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元亦似是没想到房中还有人,眼中寒光一闪,欲要扼住柳徽音的喉咙,可他速度慢了些,手还未碰上她的颈部,一根簪子便抵在他的喉间。
“祁王,深夜来***,所为何事?”她抿唇一笑,又问:“可是为了账簿?”
箫元亦面上波澜不惊,可内心却是一骇。他打量了眼前人一眼,蒙着面,依稀能辨认是个少年,那双眼睛似是哭过,又红又肿,可眼眸中带着几分倔意,像极了一个人。
一个人永远也不会回来的人。
他的心脏仿佛被扯了一下,沉声开口:“你是谁?”
“我是谁与***无关。你只需要知道,我今天要杀了你。”柳徽音默了默,笑道:“你死在***,太子问责,你们谁也别想坐上储君之位。”
箫元亦当然不会认命,他是众多皇子中身手最强的一位,刹那间已经反手拧住她的胳膊,朝着她的胸口一拳砸下去。
可他的拳头还未落下,柳徽音身体一偏,躲了去,刹那间***跳而起,狠狠踹了他一脚。
两人愈打愈狠,闹出不小动静,引来夜巡的护卫。
柳徽音一惊,顾不得箫元亦,逃窗而出。多年来行走***,她练就一身极快的轻功,落水无痕,快如疾风。
她站在屋檐上,摸着方才从箫元亦身上扯落的玉佩,冷冷一笑,而后扔入花丛中。
无论那些侍卫有没有抓到箫元亦,这枚玉佩,多少会给他惹一些麻烦。待方闻领着几名护卫搜房时,她已经换好衣服,假装睡意朦胧地开了门。
“沈大夫,打扰了。”方闻面无表情道:“夜里进了贼,我们需要搜一搜房。”
柳徽音打着哈欠,点头算是同意。
他们搜了一圈,却是什么也没有。
方闻盯着床边那大药箱,觉得怪异,便沉着脸走到旁边,欲要打开,却听到柳徽音道:“方护卫,我最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药箱,里面什么都有,你若是碰了什么,出了什么事,可怪不了我。”
他瞥了一眼柳徽音,并未理会,粗暴地将箱子打开后,只见里面除了针灸和***外,放满了瓶瓶罐罐。方闻挨个检查,直到拿起一个朱红色的瓷瓶,手忽地像是大火灼伤般刺痛。
瓶子从手中滑落,“啪”地一下摔碎,粉末洒在他的身上,他浑身发热,感觉身体像是正在一点一点溃烂,愈发难受。
“沈大夫......”他转过身,艰难开口,“解药在哪里?”
柳徽音浅浅一笑,“没有解药。”看见方闻脸都黑了,半晌,她又道:“这不过是平日防贼的小把戏,不出三日,你就会恢复了。期间......可记得多换衣,多洗澡啊。”
“你!”
方闻疼痛难耐,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看到她药箱都是这些奇怪的东西,也无心搜查,便带着人撤了。
侍卫们在***搜查半夜,人没找到,倒是在花园里发现了箫元亦的玉佩,箫元煜病还未好,方闻生怕他怒火攻心影响病情,便什么也没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箫元煜的病情渐渐好转,不再像先前一样精神恍惚,总是嗜睡。只是他的药瘾还未除,时常心痒难耐,熬不住的时候疯疯癫癫,对着人又是抓又是打。
短短几日,柳徽音的身上已是抓痕。
偏殿的几个老大夫,本是想看这个年轻人的笑话,可翌日一早,便听说太子病情好转,顿时傻眼。本来商量着,要一起去找他取取经,没想到一连两日都不见人影。
某日深夜,天还下着小雪,窗外寒风呼啸,几个大夫正围在一起烤火聊天,说得起劲,忽听到门“吱呀”地一声,那位小神医站在门口,脸上满是风霜。他一言不发地进了门,而后拿出一个白玉瓶子,放在旁边的案几上。
“诸位若想活下去,就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