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我踏上喜轿的那刻，都还记着夫人欢喜的脸
轿子颠簸得很，我无意识捏住嫁衣，很快又松开
说实话，庶女出嫁，排场还这样大的，我许是头一个但是毕竟，替嫁，用了嫡姐徐净姝的名号
路很长，长得我心头对成婚的向往，好像都散了点儿
我望着遮住视线的红缎，心头有种说不明的情绪
像喜悦，又像感伤
到了王府，媒人便唤我，要扶我下轿
我下了轿子，又被引着待吉时，行礼成婚
总归我坐在新房里时，只觉着繁琐得很，便入了洞房也无法歇着
却也只得端坐，待着新郎挑盖头
良久，鼻息间扑过来丝丝缕缕的酒气，清淡，又莫名引人
自己挑了盖头吧
视线被遮挡时，耳里的音色倒清晰许多
印象里那声音温和，沾了点清冷
我挑了盖头，他已落座，眼里没甚焦距
他瞎，我很清楚
小心翼翼地拆下头饰，我张嘴欲问他何时洞房，他却快我一步
睡吧
然后，走了
我倒清闲，却也念他即便看不见，还坚持随我一同走了礼仪虽说最后一步没做到位
翌日里，我趁太阳欲要醒来时便拾掇完了
将要用膳时，却听着侧房一阵吵嚷
我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起身
侧房里狼藉一片，将将落脚
我小步过去，尽量把脚步声放得很低
他却仍是听着了
王府无甚长辈，不必请安
顿了半晌，又补上一句
当自己家便好
我抿唇，弯腰拾起地上的几件玉饰
夫君为何发这样大的脾气瞧这玉，沾了灰了
他不言，我心头也明白，我这夫人同他本便不熟，他待我态虞温和些不过是心觉亏欠
可君王之言不可违，他分明也是被迫
我把侧房收拾好，他轻轻蹙眉，许也有些不悦
妾身知道乱动人东西不好
但嫁便嫁了，侧房又无人收拾妾身理应做些分内事
杵着的下人低了低首，我便挥手叫他退下
他终也未言，只落座
我也不客气，见他落了座，便随着坐了
一转眼，却瞧见桌上摆了一盘梨子糕
还未有人动过
我看他一眼，伸手拿了块儿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见他偏了偏头
厨房里东西很全，想吃糕点差人去拿便好
我哈了声，只得把梨子糕递给他
夫君气时便吃些糕点
嘴里头有甜味儿了，心里便也甜了
他欲拒绝，未想我直接塞了他手里，后便告他离了
我不晓得他到底吃了没，毕竟离了侧房之后，我便跑去厨房拿梨子糕去了
其实，沈长清这样好，是我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