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清晨八点的时候。
列车到了宁海市。
詹白和谷爷爷小竹在车站口分别。
“白姐姐到时候来找我玩儿!”
虽然和小竹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小竹很喜欢詹白。
他依依不舍地看着詹白。
詹白心头一软,点头答应:“好。”
谷爷爷朝着詹白挥了挥手。
看着詹白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小竹瘪了瘪嘴。
年纪太小,尚且还没有学会分别的小竹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谷爷爷摸了摸小竹的头,笑得意味深长:“别伤心!说不定很快你就能见到你的白姐姐喽!”
小竹惊讶地抬头:“真的吗?”
谷爷爷点了点头,牵着小竹:“我们走吧。”
……
炎热的气流在詹白踏出有空调的站台时,瞬间将她裹挟。
她呼了一口气:“没想到宁海市这么热!比G市还要热!”
因为詹白有很多的东西需要置办,她提前一天来到了学校,在学校门口不远处订了一晚上的酒店。
酒店不贵,一百块钱一晚上。
楼梯狭窄,没有电梯。
詹白自己将行李扛了上去。
她的身后,一个瘦瘦的女孩提着比她身体还重的行李,脸涨得通红,艰难地往上爬。
詹白将自己的行李放在玻璃门的边上,三两步走到女孩的身边:“我帮你吧!”
女孩儿有些慌,连忙摆了摆手:“不……不用了!”
詹白朝着女孩儿笑了笑,轻松地将女孩儿的行李箱搬到了楼上。
女孩儿跟在詹白的身后,“你……你力气好大啊!”
“你也是宁海师范大学的学生吗?”
女孩儿拘谨地问。
“嗯。”
詹白点头,“我叫詹白,是历史专业的。”
“我叫宋澜,是文学专业的。”
宋澜抿唇笑了笑。
她身高差不多一米六的样子,乌黑油亮的头发扎成一个朴素的马尾,架着圆框透视。
詹白和宋澜订的同一个酒店,两人都没有家长陪同。
一来一去,两人渐渐熟悉起来。
并相约一起去购置东西。
像棉被这些东西,学校没有卖,必须去专门的棉花店。
宋澜看着仿佛要将地面烫出洞的阳光,愁容满面:“这儿怎么这么热啊?”
宋澜看着文文弱弱,实际上是来自东北地区地道的L省人。
习惯了飘雪的冬天,宁海市的太阳让她大开眼界。
“詹白,你好白啊!”
“怪不得人家说你们S省的姑娘都是水做的!”
撑着遮阳伞,宋澜挽着詹白的胳膊,慢慢地在街上闲逛,寻找着棉花店。
熟悉了以后,宋澜才暴露出话痨和选择性社牛的本质。
何谓选择性社牛?
在自己选择的人面前是社交***症患者。
她伸出胳膊,发现和詹白比起来,自己就跟非洲来的人一样。
宋澜羡慕不已。
詹白则是找准时机日行善事。
“牛!”
半天后。
宋澜朝着詹白伸出大拇指。
她在这样的阳光之下都无法多待片刻,詹白竟然还有勇气从遮阳伞下出去帮助别人。
“你不累啊?”
詹白重新回到了遮阳伞下。
宋澜赶紧递给她一张纸,“擦擦汗!”
詹白朝着她笑了笑:“谢谢。”
宋澜有些稀奇地凑近詹白,鼻尖在詹白的手臂上嗅了嗅。
“干……干嘛?”
詹白有些茫然地后退,宋澜的动作好……好***。
宋澜一脸惊奇:“体香什么的,我从来只在小说里看到过,没想到让我逮着活人了!”
詹白明明是流着汗,但空气中清新的栀子花香却越来越明显。
特别是宋澜还故意和詹白挨得很近。
随意找了一家饭店,詹白和宋澜躲进了空调房里。
“活过来了。”
宋澜将遮阳伞合上。
詹白找了一个位置。
店内的人不少,大部分是宁海师范大学的学生。
“白白,你怎么这么善良啊?”
