦你是班长，你来说。”
盛琦扬眉，慢悠悠道：“我亲眼看到白菀菀把虫丢进唐也嘴里的。”
明明能猜到盛琦会说什么，白菀菀仍旧浑身一颤，红了眼睛。
班主任严厉的视线随即往她身上一压，不由她分说。
“白菀菀，你扰乱班级纪律，给我站到外面去。”
白菀菀眼眶红了个彻底。
哽住的喉头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又憋屈又难过。
系统在这时下达了任务：【任务三：请宿主尽自己的努力，自证清白。】
这个任务无疑给了白菀菀很大的勇气。
白菀菀捏紧手，深吸一口气，抬高声音说道：“老师，不是我，虫子是他们弄来的！”
“您如果不信我，可以查监控，看看到底是谁弄来的。”
那群男生顿时变了脸色，噤声坐正了。
盛琦看着白菀菀的背影，不悦地眯起眼睛。
白菀菀浑然不觉，仍坚定地看着班主任。
班主任叹了口气：“同学之间的小矛盾，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白菀菀你先坐下吧。”
白菀菀应声坐下。
她在心里小声问系统：“系统，我这样算完成任务吗？”
系统好像笑了一下：【当然算。】
后排的盛琦踢了白菀菀的凳子一脚。
白菀菀听见他冷笑一声：“白菀菀，你倒比以前有骨气了很多。”
她抿紧唇，没回头看他，也没说话。
下午，高考前的第一次模拟答案成绩下来了。
学校张贴了前一百名的红榜在告示栏，白菀菀位列班级第二，年级第五。
盛琦则稳坐班级和年级的第一，相当显眼。
就在去年，他们还约定过，要一起考到清华的航空航天专业。
可现在白菀菀已经不想和盛琦待在一起了。
她垂下眼睛，掩下难过的情绪。
曲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白菀菀身边。
榜单上并没有她的名字，她却一直看着榜单。
忽然，曲瑶看向白菀菀，说：“菀菀，你可真厉害，都这样了还能考第一。”
她语气轻柔娇俏，却让白菀菀浑身发凉。
晚上。
白菀菀回到家，发现许久未见的哥哥白山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男人戴着无框眼镜，侧脸冷峻，不假辞色，像座沉默的山，沉沉压在白菀菀的心上。
她低声喊：“哥……”
白菀菀话才出口，白山辞就打断了她。
“听小瑶说，你今天又在学校里惹事了？”
他语气冰冷，眼底也毫无温度，不像是在跟亲妹妹说话，反而像是对仇人。
白菀菀攥紧手，脸色一片苍白。
白山辞大她十岁，曾经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父母去世时，他也曾跪在父母的墓前，郑重地发誓：“爸、妈，我发誓，从今往后一定会好好照顾菀菀。”
他湿透却挺直的脊背，白菀菀到现在都记得。
他也确实做到了，从爷爷手里接过了白氏集团，也给了白菀菀无忧无虑的生活。
直到两年前——曲瑶作为白家资助的养女，被接到了家里来，和他们一起生活。
一开始，白山辞待曲瑶与旁人并无不同，甚至不闻不问。
曲瑶却一直跟在他身后叫哥哥，做饭煲汤，嘘寒问暖。
白菀菀没放在心上，甚至因为曲瑶说自己无父无母，感同身受地照顾她。
可慢慢地，哥哥变了。
他变得越来越关注曲瑶，进门后，他第一句话便是关心曲瑶；出差后，也只关心曲瑶要什么礼物……
白菀菀面对这样的变化很是慌乱，激动下和白山辞说不想曲瑶住在他们家里。
白山辞却第一次呵斥了她：“白菀菀，我可没教过你嫉妒别人。”
然后当晚，曲瑶突然从衣柜里和枕头下突然发现了一堆图钉。
曲瑶哭着说是白菀菀做的，白山辞竟丝毫没怀疑，直接将白菀菀关在了别墅外面。
那晚也下了很大的雨，不管白菀菀如何敲门，回答她的只有冷寂的雨声。
第二天，白山辞找到蹲在门口冻得浑身发抖的白菀菀，冷声说道。
“没有下次！要是你不想和小瑶一起生活，就自己搬出去住。”
一句话，比整夜的雨还冷。
见白菀菀沉默，白山辞眉头皱得更紧。
“家里的教训还不够，让你又到学校里去作威作福？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在这个家待下去了。”
