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齐王府内除了萧澈没有第二人比我身份更高,婚后的几日我过的安稳自在。
萧澈也时常会带我去京郊教我骑马pm射箭,按他的话说日后前往封地沧州,那里常年战乱鱼龙混杂,学些防身之术总是好的。
期间,许是见萧澈寸步不离的在我左右,那位刘侧妃多次来请安,但都被红月打发了。
听红月说她并未在脸上表现出丝毫不满之色,回去之后也十分安分,倒是符合她传闻中温婉娴静的性格。
离京之期将近,萧澈手上的事也多了起来,我也有时间去会会这个素有贤名的刘侧妃了。
我自然不是那种容不下人的,若是她真如外界所说的那样,我会善待于她。
很快,在女使们的传唤下,刘侧妃施着莲步缓缓走来。
「妾身刘芙见过姐姐」
她朝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纤细的腰身轻摇,如弱柳扶风,真是我见犹怜。
我心中暗赞一声,不愧是美名在外的人,这姿色身段试问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
我摆摆手示意她坐下,随后拿起一盏茶轻吹,玩味的道:
「我还未入府时便听闻妹妹为了嫁给***牺牲甚大。」
「刘家书香门第竟能容忍你坐妾室,倒也是下了大决心了。」
刘芙面色微变,听出我话里有话,沉声道:
「妾身别无二心,只求能一直伴***左右。」
「娘娘尽可放心。」
我不露神色,继续追问:
「那我若是要你在母族和他之间选一个呢。」
此言一毕,刘芙像是惊弓之鸟般,娇柔的身体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
她沉默。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什么决心,眼神复杂的望向我。
「妾身既已入了王府那便是王府的人了。」
……
我入府之后的这几天,南盛侯府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知道我父亲是不会白白泼出我这碗水的,可惜,他的算计终究还是被我看破了。
明天就是离京的日子了,不出意外,好戏就要开始了。
清晨,我迎着暖阳站在院内,红月忙过来为我搭上披风
「早上风凉,娘娘别冻着了,还是进屋吧。」
我摇摇头,看着眼前已然顶着花苞的腊梅,忍不住伸手摩挲几下。
我是最喜欢腊梅的,不与牡丹共争雅,有着花中独一份的清傲。
就在这时,一个小女使步履匆匆的从院外闯进来。
「宫里来了一位公公,说皇上要宣娘娘进宫,现下在正厅坐着。」
我了然,等了这么久,他终于坐不住了。
红月紧张的握住我的手,我看着她轻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不敢耽搁,我匆匆换了身端重的衣服便前去接见,那公公并未同我说很多,只让我跟着他进宫面圣。
我坐着王府上御赐的轿辇,到宫内方才停下,又被前面的老公公一路带到了朝殿外。
面前这长长的阶梯,一直延伸到大殿门外。
我迈步而上,从容且坚定。
父亲,今日之后,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宣齐王妃萧徐氏入殿!」
步入大殿,文武百官分站两侧,中间跪着个中年男子,齐王和我的父亲正站在大殿前方。
殿内落针可闻,朝堂之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见我走来,萧澈一脸关切,而父亲则是怒视着我,仿佛我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孽。
皇帝高坐庙堂之上,神情冷淡,他微微抬眸,冷声问道:「萧徐氏,你可知罪?」
「臣妾不知」
我话音落下,父亲一步踏出怒指着我,喝斥道:
「混账!你背着我暗中与李巍然余党往来,甚至偷盗我在晋州预设的布防图,你还敢说你不知?」
「我生你养你,没想到你竟做出通敌叛国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不等我反驳,跪在地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突然指着我,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急切道:
「陛下,就是她!是她找到我说老国公有冤情,要为他***,我真的没想到她会勾结外族啊,我是被她蒙蔽的陛下!」
父亲闻言迅速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沉痛面容,跪倒在大殿之上,老泪纵横:
「微臣教女无方,还请陛下看在我为大魏兢兢业业几十年的份上给小女一个体面的死法,臣愿卸下侯爵之位以代其罪!」
其言其词,其行其为让人心中一震,我眼前顿时浮现出一个爱女如命却又为了国家不得不大义灭亲的严父形象。
连我都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朝中那些不明所以的大臣们了。
一时间朝堂上下充斥着对我的谩骂以及对徐云福的同情。
「南盛侯也是倒霉啊,十一年前有个那样的岳丈,现如今又有这么个女儿。」
「徐侯还是太宽仁了,我要是他,当年李氏***之时便将这个罪种送出去了,哪里还会养到现在。」
我听着这些话,冷笑一声,想当年父亲也是这样对付我外祖的吧,凭着他的演技和皇上的心意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罪名坐实。
若是别人还真就被这一连串的攻势给唬住了。
可惜,我不是外祖,不会任由他朱镕基是非黑白。
演技么,我也有。
我望着他,泪水夺眶而出,大声喊冤:
「父亲!您凭何要这样污蔑女儿,当年您亲手烧死了母亲,现在也要将我冤枉致死么?」
「我们母女二人究竟怎么惹的父亲如此厌恶,要这样赶尽杀绝。」
我的话让他跪在地上的身子猛地一颤,众臣也是纷纷色变,对于这件事,他们显然毫不知情。
亲手烧死自己的发妻,简直骇人听闻。
他面皮抖了抖,沉声道:
「是***上香时走水,与我何干?人证物证皆在,你就算是信口胡驺转移矛盾也是无用的。」
为防止我反客为主,将矛头对准徐云福,先前一直未有动作的左相此时站出。
他似笑非笑的扫了我一眼,随后沉声道:
「启禀陛下,微臣认为,此事与齐王殿下难逃干系。」
哗!
