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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的苏卿蓉孟云澈小说_苏卿蓉孟云澈最新章节阅读

编辑:猫七    发表时间: 2024-10-26 12:27

做续弦难。

给姐夫做续弦更难。

给心中只有亡妻的姐夫做续弦更是难上加难。

成婚十年,苏卿蓉守了十年活寡。

重生后,她决心放肆一回,沉沦间却听男人掐着她腰嗓音低哑问。

“朕与你夫君,谁更厉害?”

……

秋夜,寒意正浓。

孩童哭闹声响彻侯府内院,苏卿蓉坐在桌案前,岿然不动。

不多时,那哭声骤然逼近。

她抬眼看去,撞入男人满是怒火的冷眸。

“苏卿蓉!你听不见霖儿在哭吗?”

他单手抱着孩子踏步入屋,张口便是呵斥。

永安侯孟云澈,苏卿蓉曾经的姐夫,如今的夫君。

嫡姐病重身亡,留下一子,苏家便将她送来做了孟云澈的续弦。

嫁入侯府后,苏卿蓉谨小慎微,细心照料外甥,亦讨好着侯府众人。

若非重生一遭,她从未想过,自己这一生会落个夫君嫌恶,养子厌弃,病死柴房的下场。

望着这张曾无比熟悉的脸庞,苏卿蓉只觉满心悲凉。

她猝然回神,垂眸轻声开口:“霖儿不喜我触碰,我去哄,只会叫闹得更狠。”

五岁大的孩童略懂是非,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说法,说苏卿蓉抢了他娘亲的位置,自此对她怀恨在心,常常刻意借着哭闹动辄打骂于她。

前世,苏卿蓉耐心忍着哄着,直到他十岁才得以听到他喊一声‘娘亲’。

她本以为是感化了他,临死才知原来是他学会了伪装,对她的恨意从未减少。

见苏卿蓉态度冷淡,孟云澈脸色骤冷。

“苏卿蓉,当初你嫁进来时,发誓会将霖儿当亲儿子对待!如今,才三月,就想要背信弃义不成?”

话音落地。

孟云澈怀里的男童,就拿起桌上的茶杯直接砸了过来,哭喊着:“坏女人!”

茶杯砰地打在苏卿蓉的头上。

痛意无比真实。

有血迹自额发流下,红色的血液模糊了她的视野。

直到此刻,苏卿蓉方才如梦初醒,真真切切感知到自己确实是回到了十年前。

血迹一点点映红了她的眼。

她不明白,漫天神佛为何要她再回来一遭,重新走一遍前世的苦……

“夫人!”

身边的婢女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卿蓉虽继母,然为人子,对长辈打砸,在大邺朝,乃是大不孝!

可孟云澈却说:“为母不慈,才会让霖儿对你这样抵触!现在就去祠堂跪着好生反省一下!”

苏卿蓉攥紧手,透过血红的视线,看着面前这个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心口陡然如被刀割裂。

孩子恨她,孟云澈同样厌她。

他们父子一条心,始终认为她别有心机,是为了荣华权势才想嫁侯府。

只有苏卿蓉自己清楚,她愿意受这些苦的原因只有一个——她喜欢孟云澈。

早在孟云澈和她嫡姐成婚之前,她便喜欢他。

可这些事,孟云澈不会信,她说出来也不过徒惹笑话。

苏卿蓉闭了眼,喉间无尽涩苦化为一个失力的字:“是。”

祠堂内。

苏卿蓉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正前方,便是她嫡姐苏月婉的牌位。

不知跪了多久。

孟云澈推门而至,他看也没看苏卿蓉,只径直细细擦拭苏月婉牌位,又仔细上了香。

前世多年了解,苏卿蓉却明白他来这绝不只是为了上个香。

见他不说话,她直接轻声问:“侯爷还有罪要降?”

闻言,孟云澈黑沉眸底略过诧异,但也转瞬即逝。

他居高临下看她,冷声开口:“我要你对着婉儿的牌位发誓,日后专心照顾霖儿,绝无二心,若有违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好一个狠辣绝情的毒誓。

苏卿蓉的心狠狠一抽,痛不可当。

她手攥得死紧,嘶哑嗓音却是问:“侯爷,您娶我进门,可有半分将我当作妻子看待?”

前世,她到他死都没能问出这个问题,此刻,却非想要个答案不可了。

祠堂内灯火一阵明灭。

旋即,她听见孟云澈冰冷的嗓音响彻——

“妻子?你也配?”

