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初脸色苍白，虚弱地扯出一个微笑。
「我还没那么娇气。」
两人嘘寒问暖完，才有空注意到我的存在。
「裴景川，我知道你每次用尽全力只是为了夺冠的奖金。」
「但这次毕竟情况特殊，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所以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可以支付你双倍奖金。」
「六十万，怎么样？就当是你禁赛一年的生活费，你也刚好可以拿着这些钱和阿梨好好准备婚事。对你这样没什么身份背景的穷小子，够奢侈了吧！」
顾子初脸上挂着虚伪的笑，高高在上用手指夹着一张银行卡，递在我面前。
这样子，仿佛是施舍一个乞丐一般。
我盯着卡面上的密码，是他和夏梨生日的组合数字。
真是讽刺。
「给你你就拿着！」
「别整天把那些信仰公平挂在嘴边了，幼不幼稚，这些能当饭吃吗？」
「子初做的已经够好了，这些年你状态下滑是肉眼可见的事实，今天换做是你上场，都不一定能夺冠呢！」
夏梨用力地将卡片拍在我的胸脯，薄薄的一片，却能轻易割伤我的心脏。
顾子初也谦虚一笑：「我理解裴队之前的做法，毕竟一山不容二虎，换做是谁都难以接受一个旗鼓相当的竞争对手在战队里。」
听到这话，我刚才的情绪一扫而空。
转而出现了很多疑惑。
他那实力，我随便挑出来一个青训生都能碾压他，谈什么旗鼓相当？
更何况我今天回来的另一件事，就是给战队一个交代。
这可是全国总决赛，当初同意顾子初做替补是我的决定。
如今比赛输了，我也该对大家有个交代。
可夏梨接下来的话让我愣在当场。
她十分崇拜地看着顾子初：「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这么棒！要是你当初没有被家里阻拦，坚持进入电竞行业，那现在被众人追捧的天才少年就是你了！」
她鄙夷地瞥了我一眼，转而亲切挽着顾子初的手。
「我们快去接受采访吧，大家都等着你的夺冠感言呢。」
我迅速拉住夏梨的手臂：「不可能！他根本不可能夺冠！」
夏梨小脸愠怒着瞪我：「分明是你技不如人。」
我脑海中只有一个猜测，脱口而出：「你们打假赛？」
只见两人的脸色都不自然了两秒。
夏梨恼羞成怒扇了我一巴掌，逞强道：「裴景川，你还没完没了了？你该不会是想狮子大开口吧？」
「你有本事就去告诉他们，说***是我下的，假赛是我贿赂人打的，谁信你？」
「还是说，你这样作只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不是都跟你说了，我们只是好朋友，他得了脑癌，你能不能别这么不分轻重吃飞醋？」
看着她尖酸刻薄的样子，我不禁想起了我们初见面的场景。
那时她才十六岁，刚上高中的年纪。
还未涉足电竞行业，只是一个热爱电竞赛事的学生。
一次比赛后，我偶然看见她因支持的战队有人打假赛嚎啕大哭。
而没比她大几岁的我，默默看着她哭了三个小时。
坐在旁边听她痛斥这种违背电竞精神的行为，陪她告别过往。
那天下午，她看着我说：「我会陪你到成为世界冠军的那天。」
我虽然只是轻轻点头，但之后每次拼命到极致时，脑海中都会浮现出这句话。
这些，她都忘了。
罢了。
看和他们两人并肩往颁奖台走去，我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让战队经理在官博宣布我退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