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了下眼睫
我不着寸缕，***白皙的皮肤暴露在郭澄眼里
我嘴唇微张
妾服侍将军就寝
他指望一个瘦马能有什么脸面、什么尊严呢
在寂静的婚房里，他眸光幽幽，眼底情绪翻涌
很快，他俯身上来
我的脸贴着他的胸膛，郭澄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混杂着些血腥味
这些年，他在军中，杀了很多人，吃了很多苦
翠儿，听说你后来改了名，现在叫碧云
翠儿，若是郭笑知道如今你现在像个妓子一样供人玩乐，他会不会······
郭澄说到此处哽咽了
他还会不会再拼了命地救你出来
我目光遥遥地看着床帐，追溯某段被尘封已久的回忆
原来，郭笑已死了这么多年啊
记忆里，还是他举着刚抓到的小鱼对我们笑着喊，明亮的眼睛里波光粼粼
翠儿，阿澄，我们今晚开荤了
一切仿如昨日
眼泪落下的时候，郭澄迟疑了一瞬，轻轻替我抹去
我说那药，我已下了足足一月有余，你们放心行动，周瑾行已不足为惧
若郭澄起兵成功，周瑾行命不久矣
而我作为周瑾行手里的美人刀，最终也直直刺向了他
郭澄离城前，交给我一把***
他没打算带我走，也难怪，毕竟在他们的队伍中，我是个可耻的异类
我锦衣玉食，金银加身，背靠太子
他们布衣粗食，受人摆布
他语气平淡若周瑾行将你抓去，你可自行了断，或者杀了他
可我到底胆怯，周瑾行找到我的时候，我握着***，迟迟不敢下手
周瑾行把我绑了回去，我惶恐地抓着他的手，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落下
殿下，我真的不知他去了何处，你信我
他轻笑一声，接着凑到我的耳边
他郭澄起兵***，整整三万人，那些由我署名的密信从何而来碧云，我记得你很会模仿我的手迹，若不是从你房里翻出了这些，我还真不信，你会背叛我
你知道我在京城里找到了什么吗他郭澄给你留了一百精兵，你可知道，为了找到你，我费了多少代价
他把那些信摔在我面前
别演了，若再不交代，连我也保不住你
我四肢被缚，被周瑾行扔进了冷湖
京城已入冬，湖水冰冷刺骨，而我只着单衣
整整七天七夜
每天傍晚，周瑾行会命人将我从水中捞出来，胡乱塞一口饭一碗水，扣进牢车绕城一周
城内街道两侧，人人对我唾骂不止
第三日，郭澄所带领的第七军已连破三城，被攻占的城池上竖起了新军的旗帜
第四日，郭澄将三千朝廷士兵的尸体扔进了京郊护城河***
第五日，郭澄自封为儒王，接连又攻破两城
第六日，民间传起歌谣，京中小童口口相传
不怕上兰单，唯愁答辩难无钱求案典，生死任都官
朝廷军，似虎狼，抢什物，要财粮，好似篾篦篦头样占我妻女，杀我儿孙
儒王予我包天胆，从此穷民见青天
皇帝震怒之下高烧不退，病中命周瑾行尽快平乱
第七日，我已奄奄一息，周瑾行将我带到城墙上，将我吊起来
他喊话郭澄，若他再不露面，便将我做成无手无脚的美人壶
昏迷前，我分明看见，城外被拦的难民中，一点银光乍现
我唇角微勾，周瑾行今日，必死无疑
我也有一笔账要和他好好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