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周惟荣折扇一开,有些烦躁的摇着扇道:“沈连成现在是举人,还是青州解元,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见我父亲也不用再拜,哪里还如之前一样好拿捏。”
也怪他,连绮冲他说两句话,脑子便晕得不行,按理说两月前连绮及笈,他们的婚事就该定下。
但连绮说大哥在青州参加乡试,长兄如父,她自己做不了主,要等大哥回来。
周惟荣只得压下急躁的心。
可没想到沈连成一回来,就冷脸拒绝了他,他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乡试放榜,沈连成中举,还是第一名解元,让他一身手段使不出,差点没咬碎一口牙。
但好在长鹿县也没有人敢跟他抢人,只要他不点头,谁也别想娶连绮,兜兜转转,连绮还是只能嫁给他。
想到这,周惟荣心情好了点,折扇一合,长眉一挑,甩袖道:“走,本公子带你去青州城耍去,这长鹿县,除了连绮,什么都破得要死,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鬼地方多久。”
长鹿县很小,但对于交通不便的古代来说,从长鹿县走到沈家村也要小半个时辰。
一路上尘土飞扬,道路崎岖不平,秋日使得天地间都布满了衰败的颜色,枯枝落叶洒满山坡。
走到坡脚,一条曲折蜿蜒的河水拦在面前,流水潺潺,几块不大的石头按着步子的长度立在水中,供人行走,因为晚间涨水,石面已经有些被淹没了。
沈连成停下脚步,先脱了鞋拎在手上,然后才弯下腰,回头看向妹妹,“上来,我背你过去。”
天色渐暗,傍晚的风轻轻吹拂他们的发丝,沈连成立在水边,如暮霭下的青松,屹立不倒。
沈连绮接过大哥手里的盐袋子,趴到了他的背上。
大哥的背宽阔、结实,令她感到安心。
勾住她腿的手臂紧实有力,沈连绮环住大哥脖颈的手紧了紧,下巴抵在他肩头,问道:“大哥,路引的事,能解决吗?”
方才看到周公子,让她又想起了路引的事。
她想不明白,如何不经过周县令的手,拿到路引,无论怎么想,听上去都不太可能。
“你不用***心,路引的事我有办法,我一同窗现在在县衙办事,他能给我们弄出来,但需要等些日子,待周家发现,我们已经离开长鹿县了。”
沈连成这么说,她也只能相信。
两人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小妹扒在门框边,一看到沈连绮,就连忙把她拉到墙角,做贼心虚似地小声说,“姐,今天周公子又来找你了,还要给我钱,不过我没拿。”
“一贯钱呢!”小妹一脸可惜。
大哥的声音幽幽从她身后响起,却是对沈连绮说的,“盐。”
“哦,啊!”沈连绮连忙将手里的盐袋子递给他,小妹怂哒哒的躲到了姐姐身后。
但大哥没说什么,接过盐袋子后,和小弟一起拿着洗过的菜,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厨房就飘出了锅铲相碰的声音和让人流口水的菜香,虽然比不上长鹿县酒楼里的佳肴,但也别有一番味道。
沈连绮跟小妹将碗筷摆好,便眼巴巴地坐在桌边等着吃了。
沈家兄妹四人,向来都是大哥和小弟做饭,她和小妹等着吃就行了,家里虽穷,两个女孩子倒是过得很是快活,不像别人家一样又要干农活,又要洗衣做饭。
沈连绮也曾想过帮做点什么,但介于她做出来的饭菜实在太难吃,沈家兄妹几人都不愿意让她去折腾宝贵的粮食,她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