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从今日起,你要学做一个坏女子!」
闺房门倏地被推开,惊得刺绣的我扎破了手指。
我泪眼汪汪地瞧着闯入的我爹,语带哭腔地嗔怪:
「爹啊,你吓到女儿了」
要是平日里,我爹早过来哄我了。
可今***却呆坐在我面前,两眼发直地喊:
「娇娇啊,是爹对不住你啊!」
我见他神色不对,识趣地把眼泪憋了回去。
又自丫鬟鸢儿手里接过琵琶,轻声宽慰我爹道:
「爹啊,别不开心了,女儿弹奏新学的曲子给你听啊」
说完我就噼里啪啦地开弹。
可一曲弹完,我爹又坐不住了:
「娇娇啊,你爹是武将没什么文化,但是也听出来了!
「这是近日京中盛行的名曲《使臣檀儿戏西藩》呐!
「不是说这曲指法复杂,非名家弹不得吗,你怎么也会?」
我谦虚笑笑,只说是随便弹弹。
但其实我学琴多年已臻化境。
这世上还没我不会弹的曲子。
我爹忍不住又问:「你还会些什么?」
我掰着手指道:「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咯,刺绣也不错,女戒女训倒背如流。先生说我过目不忘悟性又高啊,京中的名门贵女都不如我」
我爹颤声打断:「那还有你不会的吗?」
我拿出帕子,捂住嘴轻咳两声:「女儿身子骨有些弱啊,刀枪剑戟都舞不得不过没关系,先生说我知书达理,我嫁给谁都造福他全家啊!」
我爹惊得一***瘫坐在我面前,***脸大喊:
「完啦,这下全完啦!」
我爹本是朝堂中赫赫有名的谢将军。
他一生戎马,战功累累。
这等顶天立地的糙汉子,却娶了我娘那般如水般柔软的人。
我爹爱惨了,所以常对我说:
「***是真正的名门淑女,若你有她一半贤淑,我便知足了。」
于是我自***苦学那些闺阁女子该学的。
我的发小都是持鞭纵***小将军,再不济也是百步穿杨的将门女。
只有我拉不开弓、纵不得马、一步三喘息。
我爹之前对我超满意:
「哈哈哈哈哈!我这是狼窝里养出了个金凤凰啊!」
他说我这样的才是「好女人」,以后绝对是要「旺夫」的。
但是今***却一反常态,愁眉苦脸地说一切都完了。
在我的百般询问下,他才说出***。
原来今日上朝,圣上为我和裴相之子裴琢赐了婚。
我爹抱头痛哭:
「世人都知道我和裴相不和的嘛!
「圣上玩这一手,美其名曰什么将相和啊,其实害惨我了。
「娇娇你这么好,嫁给他家那个纨绔,简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我也不由呼吸急促。
我们文二代和武二代向来各玩各的,我根本不了解这个裴琢。
我爹说他是个纨绔,那肯定就是啊!
我心中巨骇,忙问道:「爹啊,那女儿要怎么办啊?」
我爹冷静下来,一抹脸,一咬牙,站了起来:
「娇娇,从今日起,你要学做一个坏女子!
「你要嚣张跋扈、蛮不讲理、肆意妄为!
「咱们先下手为强,害他全家!」
一年后,我与裴琢大婚宴请了文武百官。
上轿前,我爹将长鞭塞进我手里:
「娇娇啊,这一年你已学有所成,千万不要露馅啊!」
我呜咽一声,用嫁衣遮住这一年来练鞭留下的鞭痕。
却又忍不住惶恐:「爹啊,我害怕怎么办啊?」
我爹也鼻子一酸,声音哽咽地举起拳头来:「娇娇别怕!他们若是敢欺负你,爹就上门发飙,正好我看裴相那老匹夫不爽很久了。」
鸢儿扶我上了轿。
在爹***泪光中,我乘轿离开了这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花轿很快到了裴相府邸前。
按照规矩,新郎官要先对着花轿连射三箭驱邪,射完了我才能下轿。
花轿外喜婆喊道:「请新郎官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