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感谢我爸妈的开明,也感谢他们支持我的一切决定。
甚至没有多问一句,我为什么要离婚。
有了父母的支持后,我当晚就打车回了一趟别墅。
我先去了女儿的房间,将她喜欢的玩偶和一些必要的东西收起,又把我一些重要证件,以及各类首饰打包好。
让快递上门,送去了我父母家。
之后我开始将女儿不穿的衣服丢进大垃圾袋,连带着很多董闻送我的东西。
恋爱时他亲手给我织的毛巾、写的信、我们的合照。
还有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结婚周年礼物……最后是这个,我无名指上的婚戒。
我看着戒指,犹豫了片刻,这个要最后扔掉,才不会让董闻起疑心。
收拾完这一切,我将垃圾袋系好,拖着走出家门打算扔去垃圾桶。
可不曾想,竟和恰好回来的董闻撞了个正着。
他的目光从那一大袋垃圾上移向我:“这里面都是什么?”
面对董闻的询问,我面不改色:“粥粥穿不上的衣服,打算给她买新的了。”
果然,董闻还是没有一点怀疑。
他“哦”了一声,就伸手接过:“看着挺沉的,我去扔吧。”
我没有异议,看着他拎着那些东西走到垃圾桶前丢了进去。
我突然很好奇,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他亲手扔掉的是自己曾真心付出过的一切,该是什么表情?
可惜,我看不到了。
很快董闻就走了回来,他伸手想要搂我,我不动声色地躲开。
“你公司的事都忙完了?”
董闻顿了下,眼神深处划过一抹闪避:“暂时忙完了。”
他说着脱下外套,朝我投来歉意的眼神:“这段时间忽略你和女儿了,一直没能好好陪你们,等手上这个项目结束,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们。”
“之前粥粥不是说想去巴厘岛玩吗?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吧。”
去巴厘岛玩是女儿三个月前提出来的,因为董闻一次次的失约,女儿早就不想去了。
我没有打断他扮演慈父和丈夫的兴趣,点了下头。
董闻明显松了口气,解开衬衣扣子走进了卧室。
我看了他几秒,见他拿了换洗衣服就走去浴室,我便知道,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少了的东西,没有发现变得空荡的屋子。
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不会发现。
我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份文件,在董闻走进浴室前递给了他:“在这上面签个字。”
合同被我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董闻顿了顿:“这是什么?”
我摁住他的手:“是女儿的保险合同。”
董闻在这种签署合同上很谨慎,还是要往前翻。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
屏幕在我眼前一闪而过,但我还是看清了来电的名字:林沐瑶。
董闻立刻随手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文件还给我,丢下一句“是公司的电话”,就匆匆走去阳台。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底浮起一丝自嘲。
将文件翻到第一页,“离婚协议”几个大字赫然写在顶上。
这婚离得这么顺利,连我自己都没想到。
真要感谢林沐瑶,不是她,董闻还不会这么干脆。
我深吸了口气收好文件,随后就离开别墅。
站在家门口,我才给他发了条消息,告诉他我要回父母家陪女儿。
同时我也看见了那个倒计时:19天。
快了……我和女儿的自由生活,就快要到来了。
回到医院。
刚要走进电梯,我就被一个人叫住。
对方是董闻合作伙伴的夫人,她惊讶地看着我:“董夫人你生病了吗?董总呢?他那么爱你,没陪你一起来呀?”
我笑笑,礼貌回答:“来做体检而已,就没让他陪着。”
女人点点头:“也是,董总现在应该还在忙着准备明天的晚宴,明晚你们又要是最亮眼的一对了。”
闻言,我怔了一怔。
随即便明白过来,董闻安排了一场宴会,但没打算带我。
我不动声色,继续说:“别这么说,您和王总也是令人艳羡的一对。那咱们明晚在……”
我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看我这记性,地点在哪儿来着?”
女人笑答:“泊曼尼酒店。”
我女主点点头,“对,我想起来了,咱们明晚见。”
女人笑着答应,转身离开。
目送她远去,我慢慢收起笑容,转身走进了病房。
翌日,晚上六点。
宴会一般在六点左右开始,我提前来到会场外,看着宾客到的差不多了,我才下车走了过去。
酒侍为我推开会客厅大门,只见各大商业名流齐聚,觥筹交错的场面。
在我出现的那刻,瞬间安静了下来。
站在人群中央的董闻和林沐瑶如同一对佳偶天成的壁人,此刻也一个神情错愕,一个脸色铁青。
我装作没看见,大方地走上前微微一笑,朝林沐瑶伸出了手:“沐瑶,好久不见。”
“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沐瑶看着我的目光已经能用阴毒来形容。
但碍于众目睽睽,她只能握住我的手,可对于解释,她一个字也说不出。
气氛越来越尴尬,董闻快速打破了窘境。
他一把揽住我的肩朝向众人介绍:“各位,这位就是我的妻子谢紫潆。”
话音落下,我看见林沐瑶的脸色骤然怒红。
我平静收回目光,点头微笑致意。
和众人推杯换盏的聊了一圈后,董闻将我拉去了没人的走廊,急切解释:“老婆你听我说,我是以为你要陪女儿没时间,所以才带着沐瑶来的。”
其实我根本不在意这个,更不在意身份。
毕竟我已经拿到了离婚协议。
今天会来,只是因为林沐瑶给我找了太多次不痛快,所以想要以牙还牙。
但我还是反问了一句:“她凭着什么身份可以来这里?”
董闻心虚地移开了目光,好久才回答:“我让她来做我的秘书了。”
我扯了扯嘴角,转身便走。
董闻立刻上前拉住我:“紫潆,你听我说,这都是她哥林凡拜托我的,你说我们俩这么多年好兄弟,这点小忙我不能不帮吧!”
我甩开他继续走,他反而恼怒:“谢紫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
真难想象,当初说出甜言蜜语的嘴,如今也能吐出这么锋利的字句。
我刚想说什么,手机却在这时响起。
我接起,属于上司的低沉嗓音只说了一句话。
“你的护照和居住手续都办好了,想离开,随时都可以。”