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账簿写得明晰,我花了一夜,整理所有其中涉及我的开销金额。
七年来,我衣食跟下人同等,不允出行,不让读书,首饰脂粉一概没有。
只花了侯府五十两。
原来顾修竹高高在上要我还的账款,只有五十两。
翌日,我早早扣开府衙大门,将账簿与银票交予府尹公证。
“这,这。”
府尹满头大汗,刚想叫人去通知顾修竹,却响起今天正是他迎娶柳文清的大喜日子。
“夫人,您要不再等等?今天长街估计满是顾侯爷接亲的人马,您当众叩首受刑,恐怕……”
我摇头。
“不,就今日。”
“我一日也不想多等。”
衙役已经就位,只等着为我引路受刑。
我敛袖跪倒,在长街人海中,对天地重重叩下响头。
石子路粗糙。
没几步,我额间鲜血淋漓。
围观路人越来越多,知晓我身份后窃窃私语。
“侯爷娶正妃,小妾在这上蹿下跳!我看她是想以退为进,跟正头夫人争宠啊!”
“我听说这妾室身份不一般,是老夫人亲姐姐的女儿。”
“亲侄女怎么只给了个通房身份?老夫人忒不地道。”
“要我看,这孩子瘦如枯柳,不知遭了多少虐待。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啊。”
……
我磕到街尾,鲜血淋漓而下,淌进眼睛刺痛酸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