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我就给沈良洲留下一份离婚协议,要了他半副身家提前离场。
不玩了。
沈良洲被自己太太挂电话,有点蒙。
结婚年,他太太温柔和善,端庄大方在圈内都是出了名的。
就算对他那个刁蛮性任的女儿,也从未表现过一丝不耐。
直到下了停车场,打开车门那一刹,他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
「乔幽到底是你妹妹,你对原生家庭敌意这么大,让我怎么相信你能当好一个妈妈。」
系好安全带,他的手不自觉从眼镜镜托的缝隙中穿过,轻揉了下眉心。
其实也怪不了他。
毕竟在此之前,乔幽才红了眼说要辞职。
紧接着他又接了女儿的电话,控诉陆时宜克扣她零花钱,让她在同学面前丢了面子。
当然,他并非不信任陆时宜,只是被女儿哭得有些许烦燥。
车子启动,他的心蓦地一慌,陆时宜第一次发脾气到底还是让他有些不安。
抿唇将油门加快了一些,比平日早十分钟回别墅。
他们的卧室窗口有微弱的光线透出,沈良洲不自觉轻轻吁了口气,朝楼上走去。
却只看到,小小一方桌上,静静摆着一份离婚协议。
从我在公司看到乔幽,得知她已是沈良洲的秘书,到我收拾行李离开。
前后不超过三个小时。
又三个小时后,我已经远在多公里外的市,我母亲的家中。
她打开门,看到好似被人追赶逃命般的我,震惊地瞪大眼。
「我早说,你让我结婚,并不是什么好的决定。」我说。
母亲当年被乔幽母女逼宫,又净身出户后,嫁给了继父,当了继母。
她良善,待继女如亲生,等我们再重逢时,她已经走出了前段婚姻的阴霾。
积极想让我结婚安定。
那年她做了场攸关生死的大手术,我不忍拂她的意,便在相亲对象中选了沈良洲,一个带着三岁女孩的单亲爸爸。
她并不想我像她似的当人后妈,但我告诉她。
若一定要结婚,那个人非沈良洲莫属。
母亲抱着我嚎啕大哭,「没有爱情,又没有孩子,这样的婚姻是最糟糕透顶的。」
我却毫不在意。
毕竟没有爱情,没有孩子,代表我陆时宜随时可以全身而退。
乔幽的出现,对我确实犹如海啸拍岸。
但冲击的绝非是我和沈良洲的婚姻。
六年来,我和沈良洲相敬如宾,甚至有些时候,还有些不熟,我的原因居多。
就像小鹿饮水解渴,四肢仍警觉向后崩着,随时准备弹跳离场。
沈良洲曾不止一次表达过对我疏离的不满。
我们从未深吻过。
昨晚我们亲近时,他就执意找着我的唇。
我像平常一样躲了过去,他却桎梏我的双手,与我纠缠不休。
「不——」我用力偏过头。
「对有些女人来说,嘴才是她最终的私人领地。陆时宜,你就是这种女人。」
他咬到我的下巴。
「我不是——「
「全心接纳我好吗?时宜。」他双手捧住我的脸。
我拼命地推着他,双脚也竭力扑腾起来,他不管不顾,索性全身都压了上来。
「我想要你,完整的。」他又试着落下一个细吻点在我鼻尖上,这让我浑身都颤抖起来。
对上他满眼深情的凝视,我很愤怒。
那时我已经知道他和乔幽结识且暧昧,我想告诉他,他没有资格。
又在心底轻吁口气,庆幸他确实从未真正拥有过我。
所以,当他把乔幽堂而皇之地放在身边时,我马上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的那一刻,我甚至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就像,等待已久的另外一只鞋终于落地了。
这端庄贤惠的沈太太,谁爱做,谁做去吧。
我和沈良洲其实并没有什么矛盾。
甚至我们还心灵契合过。
他坦诚告诉我,童童是他姐姐的女儿,飞机失事,一家人葬身大海。
他抱住那幼小一团后,发誓此生就这么一个女儿。
随后他郑重其事跟我保证,除了这一点外,他绝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
那天我们漫步江滩,晚风中景色让人沉醉,风声都带着些许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