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霄捡起地上的照片，皱着眉头端详。
照片上的人无疑正是年少时的自己。
沈临霄心中疑惑渐渐扩大。
难道段清柠没有说谎？
段清柠收回阻拦的手，主动解释。
“这是一周年纪念日那天，你带我去游乐园玩拍的。”
“拍照时拥吻还是你提出来的，当时大庭广众下，我觉得有点肉麻……”
段清柠回忆起过去，脸上不自觉带起一丝笑意，眼中却更加落寞。
“但你却捧着我的脸直接亲了过来，还说以后每年纪念日都按这个仪式拍一张。”
这些甜蜜的负担，却让她在沈临霄失踪后，反刍般拿出来一遍又一遍的回忆。
沈临霄细看手中的照片。
照片背景确实是在游乐园，而且他对这个游乐园有印象，正是十多年前的样子。
段清柠一直注意着沈临霄的神态，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期艾开口：“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临霄……”
沈临霄脑海中，突然一道轻快的女声和段清柠的声音重合。
都在喊他：“临霄……”
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但下一瞬，脑袋就传来被巨石碾压一般的疼痛。
照片从他手中滑落，他痛苦的捂住脑袋：“我的头……”
段清柠看到，心头重重一跳：“临霄，你怎么了？”
她刚准备上前，谈梦妍突然出现，先一步扶住沈临霄。
谈梦妍紧张得快要哭出来了：“临霄，你有没有事，你别吓我……”
沈临霄看清来人，强压下难受宽慰她。
“梦妍，我没事，你别害怕。”
随后沈临霄揽着谈梦妍回了家，没再多看段清柠一眼。
直到大门紧闭，段清柠一直僵站在原地，像一尊突兀、多余的雕像。
她垂下眼眸，就看到那张照片被丢到地上，上面被踩出一个大大的脚印。
段清柠捡起照片，小心擦拭掉上面的脚印，小心地收进了柜子。
正收拾东西时，门铃响了。
来人是沈母。
她看到段清柠先是惊讶，紧接着眼中闪过难色，欲言又止。
段清柠看出她的来意，直接开口。
“伯母，我不会做过激的事情，我只想等他恢复记忆。”
沈母眼中的担忧缓了下去，又叹了口气。
“柠柠，你这是何必呢？你住在这里，只会看清楚临霄他是真的爱梦妍。”
“就算他恢复记忆，你们也回不到从前了。”
心脏像是被把生锈的钝刀割过，生疼不已。
段清柠何尝不知道，他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可我答应过他，要等他恢复记忆，再让他自己选择。”
沈母脸色变得难看，不再多说，直接转身离开。
段清柠站在门口，直到关节僵硬也没动一步。
那天之后，段清柠和沈临霄经常碰到。
她出门买早餐，会看见沈临霄一身运动装出门晨跑。
她去超市购物，会碰到沈临霄和谈梦妍挽着手买菜。
她下楼倒垃圾，也会正好撞见沈临霄回来，同乘一座电梯。
就连……
段清柠在他们纪念日这天，去到母校散心。
这里有他们最多的回忆，她循着记忆走过每一个角落，最后到达他们确定关系的地方。
在那里，她又一次遇到了沈临霄。
段清柠很吃惊，她没想到在这里还会偶遇他。
沈临霄却下意识皱起眉头，毫不掩饰眼中的嫌恶。
“一个月偶遇二十几次，现在还***我到这里来了。”
“段清柠，你是不是有点太故意了？”
段清柠呼吸一窒，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我没有***你，这只是巧合而已。”
像听到笑话一样，沈临霄冷笑出声。
“巧合？出门，超市，电梯……那么多次都是巧合？那我们还真是有缘。”
想到什么，沈临霄眸色一深。
“难道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以前真是情侣？”
心脏突然跳到嗓子眼。
段清柠紧张地抬头，眼中闪过激动。
正想问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可下一瞬，她的希望直接被沈临霄掐灭，打落成泥。
“可我现在面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就算我们真在一起过，以前的我肯定也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