“你连婉儿的一根头发丝都不配相比!”

霎时,苏卿蓉面上血色尽失。

她曾无数次告诉自己,孟云澈愿意娶她,至少对她是有一分情分的。

她以为,是自己在前世做得还不够好,孟云澈才会一点点对她失望,最后厌弃她。

却原来是他从一开始,就从未将她当成过妻子。

心在此刻如坠冰窖。

苏卿蓉再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见她不说话,孟云澈眸色发冷:“不知好歹!既是如此,你便在此处跪到愿意起誓。”

话落,他漠然拂袖而去。

苏卿蓉在冰冷祠堂跪着,冷风也吹了一夜。

她终于还是没撑住,晕过去。

再度醒来时,她已回到屋里。

只是屋内空无一人。

她无力睁着眼看幔帐,缓缓回神。

就在这时。

一名丫鬟突然从门外走进,袅袅行了一礼——

“夫人,听说您昨夜跪了一夜,身子可好?”

苏卿蓉抬眼看去。

是白迎珠。

她本是侯府派给她嫡姐的贴身婢女,后来嫡姐去世后便专门照顾霖儿。

当初苏卿蓉进门第一天,白迎珠便捧着苏月婉牌位在院子里大哭。

“先夫人,你怎就忍心抛下奴婢和小世子去了,你看看吧,如今二小姐替了您的位置,小世子也算有了新的娘。”

因着这番哭诉,孟云澈新婚当夜抛下她,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再未踏足过她房间。

侯府内上上下下,皆说白迎珠是忠仆,即便过了这么久,她依旧穿素衣替苏月婉守孝。

可此刻,苏卿蓉有了前世的见识后,便一眼看出——

白迎珠身上的衣裙颜色虽朴素,却是贡缎。

苏卿蓉嫁进来后,孟云澈提防她,将嫡姐的嫁妆都交给白迎珠保管。

可到最后霖儿娶亲,嫁妆少了半数,却都说是她偷偷贪了。

回想起来,苏卿蓉觉得好笑又苦涩。

她淡淡开口回:“可惜还没死,没遂了你的意。”

闻言,白迎珠脸色一变,随即凉凉睨苏卿蓉。

“夫人说得什么话,果真是病糊涂了!既如此,那我这就去回禀了老夫人,夫人如今该好好养身子,管不了家。”

许是在老夫人跟前伺候久了,白迎珠说话向来不客气。

苏卿蓉却神色平静:“那你便去吧。”

左右那管家权,前世她拿到手也只是徒有其名,实际上管家的还是老夫人。

白迎珠深深看她一眼,这才走了。

夜晚。

苏卿蓉睡不着,想看看书,屋内桌案却空荡荡的。

叫来婢女,婢女才恍然道:“回夫人,大婚那日太乱,书都收去书房了,您想看什么,奴婢去给您找来。”

“我自己去找找吧。”

苏卿蓉走向书房。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想看何书,只是想给自己找些事,省得心里空落落。

翻找间,一沓信纸从书中掉落。

苏卿蓉捡起,看见书信内容,神色一颤。

这是她的字迹!

尚未出嫁前的一次诗会,她偶然与当时还是世子的孟云澈结下了书信之交。

在日复一日的信件往来中,两人互生情愫。

谁知后来孟云澈竟娶了嫡姐,自此两人便断了书信往来。

可苏卿蓉没想到孟云澈竟还留着这些信……

正失神。

孟云澈的身影推门而入。

见到苏卿蓉手里的信,他脸色骤然一变,竟将她狠狠一推。

“谁准你动婉儿写给我的信?!”

轰然一下。

苏卿蓉脑中嗡嗡作响,

身子撞到了桌角,生疼不已。

她却恍然未觉,看着孟云澈不可置信哑声说:“侯爷,这些信本是我写给你的……”

前世未能想明白的心结,此刻陡然清晰。

苏卿蓉记起十五岁那年。

孟云澈给她写信说:“我已说服爹娘,下月十五,必来提亲娶你。”

他一句话,犹如巨大的惊喜降临。

于是苏卿蓉就这么等啊等,等孟云澈来娶她过门。

可到了日子。

她等来了孟云澈提亲,却是来求娶嫡姐的。

苏卿蓉始终没明白孟云澈为何失约。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是孟云澈认错了人。

苏卿蓉看着面前的男人,千般心绪登时涌上来。

却见孟云澈却只是细心整理信件,珍惜收起,又冷冷看她,警告道:“日后若无事,你别再踏入书房半步,亦不准碰我的任何东西。”

对她的那句话,孟云澈竟直接视若无睹了!

