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年弹吉他,指尖带着粗粝的茧,擦过肌肤时带着刺刺的疼和痒。
我闭了闭眼,疲惫地拉开了他。
我是挺喜欢路彦的身体的,当初追他也主要是看上了他这副好皮相。
但是或许是刚结束了长途飞行,又或许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我现在只觉得疲惫,一点儿心情都没有。
路彦鲜少被我拒绝,一愣后面色微沉。
「怎么了?」
我低头,看到了地毯上黑色的一团。
那是一条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丝袜。
路彦很显然也看到了那条丝袜,他啧了一声,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客厅里陷入沉默的焦灼,他从烟盒抽出一支点上,薄荷爆珠被咬碎时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租的房子到期,没地儿住了我才收留了她一晚。」
「我们没什么。」
我看着路彦,交汇的视线被白烟隔开,我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可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个理由是多么蹩脚。
这不是路彦第一次劈腿,他大概是天生的浪荡子,当初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
那时候闺蜜要带我去看一个颇有名气的摇滚乐队演出,说主唱帅惨了,票很难弄到。
我对摇滚没什么兴趣,一直兴致缺缺。
直到路彦上场。
他低着头拨弄手里的吉他,额间黑发没打发胶,懒懒散散的发丝拂过白皙的额头,偶尔露出薄薄的粉色眼皮。
他是在场穿得最普通的一个,只是简单的黑 T 和牛仔裤,却瞬间就成了人群的焦点。
那张脸就是最昂贵的奢侈品。
他掀眼,迷离的灯光映进那双琥珀似的瞳孔里,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那是我第一次去看乐队演出,带我去的闺蜜和台下的姑娘们都叫疯了,尖叫声几乎要冲破屋顶。
视线扫过哄闹的人群,我们的目光刹那对视,很快他又移开。
那天晚上的歌唱得很好听,可我什么都没听清。
因为那一刻,万籁俱寂,我只听到自己轰鸣的心跳。
下了台,无数姑娘涌去后台去要联系方式,我也在其中。
母胎单身 23 年,那大概是我做得最勇敢的一件事儿了。
路彦来者不拒,当天去要微信的姑娘们一个个都扫了二维码,包括我。
一年后,各路追他的狂蜂浪蝶都败下阵来,只有我还在一直坚持。
不知道是出于同情或是感动还是什么,路彦默许了我和他的关系,我成了他女朋友,一直到现在。
可我知道,在一起这几年,路彦其实从来都没真正喜欢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