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我五岁的女友结束了五年爱情长跑。
领证前夕，她却和建筑系学弟在商场参加情侣挑战游戏。
结束后，我轻轻拉过她的手苦笑，
「你说过会永远爱我。」
她却转头与学弟十指紧扣，
「谢言洲，你要钱没钱，年纪又大，你告诉我，你有哪一点配我一直爱你？」
我嗤笑出声。
我年纪大？我没钱？
当初她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好好好，我就让她看看到底是谁年纪大，谁没钱。
1
女友死缠烂打追了我两年。
我也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两年。
「温苏意，我比你大五岁，我们不合适。」
可她却总是楚楚可怜地拉住我衣角，
「言洲哥哥，我们哪哪都合适。我就喜欢年纪比我大的，会照顾人。你大我五岁就刚刚好。」
她锲而不舍，从大一追我追到了大三。
彼时我正研究生毕业，身旁的好友大多都准备谈婚论嫁。
宿舍四人，也只有我一人还单身。
温苏意追了我七百多天，三人都看在眼里。毕业前，他们都劝我不要给自己留遗憾。
毕业聚餐那天，微醺的夜晚，恰到氛围的游湖畔，两人擦肩而过。
内心的汹涌澎湃与恋恋不舍作不了假，我想我也是喜欢她的。
终于，我鬼使神差地拽住了温苏意的手腕，答应了少女溢于言表的告白。
五年来，我们感情始终如一。
就连两年前，我家破产了，她都没有抛弃我。
父亲卷款跑路，丢下一堆烂摊子和百万债务，让我和母亲给他擦屁股。
房子和我这些年的积蓄用来抵债，却还是不够。
我们搬进了出租屋里，曾经富足的生活一时间跌落尘埃。
抬眼看不到光的日子，让母亲整天以泪洗面。
而且我的公司尚处在刚起步阶段，正是最艰难的时候。
我不想拖累温苏意，狠心同她提了分手。
她不肯，整天堵在我的公司楼下。
得知真相后，她不管不顾地冲上前，从身后紧紧搂住我的腰，
「言洲，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会坚定而永远爱你。同甘共苦，我们白首不相离。」
滚烫的泪水浸湿了我的后背，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我心疼她，却也更坚定了我爱她的决心。
在那之后，我暗自发誓，要努力给她更好的生活。
可直到准备领证的前两天，我却亲眼目睹了她和别的男人在商场里热情拥吻。
2
我和秘书在商场考察新游戏实景体验馆选址时，却倏地瞥见一个熟悉背影。
很像我那可爱的小女朋友。
我记得温苏意也有条一模一样的裙子，还是我给她买的。
但我想，那肯定不是温苏意。
只因为那道身影出现在商场大厅里热火朝天的情侣接吻挑战赛场上。
我只是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她都会羞涩得面红耳赤，又怎么会出现在那种热辣奔放的游戏现场。
更何况我这个男朋友都不在身边，也没人陪她参赛。
我揉揉眉心，一定是自己这几天太累，头晕眼花得看错了。
彼时，助理的声音却在耳畔响起，
「谢总，那台上的人好像是......是温小姐。」
话音未消，女孩转身，一张熟悉的面容落入我的眼眸。
真是温苏意。
只不过她身旁却站了一个年轻男人。
秘书顿时噤了声。
我蹙紧眉头，大步流星走上台，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小意，你和朋友是来看热闹的吧。」
温苏意看见是我，惊喜回眸，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
「言洲，你怎么在这儿?我和学弟可是来参赛拿奖的。」
和别的男人来参加情侣接吻大赛，她竟然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口。
胸腔中的怒气疯狂将我吞噬和掩埋。
我拉着她的手就要下台，
「胡闹，温苏意。你的男朋友是我，可你却要和别的男人参加情侣接吻挑战赛。」
「还有两天我们就要领证了，你觉得这合适吗？」
空气静得仿佛所有人都放轻了呼吸，台下观众的目光更是直勾勾地落在我身上。
恍若所有人都在观摩着这场修罗场。
可温苏意却执拗地僵在原地，咬着唇瓣面露难色，
「言洲哥哥，你别多想，我和阿凌只是好朋友而已。」
「参赛名单也已经确定，主办方说了不能临时换人，否则参赛资格就作废。可我已经想要那个限量版玩偶很久了。」
空气陷入死寂。
我沉默地与她对视。
另一侧，我深刻地感受到那个男人灼热的目光。
我敢肯定，温苏意和他绝对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比赛开始在即，温苏意慌乱地推着我下台。
「别闹，言洲哥哥。几分钟就好了，你要是介意，你可以背过身去不看。」
「或是回去之后，我给你亲回来好吗？」
她撒开手，转身小跑着上了台。
我融入人群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台上两个姿态亲昵的「好朋友」，心脏像是被尖刀一点点划开蹂躏。
疼痛难耐。
台上，温苏意大胆地勾住男人的脖颈，羞涩娇笑，
「阿凌，闭眼吻我。」
男人指尖抚过她的发丝，转而眼尾微眯，目光略过人群看向我，眼眸里的挑衅意味十足。
下一瞬，两人唇齿相碰。
我攥紧拳头，骨节泛起青白，指甲硬生生地掐进手心里。
