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顾宴冷笑一声,「徐程徐文,你真让人生气。」
「你不是讨厌同性恋吗?你还说男人和男人接吻很膈应。」
顾宴一噎,轻咳一声,半晌才道:
「我那时刚意识到自己喜欢你,想试探一下你对同性恋什么看法。如果你是,在我说出那番话后一定会反驳我。」
……
艹。
我以为顾宴恐同,顾宴以为我恐同,好好的一个双向暗恋愣是给他弄成了爱而不得,还给我整上强制爱了。
那我这三年的心酸苦楚究竟算什么!
顾宴察觉到我的表情不太对,他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默了片刻:
「所以,你也喜欢我?」
我没好气地说:
「嗯,比你喜欢我还要早。」
沉默,良久的沉默后,顾宴低着头默默解开了我手上的绳索,然后翻身躺在我身边。
我俩就这么并排躺着谁也没说话。
过了很久,顾宴才道:
「那我们,算不算在一起了?」
我沉思:
「所以刚刚给我套麻袋是你的表白吗?」
顾宴表情僵了片刻后,迅速起身,我立马拉住他:「干嘛去?」
他道:「买花和礼物。」
我别扭地偏开头,红着脸小声说了句:「再买点计生用品。」
……
我和顾宴在一起了,但麻烦也跟着来了。
西餐厅里,顾老爷子坐在对面,居高临下地睨着我: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是因为什么吧?」
我面色坦然地点头:
「知道。」
老爷子沉声开口:
「不怕吗?」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
「可你不会告诉他的,对吧?!」
与其说不会,倒不如说不敢。
顾宴是老爷子第一任老婆的孩子,如果不是后来那个鸠占鹊巢的小三生的孩子个个都是酒囊饭袋上不了台面,顾氏也落不到顾宴手里。
这些年,他在集团的势力都被顾宴清除了,他们一家全都仰赖着顾宴生存,自然不敢惹这尊大佛。
他不敢赌,不敢赌我在顾宴心里占了多大的份量,如果贸然把我以前的事告诉顾宴,可能会落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
所以他只能来威胁我,希望我可以识相点主动退出。
老爷子嗤笑一声:「你真的爱顾宴吗?」
我挺直脊背:「自然。」
「如果你爱他,你就不应该留在他身边,你会把他害死的。」
像被踩着尾巴的猫,我攥紧拳头,霍然起身:
「我不会!」
我才不会和那个男人一样,我不会伤害顾宴的。
顾老爷子笑得讥讽: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你那个杀人犯父亲简直一模一样。」
是的,我爸徐毅,他是个杀人犯。
他杀了我妈。
从小,我就觉得我的家庭不正常,我妈总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哪怕是在最热的夏天,她也长袖长裤套着。
后来我才知道是徐毅不准我妈穿着暴露,他限制她的行动,监控着她的一举一动,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全都一清二楚。
那时,外婆和我妈说:
「闺女,和徐毅离婚吧,他就是个疯子,你和他在一起迟早会出事的。」
我妈笑得柔和,笃定地说:
「他就是控制欲强,他不会伤害我的,他爱我。」
她赌错了。
十岁那年,我从学校回来,看见我妈倒在血泊中,而徐毅正一刀一刀往她身上扎。
温热的鲜血溅到我脸上,我听见他说:
「死了,你就会一直爱我了。」
他回头看见我,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
「你妈死了,你也没用了。」
说完举着刀朝我走过来。
我那时才知道,在徐毅眼里,我是栓住我妈的枷锁。
可他不知道,真正栓住我妈的是她对他的爱。
强大的求生本能驱使下,我打开门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救命。我掏出了美工课上的裁纸刀,借着身高优势一把捅进徐毅的小腹。
徐毅当场捂着下腹痛苦的倒在地上,他痛的汗流不止,却仍然攥紧刀,挣扎着起身。
我害怕极了,立马拿着裁纸刀朝他身上捅,那动作,和我刚进门看到的徐毅的动作如出一辙,邻居听见动静报了警。
再后来,邻居报了警,我因为未成年又被判定为正当防卫,没有受到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