苏卿蓉的心在一瞬沉了下去。

她清晰认知到:晚了。

从孟云澈错认人那一刻起,一切就都晚了。

他认定苏月婉,就不可能再信她。

苏卿蓉幼年常替苏月婉做功课,因此字迹难辨,而苏月婉已逝,更无从对峙。

一切,已成定局。

心口后知后觉泛起尖锐的痛意,苏卿蓉红着眼眶低下头去:“……侯爷息怒。”

孟云澈冷眼睨她,只吐出一句:“滚吧。”

苏卿蓉踉跄离去,彻夜未得安眠。

隔日清早。

苏卿蓉照例去给老夫人请安。

屋内,老夫人倚在胡榻上,白迎珠正替她捶背捏腿。

苏卿蓉跪地请安,老夫人却迟迟未让她起身,只冷冷质问:“苏卿蓉,侯爷如今可有去你房中过夜?”

苏卿蓉一怔,维持着行礼姿势,淡淡回:“……不曾。”

“没用的玩意儿!”

老夫人立即重重放下杯子,怒骂:“进门三月,居然还没能让自己夫君进屋过一次,真是丢尽了女子的脸!”

“贤惠比不上你姐姐就罢了,我看你连迎珠的体贴都不及半分。”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同意苏家让你进来做续弦!”

一声声斥责。

前世听了无数遍,苏卿蓉早已麻木。

她攥紧手听着,头低着不发一言。

直到老夫人骂累了,才让白迎珠拿出一包药粉。

“今夜我会侯爷去你房中一趟,你给他服下此药,先成了这夫妻之实。”

那无比眼熟的药粉被递到苏卿蓉面前。

苏卿蓉脸色发白。

前世,她拒绝了这药粉,却还是被老夫人下了药。

那夜她痛不欲生,跟孟云澈成了真正的夫妻。

可第二日老夫人却给她送来了避子汤。

——“服侍丈夫是你作为妻子的本分,可如今霖哥儿还小,侯府暂时不必有下一个孩子。”

由此,苏卿蓉喝了三年的避子汤,身子受损,再也无法生育。

老夫人便以此为由,让孟云澈纳白迎珠为妾,自后,侯府的三儿两女皆是白迎珠而生。

妾生子,无论再出色也不可能越过霖儿。

老夫人在一开始就打算好了一切。

而这一切,苏卿蓉直到死前才想清楚。

如今,她盯着那药粉。

既然拒绝不了,避不开,还不如将其握在自己手里。

苏卿蓉垂眸,伸手接下药粉:“儿媳遵命。”

当夜。

孟云澈果真来了她房中,神色不喜:“你又要玩什么花样?竟让母亲劝我来你房中。”

面对他的不耐,苏卿蓉神色平静。

她迎着孟云澈的目光,将手中的药粉包放在桌上。

“我准备让你服下这药,好补全了你我的洞房夜。”

话音落地,孟云澈脸色陡然骤冷:“不知廉耻!”

苏卿蓉神色一顿,定定望着他哑声问。

“不下药,侯爷预备何时与我同房?”

屋内顿时寂静。

孟云澈凤眼轻眯看那药粉,却是忽地开口:“这药是母亲给你的吧?”

苏卿蓉心神一怔。

不等她回话,却听孟云澈又说:“既如此,那我便将话说清楚,叫你别再多费功夫!”

“决定娶你那天起,我就没准备碰你。”

“你入侯府唯一的作用,就是照顾好婉儿的孩子!”

孟云澈的话如针,一针一针扎在苏卿蓉心口。

此刻,苏卿蓉无比清晰认知到,前世若非药物,孟云澈是绝不可能碰她,更知道了他之后每次的粗鲁对待,都是对她的报复。

痛意自心口蔓延至全身百骸。

苏卿蓉闭了闭眼,一挥手,竟是当着孟云澈的面将药粉挥洒在地。

她眼眶通红,语气坚定——

“侯爷,你我既无缘夫妻,那便和离吧。”

闻言,孟云澈眼底却没有丝毫波动。

他冷笑一声:“想和离,可以,明日我便请岳母过来,看看你苏家如何说。”

苏卿蓉登时一僵。

还想说什么,孟云澈已直接转身离去。

隔天一大早。

苏家嫡母便来到侯府。

苏夫人先和老夫人寒暄了一会儿,又去看望了小世子,最后才来到苏卿蓉院子里。

见到苏卿蓉,苏夫人脸上的笑一瞬冷下来。

“跪下!”