主持人和观众的欢呼呐喊声充斥着我的双耳，可我的心却冰冷地沉入谷底。
3
毫无意外，两人站上了领奖台。
温苏意抱着心心念念的限量版玩偶，偏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笑得灿烂。
我忽地想起来，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
海大建筑系的周嘉凌。入学以来，一直自诩是个富二代。
家里是做房地产生意的，而他学建筑也是为了继承家业。无所事事的时候，他整天就喜欢在学校周边开着他的超跑乱晃。
引得一群小女生为之着迷。
我还在海大读研时，和他打过一场篮球赛。也正是那次，来看我打球的温苏意认识了他。
后来他也成为了温苏意时常挂在嘴边的「学弟」。
台上的观众还在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温苏意踮起脚尖，娇羞地在男人嘴角落下一吻。
周嘉凌右手揽过她的肩膀，加深了这个浅尝辄止的吻。
工作人员在给两人拍了合照，俨然像一对小情侣。
台下闹哄哄的一片欢呼声，可我只觉得心底爬满凉意。
但凡是她想要的，只要她开口，我都会满足她。
就算是生活最艰难的前两年，我也会尽我所能去给她最好的。
更何况，现在的我，债务还清，事业逐渐走上正轨，我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
如今就为了这么一只玩偶，真的值得吗？
我不理解。
结束之后，我安静站在一旁。
温苏意雀跃地跑到我面前，冲我炫耀着她的限量版玩偶，
「言洲，快看它多可爱。」
我双手插在西裤口袋，一言未发。
随即，她拉过我的手臂轻晃，嘟着唇撒娇，
「言洲哥哥，我饿了。你快回家给我做饭吧，想吃你做的蒜香排骨嘛。」
我垂下眼眸，淡淡地看着她，
「温苏意，要不我们就不结婚了吧。」
曾经的我极其坚定温苏意对我的感情，可现如今，我却看不清了。
只觉得心乱如麻。
话音刚落，温苏意瞬间甩开我的手，
「谢言洲，你再这样我可就要生气了。这点小事你非要揪着不放吗？」
我面露苦色，什么时候出轨也只是一件小事了？
我没有直接挑破她和周嘉凌的关系，只想看看她是什么态度。
可惜，她终究不肯对我坦诚。
谎言堆叠下，我们的感情早就如同碎镜一样残破不堪了。
可我们一起走来五年的感情，说不惋惜、不心痛都是假的。
我感觉额间有青筋暴起，怒意在肆意疯长和蔓延。
可温苏意胆小，我怕我生气容易吓着她，硬生生地忍住了。
我拉过她的手苦笑，
「你说过会永远爱我的，可你早已经爱上了别人。」
周嘉凌适时上前，揽过温苏意的肩膀，眉宇间满是挑衅意味，
「宝宝，等你很久了。你和这位大叔聊完了吗？聊完了我们就去吃饭吧，我提前在湘雅居定了景观台的位置。」
他若有若无地瞥了我一眼，
「某些人啊，估计这辈子也不可能让你吃上湘雅居的饭吧。」
我嘴角扬起一抹自嘲，这世道已经变成30岁就可以给25岁的人当叔叔了吗？
温苏意黛眉微皱，目光在我和周嘉凌之间游走，飘忽不定。
我叹了口气，甩开她的手，温声道，
「温苏意，我们到此结束吧。我去买菜，最后再给你做一顿蒜香排骨。从此往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我转身离开，算是留给彼此最后的体面。
可她却叫停了我的脚步。
转身回头，只见她与周嘉凌十指相扣，
「谢言洲，要分手可以，但轮不到你来提。」
她脸颊上漾着笑意，修长的食指却直戳我心口，
「你要钱没钱，年纪又大，你告诉我，你有哪一点值得我一直爱你?」
我嗤笑出声。
她终于肯说心里话了吗？
我年纪大？我没钱？
当初她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现如今的她勾搭上了更好的男友人选，而我就成为了被抛弃的那个。
曾经的誓言在此刻全都化为泡影，犀利的言语也变成了刺向心口的利剑。
心底的凉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向来娇纵惯了。在一起的这些年，但凡我意见与她不和，她都能暴跳如雷。
没有一次不是我耐着性子迁就她。
而她从始至终都知道我因为年龄差和破产欠债一事，对她总有亏欠的感觉。
现如今更是狠狠地在我痛处上践踏。
我不想说，她也不会懂。
但我清楚，我和她要结束了。
我嘴角扯起一抹苍白笑意，头也不回地离开。
4
回到家之后，我坐在阳台抽了一夜烟。
温苏意也一夜未归。
我抬眸，只见窗外暖阳缓缓升起，和煦地洒在我身上。
可心底的寒意却不是那么容易驱散的。
以前的我和温苏意也是拥有过幸福的。
我想，也许大概是在我家还没破产之前。
那时的我包容她的任何小脾气，温苏意也娇俏地依偎在我身旁。
俨然是一对令人煞羡的情侣。
后来，她没同意和我分手，也许是还没给自己找好下家而已。
而我心寒的不是温苏意的变心，是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全浪费在了这样的女人身上。
我拿出手机，却在周嘉凌的朋友圈，看到了温苏意的睡颜照。
照片上，她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睡颜恬静，香肩微露。周嘉凌露出半张脸，一节食指戳着她的梨涡。
细看，床头柜上还有几个花花绿绿的小盒子。
配文：【昨晚辛苦我的小懒猫了，现在还在呼呼大睡。】
我嘴唇翕动，盯着手机屏幕半天说不出来话。
她现在是连装都不装了吗？
太阳穴处突突跳着泛疼。
