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越来越烫,甚至都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到尚书府门口的。
只迷迷糊糊中知晓岁昭拍了许久尚书府的大门。
除了初始门房开门看了我们一眼,说了一句去禀告老爷夫人一声,然后“啪”地一声将门关紧。
后面,大抵是被岁昭敲得不耐烦了,门房嘟囔着将门开了条缝隙。
他说,老爷夫人说了,***既已出嫁就不是府中人,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不要再敲了。
岁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老爷夫人怎么这么狠心呐,***可是你们的亲生骨肉啊。
我似乎清醒了几分,这才发现自己坐在一辆又小又破的马车上。
强撑起精神,我掀开车帘去唤岁昭。
“走吧,他们不会开门的。咱们去客栈。”
车帘还没有放下,就与打马回府的弟弟许茂彦对上。
岁昭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拦下许茂彦:“少爷,您回来了,您帮帮***吧。***被侯爷赶出了门,咱们府上门房这些刁奴还不让***进去......”
话未说完,许茂彦就哈哈大笑:“哈哈......许玖玖,你也有今天啊?你活该!”
“少爷,***犯了心疾,这样无处可去,会死的......”岁昭还想激起他的几分怜悯。
“她早就该死了,沾着一身的污名还赖活着,真真是不知羞。要是我是她,早就一根绳子吊死了,哪里还会这样赖活着。呵,如今不管如何,都是她该受的......”
我原本怀着点些微期望的心,在这一刻沉到谷底。
我眼前又有些恍惚了。
这样的谩骂,让我似是又回到了两年前。
当初我千辛万苦地撑着那口气回到府里,本以为会迎来亲人的安慰和疼爱。
结果,等来的却是各种谩骂。
“你都失贞了,怎么还不***啊?”
“你这样的女儿,简直丢尽了我们许家的脸!”
“真的是没有见过比你还***的人,我给了你高贵的出身,你却要这样自甘***!”
“死啊死啊你***啊......你这样我以后怎么出嫁怎么说亲事?”
“都怪你都怪你......”
那些声音似是从四面八方而来。
我按了按抽痛的额角,哑声对岁昭道:“岁昭,咱们走,去客栈。不要再求他们了。”
“***......可......”
我晃了晃身子:“岁昭,我不太舒服。”
岁昭立马转了过来,焦急地爬上马车扶住我。
我笑了笑,靠着她,心里暖了暖,温声道:“走吧,不求他们了。”
岁昭哽咽着吩咐车夫去客栈。
身后,是许茂彦嗤笑连连的声音:“就说她装吧,呵......德性......”
我病了,病得很厉害。
应该是起了热,浑身都烫。
迷糊中岁昭叫来了大夫,大夫叹着气摇头说我活不长了。
岁昭就低低地哭了出来,哭完骂裴明远,再骂我爹娘和弟妹。
我听着听着就想笑。
笑完,总算放了心,沉沉睡去。
这一晚,我似过了几辈子一样长。做了许多许多不可思议的梦。
梦里,义姐许瑶并没有死,那一年掉落悬崖不过是她与宁王合演的戏码。
梦里,这些年她待在宁王身边过得无比快活。
梦里,我到客栈第三日,许茂彦和许暖暖还有裴明远都会轮番过来。
梦里,就在这之后,许瑶就要回来了。
醒过来的时候,我还怔怔地发了许久的愣。一时间分不清到底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真实。
直到小妹许暖暖一脚踹开了客栈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