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队长说了情况。
那边安排队伍沿着水流的方向寻找黑熊,并将它驱赶进核心区。
林区外围没有了大型动物的威胁,警戒也终于解除。
恰逢周末,大家终于可以放松。
一觉睡到早上七点,院里都没人了。
除了自己寝室的王俊生,大家都不在了。
车子开走一辆,一辆停在院子里。
去厨房看,留了粥与馒头。
还有一张字条。
猜测江榆和赵刚没闲着,又去赶山采药了。
吃饭时,王俊生也下来了。
“人呢?”
“都不在。
就咱俩。”
“哦。”
王俊生大脑缓缓开机,“娟姐说过他们还要去采购进山的物资。
应该是进城去了。”
核心区的问题未查明,林子深处的动物还会跑到外围来。
所以森林外围的事情解决了,他们也要再次进去查看。
“你什么安排?”
王俊生问。
徐林嗦一口粥,“队长留了字条,要我们帮忙喂猪、喂羊。”
而老白与布丹,进了一趟局子,被教育一通,又被带走蹲7天。
要下个礼拜放出来。
他们的猪与羊的喂养问题就落在他们这两个小年轻身上。
王俊生皱眉,“我和我姐都约好了一块去玩。
本来还想带着你去呢。”
“没事。
你去吧。
猪与羊,我一个人喂就行。
你姐难得来一趟。”
王俊生跑去盛粥,“你送我去镇上,我打车去城里。
今天就不回来了。
明天你再去接我。”
“可以。”
“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徐林笑笑,“你帮我在药店多买点湿疹的药膏就行。
要质量好的。”
他脚踝和肚脐眼一圈上长满了湿疹,痒得厉害。
这两处地方都是多扎一圈布料的地方。
用袜子包裤子,脚踝处多一层布料。
裤子再扎衣服,裤腰带的地方就长了一圈的湿疹。
林子里湿气大,这两处地方“又闷又热”,就悟出了湿疹。
还没办法处理。
不扎,草爬子钻进去。
扎了,又热又痒。
镇上买的药膏只管一会。
江榆倒是有药,但要水煎、内服。
徐林没有这个功夫去水煎,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只能找药膏用着。
“你提醒我了。
是得备一些。”
王俊生喝两碗粥垫垫肚子,便跟着徐林坐车去镇上。
路上看到一些人在山林中穿梭。
警戒解除后,赶山的人又重新回到山里,山里的人流迎来了一波高峰期。
赶山的时间基本是固定在晚春与夏季。
靠着赶山吃饭,备一年的口粮的人根本等不起一个礼拜的封山。
王俊生给出400元的高价,要人骑摩托车送他去城里。
徐林先去就近的布丹家里去喂羊。
布丹的小孩已经自己赶羊上山了。
他只需要去老白家里,给老白的猪喂饲料就行。
老白是个老鳏夫。
子女都在省城打工,过年才回来。
他自己一个人养猪、卖猪,日子过得简单。
徐林看着屋里的卧室只有炕和一台老旧的电视机,电视机还是靠“卫星锅”收电视信号。
这种“卫星锅”收电视台信号不需要给钱,就是频道少,除了中央台和当地地方台,很少有别的频道。
但偶尔会接收到不知道哪里的频道,有时候外国频道也能看。
便宜,好用,所以依旧是乡下人的选择。
徐林喂着猪,打量着院内的一切:土砖围成的院子,院子里没有水泥,全是土,还有猪拉的屎。
除了一块杀猪的案板和梯子、绳子,简陋的陈设与他自己住的差不多。
“小老弟,”一个响亮的声音从后方说起,看见黄绿色的猪尿、猪屎、猪饲料混合水也没有犹豫,一脚跨过去,张开手臂,“可算找着你了。”
“你队长说你可能来喂猪了,我还不信。
怎么能让我们老弟来喂猪呢?”
一只手直接搭徐林肩膀上。
来人过于热情,徐林生理性不适。
“你忘记我了,我是老石啊,卖人参那个。”
石老板自我介绍。
徐林伸出自己双手,沾满了饲料,尬笑,“我这就不和你握手。”
“啧。
怎么让你这么做这活?