照片透露出的一切，是个成年人都应该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果断地把温苏意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拿起空气清新剂，对着全屋上下，一顿狂喷。
直到房间内不再有她的任何气息，我才疲惫地在床上睡下。
两个小时后，我是被一阵砸门声吵醒的。
我迷迷糊糊地开了门，门外是周嘉凌在狂妄地叫嚣，
「谢言洲，我劝你识趣些，尽早打消和小意领证的念头。你个又老又丑的穷酸玩意，能给她什么？她只会是我的。」
他死死扯住我的衣领，嘲讽意味十足。
如果任凭小三上门挑衅，我都还能憋屈地忍气吞声，那我就真不是个男人了。
轰的一下，我的脑子仿佛失去了理智。
我没有跟他废话，直接抡起拳头就往他的脸上，狠狠砸去。
以前我拼命还债的时候，在武馆打过一段时间杂工，还跟武馆的老师傅学了几招。
周嘉凌这种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自然不是我的对手。
我打起他来，简直是碾压式胜利。
直到他被我揍得捂着嘴角，一手血迹。
他只能灰溜溜地放狠话逃跑，怨恨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胆怯。
不得不承认，我有被爽到。
但更爽的却还在往后。
5
周嘉凌走后没两天，温苏意也回来了一趟。
她喊了搬家公司来搬走了自己的行李。
来往的工人忙忙碌碌。
如今她的虚伪面具已然被我窥见，她也不必再伪装自己。
她慢条斯理地点了支女士香烟依靠在门外，慢吸轻吐，
「谢言洲，说实话，以前追你的时候，不觉得你年纪大。现在啊，只觉得你身上都有股老人味了。年轻的总归是要比你更生机勃勃的。」
「更何况，他能给我的，你这辈子都无法企及。」
我笑了。
原来生机勃勃一词还能这么用啊。
只可惜她还不知道吧，周嘉凌的实际年龄也没比我小多少。
我摇摇头，还是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温苏意，选了他，你可别后悔啊。」
温苏意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谢言洲，你什么意思？为了不和我分手，你就故意在我面前诋毁阿凌，你可真恶心。」
我没成想，我的好心却被温苏意当成了恶意挽留。
当即，她便从包里翻出了两本结婚证，狠狠拍在我的脸上。
「谢言洲，想跟我结婚，你简直痴心妄想。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两张红底照片赫然出现在眼前，是她和周嘉凌的。
温苏意攥紧我的衬衫领口，修长尖锐的美甲掐进我的脖颈，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身边的男人是谁。」
「我身旁的男人，可以是很多人，但唯独不会是你。」
我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着她给的屈辱。
既然她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我抚平领口处的褶皱，垂下眼眸，暗自勾了勾唇角。
就让我看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6
第二天，我又满血复活地投身到了工作中。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即使是被绿了，都没有太多时间伤心。
前段时间，工作室做的新游戏小小火了一把。
不仅开设了线下实景体验馆，和一个大热奶茶联名了一次。
众多网友呼吁，让我们把它打造成成一个相互关联的系列游戏。
正是因为如此，有好几家游戏公司向我们抛出了橄榄枝。
晚上，我会在湘雅居面见其中最有实力的CR公司的总经理。
只是没成想，刚下车，就在门口碰上了我最不想遇见的两人。
温苏意和周嘉凌。
温苏意亲昵地搂着身边的男人。
我淡淡的余光从两人身上扫过，没有多做停留，径直往里走。
可两条爱挡道的狗拦住了我的去路。
周嘉凌目光鄙夷，
「谢言洲，这家店可是VVVIP制。就你这穷酸样，不会是来当服务员的吧。既然是来当服务员的也就没必要穿这么正式了吧，还当自己是富家阔少呢。」
温苏意美目流转，随声附和，
「言洲，我没想到如今的你已经堕落到了这个地步，亏你还是海大的研究生毕业。」
我敛唇轻笑。
还真是夫唱妇随，臭味相投。
只是还未等我回话。
周嘉凌姿态高傲地把卡递到前台，挑衅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好，今天我们点名要这位waiter，全程为我们服务。」
可他们不知道，在他们来之前，前台就知道我是CR总经理的客人。
而CR的总经理是这家店的最高会员之一。
前台的小姐姐面露难色，
「周先生温小姐，不好意思......」
前台小姐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苏意厉声打断，
「我不要听你解释，指定一个服务员，这很难办吗？这就是你们店对二级VIP的态度吗？我必须投诉你。」
我勾起唇角，静静等候着他们显露丑态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