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醒来时,是被一股浓郁苦涩的药味呛醒。
我在被人强行喂药!
当脑子里出现这个认知的时候,我当即挣扎着惊恐着睁开眼睛。
我在妓院时不止一次的被强行灌过药,有让女人情动主动朝男人身上扑过去的***,也有事后的红花……
我下意识的把自己缩紧,好像这样就能免于被伤害。
端着药碗的闻笙笙看着我惊惧的模样,比在戏院看戏还要津津有味。
她笑盈盈的望着我:“长姐,我是笙笙啊,我来给你送药,免得你……死在这无人知晓的荒凉宫殿呢。”
我看着闻笙笙的笑脸,却仿佛看到随时会朝我扑过来的恶鬼。
闻笙笙的生母曾经是宫里的一个禁忌,父王不让任何人提及,可我又一次还是意外得知她生母的真实身份,是扬州瘦马,被专门**出来会狐媚满足男人兴致的女人。
我曾经可怜过闻笙笙的出身,在她最不受宠连宫人都能欺负的年月里,一直暗中帮扶。
闻笙笙长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貌,也极为会利用自己的这副皮囊,一向温顺如白兔。
我被她蒙骗多年,作为长姐没少为她出头,她也一直对我展现的恭敬而感激。
是以,当她三年前忽然露出狰狞獠牙朝我反扑时,我没有任何防备。
“我已经潦倒至此,你还嫌不够吗?”
闻笙笙轻叹一口气,很是无辜:“长姐我是真的心疼你啊,你从小就金尊玉贵的,我小时候不知道有多羡慕你呢,你多好啊,生母是王后,往后死去多年父王都对她念念不忘,连带着对你也越加宠爱,整个王朝的女娘都想有你半分的福气,我就不一样了,从小就没有人正眼看我。”
说着,闻笙笙忽然笑起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看看你这一身的伤,爱怜长姐的男人们一定都很勇猛吧?真好呢,现在长姐成了最***的***,而我,得到了墨轩哥哥的疼爱,再也没有人敢轻视我,长姐也一定很为我高兴吧?”
我惊恐的盯看着闻笙笙,不是因为她对我没来由的恨意,而是她的话。
她久居深宫为什么会清楚我这些年的遭遇?
墨轩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闻笙笙会一清二楚?
为什么墨轩当年是判处我流放蛮荒做苦役,我却一醒来就身处妓院?
是闻笙笙!
是闻笙笙搞得鬼!
在我想明白一切的惊惧里,闻笙笙含笑给我喂汤药。
在我看来,那不是汤药,是闻笙笙要害死我的毒药!
我恐惧的用尽所剩无几的力气将药碗掀翻。
我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一个简单的抬手动作都能累到气虚喘喘,可就算是这样,还是让闻笙笙抓住机会,尖叫一声,整个人就朝后倒去。
我几乎是立刻就猜到她在故意演戏给什么人看,她是在故意刺激我。
我吵着门口看去,果然,下一瞬就看到了大步流星走进来的威武男人。
墨轩温柔爱怜的把闻笙笙扶起,闻笙笙顺势靠在他怀里:“墨轩哥哥,你不要怪长姐,是我没拿稳药碗,都是我不好。”
我听着闻笙笙看似求情实际上火上浇油的行为,连忙张嘴解释:“是她……”
可没等我开口为自己辩解,就被墨轩厉声打断:“看来在外三年,还是改不掉你歹毒的脾性!”
我脸色惨白。
闻笙笙低声:“墨轩哥哥不要生气,长姐她……她应该是刚挨了打,心中不快所以才……”
话说一半,是闻笙笙最拿手的本事,她总是很明白话语要停顿在什么时候,我以前就没少被她这副模样蛊惑,为她讨回公道。
墨轩便如当年的我一般,在闻笙笙的委曲求全里,对她无限怜惜,对伤害她的人,也就是此刻的我,大发雷霆,“挨打?三十杖责,咱们尊贵的长公主殿下不过是挨了两下,就拿身份压人,让人把她放了下来,把本王的话当成孩童儿戏,还觉得心中不快?!”
我震惊的抬起头。
墨轩认为三十杖责我只挨了不轻不重的两下?
以我现在的能力,还能以身份压人免于他摄政王的处罚?
为什么跟他回禀的贴身侍卫会这样说?
为什么英明神武的摄政王又会相信这样的鬼话?
我满心疑惑,墨轩却来一把掀开了我身上盖着的被子。
我惊恐的不希望他看到我身上种种被男人摧残过的青紫痕迹,可还是晚了。
我羞耻的想要捂住自己的身体,却陡然发现自己身上的华服。
比我三年前穿的长公主服制还要华美精致。
我尚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闻笙笙便有弱弱的开口:“墨轩哥哥,长姐很喜欢这件衣服,所以……”
墨轩眼神凌厉的掐住我的脖子:“这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你也要抢夺?”
在我几近被墨轩掐死的时候,我看到闻笙笙那得逞的笑容。
这一切,又是闻笙笙的算计。
她是真的很想要我死。
“墨轩,笙笙,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在我没死在妓院,却要死在墨轩手上的时候,疼爱我的父王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