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生前人缘很好,吊唁时来了许多亲戚。
只是不少人来旁敲侧击地问我,家里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已经焦头烂额,却还是问怎么了。
顿时有三四个人围上来,问我:“你们家要是没什么事,程雪怎么到处借钱,借得还不少呢。”
来问我的几个人加起来,欠的钱都有小十万了。
程雪疯了吗?这个家她到底还要不要了?她要那么多钱到底是要去做什么?
就在这时,程雪给我打了个电话:“人呢?怎么不在家,我想吃面。”
我极力忍住自己的脾气:“你没有手吗?自己不会煮?”
程雪顿时炸了毛:“让你煮个面怎么了?发什么脾气?有毛病。”
“我问你,你借那么多钱干什么?刚才亲戚们都来找我说了,加起来都有小十万了,你都拿去干什么了?”
程雪不在乎地回答我:“用了呗,你一个月不是有一万多吗?够我们花了。”
一万多,一个月房贷就六千多,如果有积蓄,倒还不算什么。
那笔积蓄除了我们俩的钱,岳母为了支持我们买房,把自己的存款都给了我们。
现在呢?不去喝西北风就不错了。
“好了,别什么钱不钱的了,你现在在哪?快回来。”
我语气冰冷地回答:“在岳母的吊唁会上。”
程雪发起了大火:“你还有完没完?我现在就给我妈打电话,你给我等着,我让她看看她的好女婿!”
我等着她的结果,这通电话注定打不通。
果不其然,程雪再次给我打过来时,语气里再也没有了嚣张。
“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声音里带着颤抖。
“对。”
“我妈在哪!在哪!”
我告诉了她***,程雪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吊唁会上的人越来越多,程雪看到棺木,精神几乎崩溃。
“妈!你怎么了妈!告诉我,你没死对不对!”
她泪流满面,趴在棺木旁边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我冷眼看着,放在平常,程雪流一滴泪我都要心疼不已。
现在,我却什么安慰都没有说。
吊唁的人也时不时对着程雪叹息。
突然,程雪愤恨的目光转向了我,她冲上前来,捶打着我的手臂:“我妈化疗的钱都是你去交的,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是不是看到我也没了妈,你就高兴了!”
拳头如雨点般地落在我身上,她情绪激动,***的力道也比平常重了许多。
这个“也”字深深地刺痛了我,我硬生生地受着她的拳头,冷漠地开口:“我真的没有告诉你吗?是你自己不愿意回来,和你的情哥哥醉生梦死。”
氛围安静了一下。
程雪也愣了,好像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人们总是对八卦格外敏感,程雪的风评顿时变了。
“生这种女儿,不如生块叉烧。”
“老赵善良了一辈子,死了女儿都不回来,真是造孽。”
“这种祸害,娶进门了都家宅不宁。”
那人说完,看了我一眼,立马噤了声。
我却什么都没说,的确是家宅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