快洗洗。”
石老板拉着徐林的手去手龙头下洗手,一点不介意徐林的脏手。
徐林费力抽出自己双手,缩着身子几乎是躲闪,“不用了,不用了。”
躲闪着石老板的靠近,自己去洗手。
开者不善啊。
徐林洗完手,放缓呼吸恢复自己的情绪,“你找我什么事?”
一般有事找队长啊。
他那人好说话。
“瞧你不是,我没事不能来找我小老弟。”
石老板一点不认生,笑着说。
徐林板着脸,直直盯着他,并不接话。
石老板洗个手,笑嘻嘻说道,“是有个事,麻烦你一下。
你看,咱出去说啊?”
徐林看一眼院子,“你等我一下。”
他拿水管冲洗地面。
但地面不是水泥的,泥土下渗性很强,并没有起到冲洗的作用,反而将屎尿“激荡”得到处都是。
“哎呀。”
石老板挡手,“不是这么干的。”
快速关上水。
拿起院子里的铲子,铲院子里的猪粪,找到犄角旮旯里秽物,堆在一处。
“这些猪粪都放在一处做堆肥,有专门的人收这些,可以卖给种地的有钱人。
现在城里很流行种地的,有个院子就恨不得种点东西,但不愿意自己整肥料,都是大几十上百块买这些玩意。”
石老板撸起袖子直接将院子收拾干净。
徐林反而没帮上什么忙。
看着对方一通忙活之后,徐林直接挑眉:“你说吧,是什么事?
***、盗猎违法的事***不来。
人情世故这一套我也学不会。
咱明着说,别浪费大家时间。”
哪有好人家平白无故帮你干活的?
吃你一点,端走你锅的,时有发生。
“敞快人。”
石老板洗干净身上,直接说,“不是违法犯事,但确实有点人情世故。
我之前卖参搞直播这个事你知道吧。”
知道。
但和他有什么关系?
石老板:“直播卖参这个事,是有时间***的。
能卖参,就这几个月。
我是一天时间都耽搁不起。
但偏偏我一卖货,就出事。
一卖货,就出事,只能来找你。”
“找我?
我能干嘛?”
他就是一护林员,权限还没有队长大。
队长还能和总部联系,要全部监控的权限,能打电话和林子里的人沟通。
“小老弟,你就别骗我了。
我都知道了。”
石老板小声说,“你是小祭司嘛。”
“什么小祭司?”
“就是祭司的代言人,祭司的徒弟或者预备役祭司。
我也说不清。
反正你懂得。”
石老板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
“啊?”
“哎呀,小老弟。
你还和我装糊涂。
就是那位野祭司嘛。
你不是和她关系匪浅?”
石老板挑明。
徐林了然。
之前有人在“八卦群”里说他能做祭司的活,这人是真信了。
徐林笑了,“你不是也能找到野祭司?
上次不是你请她帮你解决的嘛?”
“没有。
我哪里请得动她?”
石老板叹气,“是我家阿婆,也就是我家的祭司(家祭司)说我惹祸。
想救人必须请那位野祭司。”
“是她联系的人。
但是那位野祭司也只是跟我转一圈,跟我说三天之内必有结果。”
“然后……哎,你也看到啦,我的人被判刑。
虽然是缓刑,不用真得蹲监狱,但也够可怕啦。
不能到处走。
想南下打工的人把事怪在我头上,找人给我套麻袋啊!
还好我身边一直有人。”
“但也挡不住没人给我办事。
都怕惹上官司。”
“可我一直遵纪守法,没做缺德事。
那些参都是好参,吃了延年益寿的啊。”
“我已经和人签了对赌协议了。
只要卖了这些货,他们就愿意给我投资20亿。
我做不到,我全部身家性命都得赔进去,还要被人抓去缅甸啊。”
石老师说话声情并茂,比相声小品还有感染力。
脸上说哭就哭,声音也是哭腔。
但又能转眼恢复情绪,认真和你说,“兄弟,我是真难啊,这事只有你能帮我。
你放心,不白帮!”
徐林第一次见“喜怒哀乐形于色”如此生动。
想要什么脸色,什么脸色。
徐林没有被对方的“表演”所打动,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可我听说,你……”他挑眉,盯着石老板,一字一句,“坑蒙拐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