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
沈稚的脸贴在浴室的镜子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妆容被擦花,一双眼睛里因为疼痛,而***层薄薄的水雾。
孟亦白掐着她的大腿,一双晦暗的眼眸紧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阴沉的能够滴下墨。
“孟先生……”沈稚疼得呼吸都停了,开口唤他求饶。
“喊错了。”孟亦白眼神沉下去,“该喊什么,大声点。”
“亦白……亦白!”
她克制不住,眼角蓄着泪,终于放声大叫了出来。
结束后。
沈稚恍了好一阵神,才缓慢的从洗手台翻身爬起来,手往下拉了拉裙子,遮盖住大腿上淤青发红的部分,再动作笨拙地将衣服扣子一颗颗扣好。
剧烈运动过后的小腹坠得她疼,一阵阵的,双腿站不直,一个劲儿的打颤。
她垂下眼,看着被撇在地上沾了水的套子,脸色忍不住又白了白。
男人就站在她半米之外的位置,着装整齐,一尘不染。
他刚顺势在洗手台洗了手,现在正在用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将手指一根根擦干。
他的神色上没有半分刚才被***染指的晦暗,只剩下冷淡:“钱晚点会到你账上。”
几个月前,孟亦白和妻子受邀,出席A大举办的毕业汇演音乐会。
在汇演上,二人不约而同地一起看中了拉小提琴的她。
妻子周澜看中了她做他们儿子的乐理老师。
他则看中了她做他的***。
他给她钱,她给他睡。
沈稚抿了抿唇,苍白的小脸上有些紧张,她内心打着鼓:“这次……可以多给一点吗?”
外婆的腿已经疼了好几个月,进口的人造膝骨只剩下一副,医生说如果再不缴费,就会被别人订走了。
而新一批的人造材料,要等半年后,她实在不想让外婆再多受半年的苦。
孟亦白轻皱了皱眉,过了几秒后才回答:“要多少?”
沈稚想了想,颤颤巍巍的伸出三根手指,又怕他会拒绝,所以快速低垂下脸。
“遇到困难了?”
“……没。”
沈稚有点窘迫,她第一次做这种事,自尊心让她格外的难为情,“就是想买个东西,还差一点。”
她不想跟孟亦白提外婆的事。
沈稚垂眸等待审判,视线恰好落在孟亦白的窃听上,结果他的窃听骤然亮起,沈稚无意间瞥到了上面的备注,赶紧慌乱地撇开视线。
孟亦白垂眼扫了下屏幕,眉宇划过不耐,直接接听:“林枫会所?今晚没空。”
沈稚全程低着头,想最小化自己的存在感。
等孟亦白挂了电话,她才敢抬起头,“如果不可以的话,就算……”
“知道了。”孟亦白的应答没什么情绪,似乎只是一句通知,“明天记得去给寒寒输血。”
沈稚愣怔一秒,接着小声回答:“嗯,我记得的。”
——
一开始被孟亦白找到,说要做他儿子的乐理老师时,沈稚是欣喜的,后来她才知道,孟亦白在乎的从来不是自己的教学能力。
沈稚之前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免费体检,结果出来那天,恰好是孟亦白找到她的那天。
孟亦白的儿子寒寒有凝血功能障碍,需要长期固定输血,以此来维持身体各项技能。
她的各项指标恰好匹配。
她收到血液长期捐献同意书,和那张高级套房的房卡的时候,很想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把房卡甩到男人的脸上,然后拔腿离开。
但她知道她不能。
孟亦白与其说是协商,不如说是通知,她答不答应最后都会成为移动血库。
她没钱没背景,在学校还得罪了人。
再多得罪一个孟亦白,她不敢想自己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从酒店里出来时,沈稚觉得自己身上黏糊难受,她不敢在孟亦白的酒店里洗澡,一个人回到宿舍里,将衣服全部换掉,又洗了个澡。
等出来时,钱已经到账了。
沈稚抿一抿唇,沉重的心情稍微缓和一些,她立刻给医院打电话,说钱已经凑够了,她现在就过去缴费。
等赶到医院时,医生却很委婉的说,最后一副人造膝骨已经被人使用了,患者刚进了手术室。
“不是说好最后一副是留给我外婆的吗?”沈稚攥着手心,声音是毫无震慑力的颤抖,气息也不稳,“你们怎么说话不算数?”
医生无奈的摊手,“今天正好来了一位vip病人,也需要这副人造膝骨。”
看着沈稚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医生只能安慰:“再等等,等几个月新一批的材料就到了,到时候你再给你外婆做手术,也是来得及的。”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的。”沈稚焦急的摇头,她一想到外婆过去的几个月里,每天晚上疼得睡不着觉,哎呦哎呦的直叫唤,她就忍不住掉眼泪。
医生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客气的把她从诊室里请了出去。
沈稚站在外婆的病房门前,手撑在墙壁上逐渐攥成拳头,又缓缓滑落。
她甚至不敢推门进去。
明明都答应了外婆的。
沈稚去摸口袋里的窃听,点亮了窃听屏幕。
通讯录里一直有孟亦白的***, 但她没有打过,都是他打电话通知她酒店和房间。
沈稚的手指紧捏着窃听。
最终,她还是选择拨出了那个号码,想求助孟亦白试试。
孟亦白的公司是一家专供医疗器械研发与制造的企业,各方面已经是国内顶尖的水平。
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