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一切,我迫不及待就想见到梁恪川。
深冬的风很烈,我连围巾手套都来不及戴,赶到梁恪川的家里,他不在,电话也关机。
蹲在他家门口辗转打了好几通电话,才知道他又去跟朋友喝酒了。
匆匆到了酒吧,穿过喧闹嘈杂的舞池,我终于来到梁恪川他们包厢门口。捏捏手里的信纸,我正要推开半掩的门,苏嫚嫚娇柔的声音传出来。
「女孩子嘛,谈恋爱的时候耍耍小脾气也正常,绯绯姐跟恪川哥你谈了这么久,难免被宠得忘了规矩,恪川哥怎么不好好哄哄女朋友呀?」
推门的手僵住,我听见梁恪川嗤笑一声。
「呵,女朋友?谁说过夏绯是我女朋友?不过是看着模样顺眼玩玩而已。一个没规矩又不识好歹的***罢了,爷早玩儿腻了。」
周围哄笑一片:「就是就是,我梁哥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像那种不懂事的玩意儿早该甩了。」
他们还在说着,我却什么都听不清了。梁恪川的背影烙在我的心上,燎起灼烧般的剧痛。
玩玩而已?***罢了?
我差点笑出声来,喉咙却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掐住,发不出一丝声音,几近窒息。
原来在他心里,我一直都是一个玩意儿,一个已经玩腻了的笑话。原来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还幻想着与他长长久久,共同白头。心脏仿佛被无数利刃穿透,直到被扎成筛子,留下数不清的伤口仍不罢休。
我真想冲进去问问,问问梁恪川我究竟算什么?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些日日夜夜究竟算什么?
可那扇半掩的门似有千斤重,我推不开,怎么也推不开。迟钝的泪水终于感受到主人彻骨的悲痛,梁恪川的背影模糊了,苏嫚嫚投来的得意的目光也模糊了。
我扶着酒吧墙壁踉踉跄跄往外跑,生怕被这触目惊心的***吞噬。一直跑到夜色之中,我大口大口喘息着,可胸中的憋闷毫无缓解,随着每一次呼吸抽痛。
表白心迹的信与那枚偷偷攒出来的戒指还捏在手里,向无边夜色诉说着我的愚蠢与荒唐。我把它们通通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就好像那个把玩笑当恋情的人不是我一样。
我没有注意到身后那抹身影,不知道被扔进垃圾桶里的痛楚又会经历怎样的命运。
下雪了,我麻木地向家的方向走。我不记得走了多久,半夜或者一整夜?脚是不是也冻得麻木了?我已经感知不到一切。
到小公寓前,看着空无一人的大门,我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也是一个雪天。半夜收工回家,猛地抬头,梁恪川就靠在大门前望着我。路灯把他眼睛映得亮亮的,像***碎了的星星。
当时的我像一只活泼小鸟似的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梁恪川搂紧我的腰,声音宠溺。
「小祖宗,我看你是想把你男人冻死在这荒郊野岭,好另谋高就是不是?」
我拂去他肩膀上的一层落雪,满是心疼。
「怎么不进楼道里等啊?」
梁恪川在我耳侧亲了亲。
「因为我想早点看到你,也想让你早点看到我。」
雪还在下,可是在风雪里等我的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