点完餐后,宋澜撑着下巴看着詹白。
仅仅一个上午,宋澜对詹白的称呼由詹白进化为了白白。
詹白说:“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嘛,也没多麻烦。”
宋澜摇头感叹看着詹白:“怪不得我们那边的男生都想要一个南方的女朋友!”
“说话又温柔,人又善良,皮肤还白,谁不喜欢啊?”
宋澜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詹白看。
詹白:“……”
她的耳尖微红。
从来没有被这么直白且明媚的表白过。
“你……你也很好。”
詹白低头盯着菜单说道。
宋澜的目光落在詹白泛红的耳垂上,她强行憋笑,眼神满是控制不住的心动:“救命啊!你……你怎么……怎么这样啊!”
她恨自己不是个男人!
棉花店还是被詹白和宋澜找到了。
她们俩没见过世面的,聚精会神地看着人家弹棉花,眼睛都不眨一下。
“噗嗤!”
“都看入迷了。”
弹棉花的叔叔见她们俩的样子,忍不住边笑边忙活。
“陈叔,我来了。”
一个身影踏入了店铺内。
詹白和宋澜都转头看向来人。
一双明亮的眼睛撞入了詹白的眸子。
眼睛明亮而圆润,里面仿佛有柔光荡漾。
笑起来露出的牙齿洁白而整齐,黑色的碎发微微挡住他光洁的额头。
阳光也格外偏心,在他身上洒下******的金辉。
少年很快移开目光:“陈叔,你有客人啊?”
正在给詹白和宋澜弹棉絮的陈叔笑着打趣:“是啊!这两个小朋友没见过嘛!”
詹白和宋澜跟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原地。
“欸!你们宿舍的棉絮我给你们放在后面了!”
陈叔对少年说道。
“谢谢陈叔。”
少年笑容灿烂。
陈叔略带着亲切地数落:“你们宿舍这群小子!淘气的很!再把棉絮弄坏了,我可不修了啊!”
少年点头:“陈叔放心,没有下一次了!”
陈叔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少年去把东西拿走。
等少年的身影走远,宋澜才开口:“好帅啊!”
她脸颊带着红晕,有些激动。
詹白点点头。
她觉得其实还好。
相较于外貌,她更看重品行。
就像是肖野,长着一张天使一样精致的脸,但行为作风截然相反。
“哈哈哈!丫头犯花痴了!那是你们的学长白乘!说不定会有机会哦!”
陈叔常年和学生打交道,心态年轻又前卫,朝着宋澜眨眨眼睛:
“悄悄告诉你,你们白乘学长还没谈过恋爱哦!”
宋澜微红脸颊,瘪了瘪嘴:“大叔,你别胡说啊!我只是单纯地欣赏颜值!”
谁看到了帅哥不得脸红啊?
宋澜瞟向身边的詹白。
见詹白面色如常,宋澜微微失语,好吧!她老婆詹白不会。
陈叔笑着没说话,手上动作麻利。
没等多久,大叔就把棉絮交给了詹白和宋澜。
宋澜看着这大花袋子,有些羞耻:“大叔,没有别的袋子了嘛?”
詹白也有些抗拒上面印着大红牡丹的袋子,她充满希望地看向陈叔。
陈叔呵呵一笑:“没了。”
詹白和宋澜面面相觑,最终不得不扛着大红花袋子走上了街头。
“我们的回头率高吗?”