轻飘飘,却不容置喙的语气。

苏卿蓉攥紧了手,还是跪下。

就听苏夫人高高在上地质问:“听说,你昨日跟侯爷提了和离?”

“……是。”苏卿蓉哑声应。

苏夫人冷冷讽笑:“当初可是你自己愿意来侯府的!如今怎的,还想有后悔药吃?”

穿堂冷风灌进来。

苏卿蓉喉咙哽住,无话可说。

见状,苏夫人施施然走到她面前,垂眸瞥她。

“苏卿蓉,你如今身份不同了,说话做事总该有个度,不能胡来!你生母体弱多病,整日咳个不停,若不是看在你如今是侯夫人,老爷早就将她赶出苏家去了。”

苏卿蓉身子僵住,听出了苏夫人话里的威胁之意。

她的生母陈姨娘只是苏家的一名不得宠的姨娘,自生了她,就被苏父遗忘在后院。

如今她嫁出来,陈姨娘却还在苏夫人手里捏着……

半晌。

苏卿蓉终究还是伏身叩头。

“女儿知错!嫡母教诲,女儿定铭记在心,绝不再犯。”

苏夫人却没叫她起,语气淡淡:“今日我见霖儿都瘦了不少,你对他也该上点心。”

“是。”

苏卿蓉又是一叩首,苏夫人这才满意离开。

屋内重归寂静。

苏卿蓉麻木坐在地上,忍不住想,自己到底做过什么孽,上天要让她再活一世,重受这些苦。

她情愿这场重生只是一场梦。

却不知这荒唐梦到底要何时才能结束……

这天晚上。

苏卿蓉做了银耳羹主动去寻孟云澈认错。

屋内,孟云澈和白迎珠逗弄着霖儿,欢声笑语,一片祥和。

亲如一家三口。

苏卿蓉脚步滞愣,眼眸刺痛。

明明前世十年,她见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却依旧难逃痛苦。

苏卿蓉强压情绪走进门。

孟云澈挑眉看她。

苏卿蓉将银耳羹奉上,乖顺恭谨:“侯爷,昨日是妾身一时失言,还望侯爷息怒。”

孟云澈淡淡看了一眼:“下不为例。”

苏卿蓉垂首:“是。”

白迎珠在一旁兀自逗弄着霖儿,对她视而不见。

这时才突然看见她一般,忙开口:“夫人何时来的?瞧我,光顾着小世子了,夫人莫怪。”

“侯爷,那奴婢就不打扰您和夫人,先带小世子下去做功课了。”

白迎珠说着抱起霖儿要走,可孟云澈却叫住了她。

“你不必走,派人将霖儿的功课带来,我也好看看霖儿的进步如何。”

闻言,苏卿蓉一时怔住。

白迎珠不用走,那该走的人……是谁?

心被揪起般疼。

苏卿蓉自觉的低头:“侯爷,妾身告退。”

离开屋子往外走时,她隐约还能听见孟云澈对白迎珠说:“这银耳羹赏你了。”

脚步滞愣,有什么重重坠在苏卿蓉的心口,激起一阵涩苦。

……

苏卿蓉低头认错之后,侯府又恢复了往常的喜乐祥和。

连苏卿蓉也和前世一般,得到了老夫人的重用,将采买之类的‘要事’都给了她来做。

这日,苏卿蓉从布庄出来,正要上马车时,旁边传来一声痛诉——

“大家伙儿快来瞧瞧!这位公子撞伤了我老太婆就要跑啊!”

苏卿蓉看了一眼。

只见那边老妇人一脸青紫,坐地拍腿。

而被拉扯住的男子剑眉星目,生得俊朗皮相,一身玄衣难掩贵气。

他眉头冷蹙,显然是第一次碰见这事。

犹豫片刻。

苏卿蓉走了过去,蹲身伸手擦去那妇人脸上的青紫痕迹,轻声道:“老婆婆,五年了,你怎的也不改进些,用点逼真些的颜料?”

此话一出,周遭众人当即哄笑起来。

见状,老妇人不得不匆忙逃走。

一旁的男子目光落在苏卿蓉不沾脂粉却出尘绝艳的脸上,眼底微亮。

但随即便注意到她已为人妇的发髻,他眸色轻眯,略有几分惋惜。

见苏卿蓉转身要走。

男子的身体比脑子先一步跟了上去。

“这位娘子,今日真是多谢!不知娘子如何称呼?”