群臣色变,朝堂之上瞬间炸开了锅。
萧澈眉头微皱,询问般看向我,我知道他的意思,若是我无法应对,他就要出手了。
但这件事我不想假手于他,我要亲自打碎父亲的计划。
我随即偷偷给了萧澈一个安心的眼神。
皇上冷了脸,许是没想到他竟然敢将这桩事扯到他儿子的头上。
「柳道安,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便治你一个欺君罔上之罪。」
柳道安面不改色的继续说着,并未因皇帝的话有任何惧意。
「陛下难道不疑惑,为何久攻不下的十一城齐***到不久便攻下三座?」
「又为何齐王大胜归来,突然提出要迎娶王妃,而王妃又在大婚前夕偷取布防图。」
「这一切陛下难道不觉得太巧了么。」
果然,这一出戏就是为了针对齐王,而我便是那把能伸到齐王身前的剑。
只是父亲啊,你用十一年前的计对付现在的我,实在是过于小看我了。
我轻哼一声:
「柳大人与父亲就如此笃定是我偷了布防图?」
他们对我的话置若未闻,只是看我的眼神中有一抹淡淡的嘲讽,仿佛我就是笼中待宰的鸡鸭,无论怎么蹦跶都无济于事。
父亲更是轻叹一声,装模作样的说道:
「柔儿,你便认罪吧,莫要再执迷不悟。」
皇帝生性多疑,听了柳道安一席话,似有些动摇。
他看着我微眯双眼,片刻后道:
「徐静柔,你可还有话说?」
我迎着众人质疑的目光,微微一笑。
「臣妾既然从未做过这件事,那所谓的书信必然不是我的字迹。」
说罢,内官们在皇帝的示意下拿来笔墨纸砚,我洋洋洒洒的写下一行字任由他们去比对。
柳道安见我如此从容,和父亲对视一眼,他们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对了。
只是现在已经晚了,之前他们对我的罪责有多笃定,等会得到的惩罚便有多重。
皇帝仔细比对之后,眉头紧紧拧着,他忍着一腔怒意将信件甩到父亲脚下。
父亲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脸上全然没有了刚刚那副悠然自得的神情。
他不信邪的看了看左手的信,又看了看我刚写的字,脸上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故作轻松的道:
「这,竟然真的不是柔儿的字迹,太DR好了!我就说,柔儿怎么会做这种事。」
「怪我,我太过武断了,此事多亏了陛下,陛下圣明啊!」
我看着他惶然的样子冷笑一声,弯腰捡起散落在附近的一封信。
我看了几眼,故作惊讶的开口道:
「陛下,这字怎么像是我那嫡母柳明华写的?」
这话落在朝堂之上,如一道惊雷,百官惊疑,天子色变,局势瞬间反转。
皇帝立马派人将柳明华传来,可结局是显而易见的。
我又怎会说出一句没有意义的话呢?
一番唇枪舌战之后,最终的结果便是柳明华以叛国罪下狱,择日问斩,左相柳道安罢官返乡。
父亲是揭发者,没有受到太多牵连,只被没收了南盛侯府祖传的免死金牌以做惩戒。
这也是在我意料之内,柳道安和父亲都是太子***,若是两人都折损,那太子便失去了和齐王对峙的实力。
这显然是这位精明的皇帝不想看到的,他借此事已然达到削弱太子势力的目的,而我的角色和当初的父亲何其相似。
柳道安身为当初陷害外祖的主谋,我没有轻易放过他。
……
我通过萧澈的势力查清了他返乡的路线,随即暗中散播给那些与他有仇的官员。
他失了势自然不缺想要他命的人。
据说柳道安的马车在半道之上便被一伙盗匪劫住,他被乱刀砍死,曝尸荒野。
柳明华问斩的前一晚,我来到天牢之外,看着她瘫坐在铺满枯草的地上,身着囚服,如乞丐一般脏乱。
她当日意气风发的嫁来侯府之时可曾想到会有今天?
见我到来,她手握锁链,目眦欲裂:
「毒妇!你不得好死!」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高高在上,一如她这些年对我的姿态。
我轻笑道:
去看完柳明华,我吩咐红月随我前往南盛侯府。
我来到父亲的书房,坐在他对面,就像大婚前几日那样。
只是,现在我是坐着,以和他相等的身份。
他看了我一眼,并未因我的到来生气,只是随手倒了一盏茶,自顾自的说道:
「不愧是我的女儿,你演的真的很好,让我来猜猜。」
「那晚你故意激怒于我只是想让我放松警惕,让我觉得你尚在我的掌控之中吧。」
「不过你好像从一开始便知道这是个圈套,你是怎么察觉的?」
我哑然失笑。
「王成身为我外祖的心腹,那场变故之后,不降反升,官至从四品,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不是吗?」
我看着眼前这位多年来一直薄待我的父亲,认真的道:
「父亲可要好好珍惜眼下,因为。」
「你的日子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