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梨这下连行李都懒得收拾了。
情绪几乎是在暴走的边缘。
南梨呼吸都有些不顺畅，索性转身离开。
霍西妄眼里喷火，低头怒不可遏的瞪冯书书。
“西妄，怎么办？”
冯书书无助的哭诉，她膝盖通红发青，瞥见霍西妄气得发狂的样子，她脑海里思绪翻飞。
“我肚子......我肚子好痛......”
冯书书突然仰躺在地上，霍西妄吓了一跳。
顾不得生气，霍西妄连忙把冯书书抱起来，二话不说往安城最好的医院赶。
南梨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逛，她不愿意打扰沈棠和许随。
想了半天，南梨突然有了主意。
长乐路的尽头有一家藏在深处的彩陶馆。
南梨有一整个柜子放的都是这种小玩意儿。
彩陶馆的老先生一看到南梨就快步迎上来。
“这次想订什么？”
南梨也不耽搁，直接拿出从许随那儿要来的照片递给老先生。
“订他。”
南梨看着老先生把照片拷下，这才笑眯眯的说。
“比较急，我加钱，您尽快做好就行。”
南梨和老先生不是第一次交易，她不想占便宜，老先生也不推辞。
“我周一来取，时间赶得及吗？”
老先生连声应好。
南梨又挑了几个适合老人的物件儿，让老先生和订的小陶人一起打包。
解决了一个难题，南梨心情大好。
不过上次回南家，南梨把非常重要的东西落在了家里。
是爸爸送给她的***礼物，一枚金桂式样的胸针。
南梨喜欢桂花，这枚胸针对她来说很重要。
毛毛细雨伴着幽幽花香，南梨长舒一口气，拧眉走进房间。
“你怎么回来了？”
南母神情讶异，似乎是没想到南梨会突然过来。
“和霍西妄吵架了？”
南母的表情很严肃，她蹙眉瞪着南梨，眼里的不悦几乎要溢出来。
“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意气用事的吗？”
南母抱怨。
房间里的南月听到动静也忍不住钻出来，靠着门框安安静静的看。
“妈，别说了。”
南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不说？我不说你能听吗？”
南母扔下手里的东西，指着南月痛哭流涕。
“***妹的病，***爸留下的南氏，我一个人心力交瘁，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南母哭得没有力气，她扶着沙发缓缓坐下。
南梨垂眸，目光落在了一片狼藉的地上。
她压下心底的起伏，清冷平静的声音里带了一分无奈与苦涩。
“妈，我还不够懂事吗？”
南梨用力的攥了攥手，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又酸涩又难受。
“霍西妄***，我忍了。南月的病，她不清楚，你难道也不清楚吗？”
南梨轻轻抚摸手腕上遮住的伤疤。
“我所经历的，我所忍受的，在您看来都是意气用事吗？”
亲手撕开血淋淋的伤口，南梨指着自己腿上的纱布，苦涩像是窗外厚重的乌云笼罩每一个角落。
“您知道我受伤了吗？”
南梨浅浅一笑，眼里却弥漫着悲凉。
“您不在乎。您一点也不关心。您担心的只有南月和南氏。”
南母胸膛急速起伏，她气得脸色涨红，忍不住拔高了嗓音。
“南梨，我是***妈！”
又来了。
每次都是这样。
南母根本就不是能讲通的人。
南梨心累，她正要离开，却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是南母声嘶力竭的尖叫。
“——月儿！”
南母着急忙慌把扑倒在地的南月扶起来，目眦尽裂大声喊道。
“叫医生啊！快叫医生！”
*
滴滴滴的声音直冲耳朵，楼道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呛人。
病床上的南月脸色蜡黄面容憔悴。守在床边的南母双目无光，眼里还带着***。
“都怪你。”
南母突然把矛头指向南梨。
“月儿她本来就在家养病，你发脾气也要看场合，我说你几句就吵得天翻地覆。要是月儿有事，你让我怎么办！”
南母呜呜咽咽的哭，南梨撕下胳膊上的胶带扔进垃圾桶，渗血的酒精棉也被丢进去。
她脸色苍白，越听南母的话越头晕眼花。
“她需要休息，我先走了。”
南母扭头，心疼的替南月把头发一缕一缕打理得整整齐齐。
南梨头晕目眩脚步蹒跚，她扶着墙缓了一会儿，这才一步一步往下挪。
实在是撑不住，南梨忍着强烈的眩晕联系了沈棠。
“棠棠，对不起啊，我不想打扰你和许随的。”
电话那头沈棠听见南梨的声音有气无力，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
“你在哪儿？”
南梨看了看头顶的提示牌。
“曙光医院，三楼。”
沈棠意识到南梨可能是出事了，她不敢耽搁时间。
南梨眼前模模糊糊，忽然眼前一黑双膝一软，眼看着要砸到地上的一刹那，猛的被一只手拽住。
“你怎么在这儿？”
熟悉的声音落在耳畔，南梨柔软的声音轻颤，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她用尽全身力气挥手甩开，声音低弱发抖。
“跟你没关系。”
冷不丁被推开的霍西妄脸色一变。
“南梨姐姐，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冯书书挽上霍西妄的胳膊，假惺惺的问。
她没想过能在医院遇上南梨，只是刚才南梨差点儿摔倒，霍西妄竟下意识去扶。
冯书书心里隐隐不高兴，却并不敢当着霍西妄的面发作，她只能有意无意的向南梨宣示***。
“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识好歹。”
霍西妄恶语相向，显然是因为南梨想也不想把他推开而愤怒。
南梨实在是没力气，她只想找个地方安静的待一会儿。
“你们两个现在就走，招标的事，我会去求情。”
选择了最能规避麻烦的方法，南梨的目光失去了平日的锐利，轻飘飘的像是被风吹落的花瓣。
“谢谢南梨姐姐。”
生怕南梨反悔，冯书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南梨会突然改变主意，她拉着霍西妄转身就走。
霍西妄百思不得其解。
南梨耳朵清静了点，她挨着墙缓缓坐下。
还好周围都是跑来跑去的病人家属，没有人在意独自坐着的南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