脚步陡然一顿。

苏卿蓉转头看着跟上来的男人,神色略有复杂。

良久,她退了两步,低声朝对方欠身行礼——

“陛下,臣妇乃是永安侯孟云澈的夫人。”

此话一出。

当朝皇帝谢明渊脸色微变。

他打量苏卿蓉,语气多了几分威严:“孟夫人……怎会认得朕?”

苏卿蓉不着痕迹又往后退了一步,越发恭谨:“前些年陛下继位大典,臣妇曾有幸见过圣颜,得以认出。”

实则,她是在前世参加宫宴时见过这九五之尊。

他确是位明君,只是……风流成性。

“原是如此,孟夫人倒是好记性。”谢明渊淡淡摇扇。

苏卿蓉虽低着头,却能感受到男人的视线。

她一时浑身不自在,勉强一笑,忙欠身告退。

回到侯府。

苏卿蓉迎面撞见孟云澈。

“侯爷。”苏卿蓉行过礼要走。

孟云澈却突然叫住了她:“你刚刚去哪儿了?”

“去布庄替母亲选布匹。”

“没见旁人?”孟云澈眼含打量。

苏卿蓉心头咯噔一下,下意识回头看刚刚跟自己出门的婢女。

婢女急忙低下头。

苏卿蓉登时明了,心中仿若被针刺了一下。

孟云澈就这么防备她,随时随地都要监视她。

苏卿蓉冷声回:“途中好心替一名被诓骗的公子解了围,他向妾身表达感谢,聊了几句便回来了。”

她下意识没将谢明渊的身份告诉他。

孟云澈闻言,却是冷声警告:“别忘了你是个已婚妇人,不要再跟外男有任何拉扯,丢我的脸。”

刺耳的话深深扎进心里,叫苏卿蓉脸色发白。

只能哑声道:“……是。”

孟云澈满意了些,又道:“过几日是上巳节,准备一下,全府去云音山。”

“是。”

三月三,上巳节,春和景明。

京中大大小小的官民皆在这日,要到水边举行祭祀,祓禊去灾。

云音山清月潭。

进行仪式时,本该是苏卿蓉抱着孩子受柳枝水。

然而苏卿蓉去抱霖儿时,他却紧抱白迎珠不撒手。

“我不要你抱!”

苏卿蓉还没说话,孟云澈就道:“罢了,就由迎珠抱着过来吧。”

白迎珠就这么代她受了这礼。

结束后,孟云澈碰巧遇上同僚,去一旁谈事。

苏卿蓉站在水边出神。

不多时,白迎珠就牵着霖儿走了过来,她停在苏卿蓉身边,轻笑:“夫人,今日可莫怪,谁让小世子只黏着我?可能是我和先夫人太像了吧”

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炫耀,苏卿蓉却是勾唇:“白迎珠,你也真是个可怜虫,就算处处学苏月婉的做派,侯爷可有多看你一眼。”

闻言,白迎珠脸色难看至极。

苏卿蓉说完转身就走,谁料大腿骤然一痛。

竟是霖儿扑上来朝她腿上咬了一口!

“不准你欺负迎珠姐姐!”

那愤怒的模样,跟前世他长大后下令将她关入柴房时,近乎一致!

苏卿蓉顿时心寒至极。

“小世子,您犯不着因奴婢失态啊!”白迎珠哭喊着上期,实际上根本没阻止霖儿对苏卿蓉的拳打脚踢。

混乱间,白迎珠眼底恶意一闪而过,借着拉开霖儿的动作,伸手就将苏卿蓉往潭水一推!

骤然失了重心。

苏卿蓉往潭面倒去,可在坠落的前一刻,她用力将白迎珠也拽了下来!

白迎珠神色一变,但猝不及防,还是被拉着掉入潭中。

冰冷的潭水灌入苏卿蓉的口鼻。

她挣扎挥动手。

岸边混乱起来,有人大喊着:“夫人和迎珠姑娘落水了!快来人!”

透过清澈的水面,苏卿蓉看见孟云澈径直跳下水,朝自己游来。

她心口猝然酸胀起来。

这时,却听见岸上霖儿哭着喊:“爹!救迎珠,我要迎珠姐姐!”

苏卿蓉呼吸一窒。

就见即将要游到自己面前的孟云澈转了身,游向了白迎珠。

心一瞬死寂。

苏卿蓉泪水悄无声息与潭水混为一体。

她无力闭上眼,身子往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