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岚举起一杯酒,今日的她,一袭金丝碎花落地裙,婀娜身姿尽显。在明月清风的映衬下,如若仙子。只见她梨涡浅笑,端庄有礼:“各位宾客,众所周知,长姐苏芷言自幼一直以来体弱多病,如今身体已然恢复。如今长姐已经年有十六。而且才貌双绝,今日既然大家都在,可以以才会友。相信以姐姐的才学,一定会让大家明白什么是巾帼不让须眉!”
苏芷言闻言,冷笑一声,果真是死性不改!之前那苏芷言在这***府,连下人都敢欺负,莫说才学,恐怕大字也不识一箩筐。如此这般,只让自己臭名远扬,再无翻身之地啊!
众人也是吃惊不已,对这个素来不是特别有名的大***也是来了兴趣。然而那人在场,无人敢先发言。
只是他并不客气,看向了苏芷言。在精心打扮的李如岚面前,姿色并未有多出众。
“既然如此,我等也不愿扫兴。就让本太子出一上联,看李大***能否给出下联。”
苏芷言微微颔首,以示默认。
上一世,便知他胸怀笔墨,文采卓然,自己的倾心也有此因素。奈何却是个狠心无情的人,如今,再次相逢,竟然还要与此有关,想来真是讽刺。
“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苏芷言微微一笑:“太子承让,我的下联为: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年年年底接年初。”
那***惊,苏芷言没有思索便对出自己的上联,且非常工整。尽管平仄不够优美,但是已经是绝佳的答案。一时再说一联:“风风雨雨,暖暖寒寒,处处寻寻觅觅。”
“莺莺燕燕,花花叶叶,卿卿暮暮朝朝。”苏芷言说完,心中思绪翻腾,这些词句,曾是她心中最美好的诗句。可是如今,却是牢牢烙印在心的伤痛。
一时之间,有些晕眩,险些晕倒。
风云修,莲花池畔,花好月圆,最终只是过眼云烟。你的心,除了你的野心,又能放得下什么?
“好——”
“好联——”
“李大***果真是咏絮之才!让我等佩服!”一时之间,宾客之中赞叹不已。
李伯季脸上却没有半分高兴之色,犹如没有听到一般。
李如岚本来盈盈含笑的眼睛,此时已经充满了失望,自己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是,你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挥手叫来一个下人,耳语了一番。
“太子抱歉了,这烟儿今天因为兄长荣升,格外高兴。多喝了几杯,恐怕要去休息了!还望四皇子见谅!”老夫人见状,连忙让鹧鸪与若桃搀着苏芷言去休息了!
冷风吹拂,苏芷言清醒了大半。也不似刚才激动了,只是平静之后,心痛却更加清晰。
一分一秒对于自己来说,都如同过了一个春秋。过往不堪的画面不断地在脑海之中回放,如同无形的牢笼,将自己紧紧锁住,摆不脱,又逃不掉。
“啊——”苏芷言实在承受不住,大喊了一声。
泪水却早已湿了眼眶,还好,自己此时还能够流出泪水。想当日,自己想要哭,却只是眼睛酸涩,没有泪水,因为泪水已经流干。
鹧鸪大惊失色,用力扶住苏芷言:“大***,你怎么了?奴婢扶你赶紧回房,然后找个郎中给你瞧瞧!若桃,快!”说着二人架起苏芷言便欲往临风苑赶,心里担心的不行。
“不用了!我没事,刚才是想到了在府中终日不得见的母亲。你们二人退下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苏芷言制止了二人的动作,此事自己心绪难平,本就是心病。哪里需要什么郎中?
“可是***,你刚刚喝了这么多酒。此时也是心情欠佳,还是让奴婢在旁边伺候着吧。如果你想静一静,也不碍事的。奴婢绝对不会打扰你!”鹧鸪说道,尽管刚才苏芷言刚才的叫声让她害怕,但是想想大***也着实可怜,不忍留她一个人。
“我说让你们回去你们就回去!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要在多言!”如若真的有人要害自己,她们二人跟着又有何用?不管是明枪还是暗箭,目标都是自己。她们什么也阻止不了!