宋澜面无表情地问詹白。
詹白憋着笑:“挺高的。”
宋澜哀叹一声。
明天就是开学报名的时候了。
夜晚,詹白躺在床上,用足够的善意值兑换了祛痘。
瑕疵从詹白的脸上被剔去。
这张脸将会沐浴在善意的光辉之下,被女神***剔除任何一处不完美的地方。
第二天。
詹白将昨晚洗干净还没干的衣服收进行李箱,不得不换了一条灰色的连衣裙。
犹豫再三,詹白视死如归地拿起了大红花袋子。
她走出酒店的房门。
面前是同样提着袋子的宋澜。
詹白噗嗤笑出声。
宋澜脸上生无可恋的神情惹人发笑。
校门口停满了车,新生挤满了校门口。
保安分散着调节人流量。
志愿者守在门口。
白乘穿着红色的志愿者马甲。
他是学生会会长,当然得做好表率。
“啧啧!”
身边的副会长李师婧瘪嘴,视线从身边路过的一个又一个新生身上划过:
“真是地里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了!”
李师婧帅哥扫描仪一般的眼睛锁定在了刚进来的男生身上。
她把手上的小旗子扔到了白乘的手中,头也不回地朝着那个男生走去:“姐的爱情来了!”
白乘:“……”
“虽然副会长很不靠谱,但是眼光还是不错的!”
白乘身后的文宣部部长江洋感叹道。
李师婧看中的那个新生身高起码一米八五,脚踩一双看着就不便宜的球鞋,短裤短袖,手臂肌肉流畅,线条干净利落不油腻。
最重要的是那张脸,肤色是古铜色,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薄唇寸头。
“能驾驭住寸头的都是真帅哥!”
江洋摸了摸下巴,一脸断定:“李师婧肯定拿不下!”
话音落下,李师婧就回来了。
江洋:“……”
这***也太准了!
李师婧面无表情地重新站在白乘身边。
白乘压抑住笑,问:“怎么没给新同学带路?”
李师婧冷眼盯着白乘,“我刚上去准备散发我身为学姐知性优雅的魅力,他开口就问:‘主任,男寝5栋在哪儿?’。我长得有那么老吗?”
江洋脸憋得通红,最终忍不住爆发出大笑。
李师婧:“……”
白乘笑:“那看来他有点儿没眼力见儿。”
江洋不停拍着白乘的肩膀,爆笑道:“那是人家没眼力见儿嘛?人家是让她知难而退呢!”
白乘笑着没说话。
李师婧狠狠地剜了江洋一眼。
江洋指了指远处的一个身影,捂着肚子朝李师婧笑:“就你还知性优雅?看到没!那个学妹看起来才是知性优雅!”
李师婧和白乘都看向远处校门外的那个身影。
浅灰色的长裙衬得肌肤莹白如玉,腰间的抽绳和蓬松的下摆显得腰越发纤细,盈盈不堪一握。
一头黑色的长发盘成个松散的丸子头,碎发散落下来。
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露出雪白的后颈,突出的骨节如同冷玉雕刻而成的白竹。
黑色的大框透视遮住了半张脸,看不出具体的长相,但露出皮肤上毫无瑕疵。
“嘿嘿!就由我来给学妹搬行李吧!”
江洋迫不及待地挺身而出,朝着校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阻力,江洋回头。
李师婧死死地拽住他的衣服,露出狞笑:“我找不到男人,你也别想祸害学妹!”
江洋***:“……毒妇!”
李师婧看向白乘:“身为学生会长的你,难道要看着人家学妹一个人搬行李?”
白乘在江洋绝望的眼中,走近了校门口:
“同学,我是志愿者,我来帮你吧!”
詹白站在校门口,正等着上公共厕所去的宋澜,面前突然就落下一片阴影。
“不用的学长,我自己可以。”
詹白一眼认出了是昨天陈叔口中的白乘。
白乘这样的人,见过一次后很难忘记。
白乘看着詹白身边的一堆行李,重新确认:“你确定不需要帮忙?”
詹白的身边除了她的行李,还有拜托她看着的宋澜的行李。
詹白再三思索,露出了身后的两个大红花袋子:“学长帮我拿这个就好。”
白乘:“……”
好熟悉的包装。
突然有些后悔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