白菀菀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
苍白的唇蠕动着，说不出一个字。
因为她知道，白山辞根本不会听她半句解释。
就在这时，系统出声了：【宿主，现在发布任务四：请硬气地同意搬出去。】
霍予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脸上也不再是无波无澜的样子。
这样平静的白菀菀叫他觉得有些陌生。
可他惊讶的表情也就是瞬间，很快又面无表情地一点头：“无所谓，我有小瑶就够了。”
白菀菀也没觉得他能说出点别的，稍一点头便转身走了。
霍予看着她的背影，下意识地往前一步，又收住了脚。
……
走在路上，系统有几分惊讶：【宿主，你这次还挺果断的？】
刚和霍予说了绝交，白菀菀心里竟觉得有几分轻松。
“是吗？那我的最终任务是不是算完成了三分之一啊？”
系统笑着说：【是的，已经帮你计入进度条了。】
是个好消息，冲淡了白菀菀心里的许多苦涩。
她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也解决了和霍予的关系，只剩下哥哥和盛琦，她就可以彻底离开这里。
想完这些，白菀菀又有点苦恼：“今晚去住酒店吧？”
系统的机械声还带了些笑意：【宿主不必担心，我已经在学校周边帮你安排了一套房子。】
这回轮到白菀菀惊讶了，最后一点挥之不去的难过也被这惊喜掩埋。
系统安排的房子特别温馨，生活用品也是一应俱全。
在系统温和的声音里：【宿主，这段时间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吧。】
白菀菀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她很早就到了学校。
白菀菀照常早读，就算有任务完成后的保送资格，她也不想含糊对待自己的学业。
第二阶课后，班主任喜气洋洋地把盛琦和白菀菀叫到了办公室。
“你们都在上学期的物理学科奥林匹克竞赛中获得了一等奖！保送资格是稳稳到手了的！”
交代完，班主任又看了看白菀菀和盛琦，欣慰道：“你们俩之前就关系好，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盛琦的笑意里有几分恶劣，加重了语气：“谢谢老班，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这意有所指的话让白菀菀心口一刺。
但她一言未发，只是率先拿着表出了办公室。
可能是经过系统之前发布的任务，让她觉得遇到的事情都没那么可怕了。
才走到办公室盲区，背后就传来盛琦讥诮的警告声：“白菀菀，你可千万要老实一些，别把要到手的保送名额给弄丢了。”
白菀菀脚步加快。
对无视盛琦这件事情，她已经做得相当顺手。
但还没走两步。
一只手撑到白菀菀旁边的墙上，拦住了她的去路。
白菀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盛琦拽住手腕，抵在了墙上。
他双手撑在白菀菀头两侧，宽阔的肩将她完全笼罩在其中。
白菀菀只感觉眼前一花，背部一震，然后是盛琦凛冽的气息，铺天盖地的。
“白菀菀，我现在说话你都当没听见吗？”
白菀菀的脸瞬间红了，是愤怒的。
不用系统提醒，她直接反驳：“你少做多余的事情，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她又挣了挣手腕，却比不过盛琦的力量。
眼下，白菀菀满脸通红，拿一双隐含水光的眸子瞪着他，说不出的生动。
这副表情，竟让盛琦觉得比她无视自己时要舒爽得多。
盛琦忽然觉得白菀菀脸上那低度眼镜有些碍事。
他伸手将她的眼镜摘下，语气散漫：“你要不要试试我能不能做到？”
白菀菀懵了一瞬。
刚想说什么，就被旁边出现的曲瑶给打断了。
“盛琦！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