“奴婢遵命!”说完若桃拉着鹧鸪赶紧跑了,生怕再惹怒苏芷言。
苏芷言揽到***府内的明月湖畔,看着水中的倒影,随波荡漾。感慨万千:“人事纷纷难料,世事悠悠难说。人生在世,如柳絮随风。本想平静随风飘扬,却无奈零落成泥碾作尘。”
“长姐何须如此神伤?刚才姐姐文采卓然,如今可是名动京都。无人不识了!即使之前有沈将军的事情,如今斯人已逝。来日定会寻得如意郎君。”李玉锦看到苏芷言神色有些不一样,刚才离席之时,自己喊了她很多遍都没有应答。于是一直在背后远远的跟着。
苏芷言微微定神,回眸一笑,淡淡说道:“我无非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因为阅历尚浅,哪里有如此沧桑的感慨?倒是让妹妹见笑了!这宴席上不乏青年才俊,你此时应该在宴席上招待宾客才是。妹妹花容月貌,我见犹怜。如今在这明月湖畔,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时光?”
李玉锦上前握住苏芷言的手,顿时感觉冰凉刻骨。苏芷言脸上的泪痕已经说明了一切,李玉锦也不以为意:“长姐今日似乎有些大悲大痛,妹妹觉得担心。便过来瞧瞧,刚才看着姐姐站在这明月湖畔。一时错愕,还以为……还以为姐姐要……跳湖……”说着,眼睛一红,隐隐有泪光闪烁。
苏芷言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故意岔开话:“妹妹你看,这湖中的锦鲤,在这水里,游来游去,甚是可爱。竟然有一只,还是双尾锦鲤。当真是少见,你快来看,就是那一只!”
二人说着便往湖边凑,看着那双尾锦鲤,心情也好了不少。
就在这时,背后一个黑影晃动。在二人全神贯注观看锦鲤之时,那人却快速向二人靠近。
苏芷言心里一紧,当看到那人伸出双手,才明白是有人又要出手!可是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已经到了跟前。
“妹妹闪开——”苏芷言大喊一声,往旁边一侧身,顺手推了一把李玉锦。已让二人能够避开那人的魔爪。
可是不曾想,李玉锦却是被苏芷言推到了水里。那黑影,却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不见了。简直是快如闪电啊!恐怕这李玉锦都不知道黑影这回事。
“长姐救我——救我——”李玉锦不停的在水里挣扎,可是无奈因为不识水性。身子依然渐渐的向水里下沉。
苏芷言心里着急,却无奈自己也不识水性,只得大喊道:“来人啊,四***掉进水里!快来人啊!”此时的李玉锦已经渐渐没了力气,挣扎的动作也渐渐减弱,想必如若再耽搁,就会性命不保!
这个时候有人赶来,为首的就是高月莘。
“玉锦平日里跟你交好,没想到你却如此歹毒。要谋害于她!”高月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同时赶来的家丁也赶紧跳到湖里施救。
“我没有谋害她!刚才推得那一把,是为了救她,你休要胡说!”苏芷言无意争执,心急如焚,注意力放在了家丁救李玉锦上面。
“长姐可真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只是,刚才可不是我一个人,大家都瞧得清清楚楚,你自己也承认了,是你把玉锦推进湖里的。众目睽睽之下,难道你还要狡辩不成?”李如岚率着一众人等,已然来到了湖边。冷目直视苏芷言,眼神中全是挑衅,今日这局,且看你如何破!
下人们也开始手忙脚乱的忙活起来,不多时李玉锦便被救了出来。只是此时,已然昏迷。
“锦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过来陪烟儿说了几句话,就变成了这样?你快醒醒,快醒醒啊!”高月莘闻声赶来,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字里行间均在言语之间都在暗示苏芷言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这一出出的,可是连环计啊。看来这高月莘眉头之间的眉头,都是为了对付自己才长的吧。
可是如今苏芷言却有些慌神,因为鹧鸪与若桃均不在。李玉锦却真真切切是由自己推下去的。那黑影此时也是毫无证据,想来这一次,怕是百口莫辩了。
“好了,锦儿平日里与烟儿素来交好。这件事情有些蹊跷,此时锦儿情况不好。还是赶紧让郎中过来瞧瞧,等锦儿醒来。再仔细询问吧!我等在这里猜测,也是无凭无据!月莘,你就赶紧让人把玉锦带回房里!”
老妇人的声音传来,看向高月莘和李如岚的眼神有些锋利,她的话,是命令,也是警告!
“母亲说的是,来人,去请郎中!烟儿,这事无论如何,都与你有关!此时锦儿有难,你就跪在院子里,一来,想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二来,也是为***妹祈福!也没有亏了你!”李伯季几句话既顺了老妇人的心意,也替高月莘出了一口气。
高月莘含泪,只得点了点头。这李玉锦可是李伯季亲生女儿,苏芷言,这一次你是跑不掉了!
因为***府出了这样的事,宾客已经被遣散。全府上下,都在忙活这如何救治李玉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