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我坐在精心撘制的花园里,品茗着刚买的大红袍,对着镜子犹豫今天要戴哪个耳环。
管家的女儿绿萍兴冲冲地跑过来说道:
「小姐!小姐!
「姑爷他……」
我抬眼,提起了一丝兴致问道:「钟寄时怎么了?死了吗?」
「您胡说什么呢!」
绿萍跺了跺脚,语气激动:「是姑爷他回来了!人如今就在码头等着接呢,您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
什么苦日子,分明是好日子到头了。
我压住心里的忐忑,看着绿萍红了一圈的眼眶,只能装模作样地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快,你去叫上母亲他们,咱一起去接。」
一群人坐着小汽车从时菡公馆来到码头。
路上,我降下车窗,却看见了一抹熟悉到令我心颤的身影,推动轮椅转身消失在人群后。
是……眼花了?
然而没等我确认,车就到了码头。
钟母率先冲了过去,大喊道:「儿啊!」
我的丈夫钟寄时穿着一身新式西装,梳了油背头,白面上也蓄起了胡须。
他杵着伞,颔首喊了声母亲,将视线转移到我这时瞳孔微微颤动。
我笑了笑,说:「这里人多眼杂,不如先回家再叙旧?」
钟母:「对对对!」
钟寄时却哑声道:「还有人……」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个穿着白色小洋裙的姑娘提着裙摆从邮轮上嗒嗒嗒跑了下来。
她时不时回头大喊:「快点!要是落了本小姐一件物品,我扒了你们的皮!」
我心微微往下沉了沉。
威胁完,她娇俏地跑过来揽住了钟寄时胳膊,灵动的杏眼朝我们打量。
钟寄时弟弟眼露惊艳,问道:「哥,这谁啊?」
就在这时,与我年轻时有八分相似的小姑娘走到我面前啧了声。
「哪有我好看,钟寄时,你真瞎眼!」
身后的绿萍瞪圆了眼,大吼道:「哪来的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